他笑着剪掉一根蜡烛灯芯,留下最后一根在房间中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着柳氏满含愧疚和心疼泪痕的脸,那张脸已不再年轻,只有温柔无助。
“儿臣甚至可以为了让母妃得到一把簪子讨好那些送饭丫鬟仆人,让她们当马骑,当驴踢,儿臣还会瞄准太后身边的格格,儿臣投其所好,暗中促成她与邦国王子之婚,得到了太后的赏识,而后一步一步爬至今日与太子和二皇子差不多鼎立之位,而今不过是我妻兵权被眼红,儿臣妻儿有危险,儿臣定要掌控更大兵权,才能让太子和二皇子不敢再瞧不起儿臣。”
柳氏见状,有些欣慰又疑惑地看他,问道:
“好,我儿确实有出息,母妃支持你,母妃真的很欣慰,母妃在府中替你好好保护儿媳儿孙们,等着你征战胜利归来。”
她认真道,张泉季嘴角上扬着看她,却突然神色一变,只听屋顶房梁传来一道声音:
“怕是你没有机会了!”
柳氏和张泉季心中咯噔一下,迅速惊恐转头,柳氏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啊!有刺客!”
就被那刺客一剑穿心,顿时没了气力惊叫,张泉季正与那些人搏斗,见状忙冲过去打退那人,高呼一声母妃,紧张而焦急。
“嘭!”
门被撞开,邵云庚拿着长枪进来,几个回合把那些刺客全部杀光,焦急地叫:“阿季!你没事吧?婉贵妃怎么了?”
她走过去一看,只见张泉季眼睛空洞迷茫地抱着柳氏,嘴里喊着母妃,堂堂八尺男儿竟是落了泪,邵云庚忙叫手下去叫大夫。
“季儿,对不起,是母妃,没用。”
柳氏憋着最后一口气,吃力地说了这么一句,微弱的烛光一闪一闪,把黑暗映射得更深刻。
邵云庚心疼地和张泉季抱在一起,皇帝赶来,发现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入狱受罚一百二十大板。
“父王,母妃向来待儿臣温柔情深,儿臣愿意为母妃守孝三年,暂不吃荤,不办喜事。”
“皇上,吾愿意从五王爷戴孝,同意拖延暂不成婚,先为国报效微博之力。”
张泉季和邵云庚心情低落地给皇上磕头,皇帝犹豫了片刻,还是准了。
“三位可汗!此为我等从中原掠夺来的六位美人,可为可汗助兴。”
雍国的帐篷里牛羊酒肉香,一群大胡子粗布民族男子在饮酒作乐,有人送来叶夕桐为中心的美人,几位可汗顿时看呆了眼,立马鼓掌叫好,叶夕桐以舞美琴悦耳夺最大的可汗宠幸,在香帐中,她被压在身下,却伸手去抚摸可汗的脸,可汗抓着她的手,看她惊吓又欲拒还迎的样子,顿时痴迷兴奋。
“苏笙,助我。”
叶夕桐闭着眼默念,那男人立马晕倒在她身上,她翻身将他推在身去。
只见一个妖媚的女人没有实体似的,穿着白色衣服,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走到床前,道:
“叶夕桐,我是苏笙,是魅影妖,我待会入他梦中,他会发出声音,你偶尔助我叫几声,我会吸收他的一些精气为代价,但是我用的次数越多吸收的精气越多,七次之后有可能会反噬你,你可要自己把握好了。”
她妖媚地笑道,叶夕桐有些惊魂未定地点头,只见她跳上床去,从他额心入身,在梦中与他醉生梦死纠缠如迷碟。
叶夕桐叫几声躺在床上男人的身边,以免外面的人起疑心。
“太好了,我练出赤霄灵藤了,接下来就是欠揍模式了。”
他御剑快速冲到宙婷烟的殿上,高喊道:
“尊上,我来,啊!”
话音未落被结界撞个飞退回去,跌落在地上。
“哎哟!这是清风门哪个傻弟子,真是敬重尊上敬到爱屋及乌了,见我都行如此大礼!”
夙笙恰好从空中出现落下身影,红色衣袂飘飘,停落在陈宥廷摔跤的对面,陈宥廷吃力地邪魅一笑,咬牙爬起来,来得正好,正好欠一个能打的,这女人那日就能跟尊上一起打彦幽,应该实力也不错。
他抬眸邪魅狠厉地盯着她狂妄道:
“女人,你想多了,本大爷是来阻止你去打扰我尊贵的尊上的,谁敢踏入院中半步,本大爷拿尸体来拼命!问你敢踏一步试试?”
他歪歪脖子,一副邪恶的模样,手中持剑,直立在夙笙面前,危险地冷笑一下,狠厉地盯着夙笙看。
夙笙一听顿时妖媚一笑,看他认真道:
“真是无礼,这是修炼出赤霄灵藤开始讨打了,有点进步就敢阻挡我见婷烟,你还不够格。”
她主动出击打陈宥廷,陈宥廷被打飞入院去,她自己也被反噬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陈宥廷就惨了,摔得跟烂泥似的。
“小子,你今日已讨打够了,看在婷烟是你尊上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夙笙飞身降落在地上,仰着下巴高傲道,转头走向宙婷烟的房间,立马换了一副娇笑脸:“婷烟,我来看你了。”
陈宥廷却颤抖着爬起身来,喉道:“站住!”
他捂着伤口坚强道:
“我说过,想进去打扰尊上,除非从我身体上踏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不配见我尊上!”
他冷笑,睥睨着夙笙,一步一步走过去,终于用身体扑过去。
夙笙一甩袖,一掌打在他胸膛上,任他如烂泥般飞在结界之上。
“夙笙,莫要打死他。”
宙婷烟终于开口说话了,夙笙立马收手,任由他惨叫着摔落,夙笙吐了一口血,凄笑道:
“婷烟,我也受伤了,求救治,我虚弱想见你。”
陈宥廷躺在地上伸手骂道:“不许见,咳咳!尊上,救我,我要死了。”
宙婷烟两股法力从屋中传出分别救治两人,陈宥廷被带到门口,和夙笙一前一后地盘腿坐着,待她们月色好些了,陈宥廷身上降下了一道白光。
“你们都下去吧,别打扰我。”
宙婷烟开口道,一道结界打在房子外,夙笙有些失落,陈宥廷松松筋骨却跪道:
“可是尊上,弟子不乖,弟子把门给砸坏了,请尊上责罚。”
话音刚落,就被屋中的一阵法力扇飞出去,他摔得惊叫一声:
“啊!尊上别赶我走啊!”
“自行去掌门处领罚。”
宙婷烟语气平淡,似乎正在喝茶,夙笙站在原地咯咯笑,笑到得意处,只听宙婷烟语气平淡道:
“你没事的话也回去吧,方才抱歉,我门弟子无礼冒犯你,我门规自会惩罚他的,实在抱歉。”
夙笙作揖笑容可掬道:
“婷烟,跟我别来这么客气的话,恰好我刚恢复身体,动动手替你收拾一下徒弟也是一种乐趣,你方才竟收他为徒了,真好,那以后我打他就不会被反噬了,我知你爱清静,我不打扰你了,我去看看你徒弟挨打的狼狈状去。”
说完转身离去,宙婷烟嘴角微微上扬,心一动,把院门关上,从屋里走出来,走到浴池走廊上,侧坐在走廊长凳上,背靠着柱子,悠闲地举杆钓鱼。
“啊!掌门!啊!”
陈宥廷没想到被宙婷烟那一股强悍法力直接打到三掌门面前,三掌门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张宥廷!你这是怎的了?”
“哈哈哈!”
天空上传来一道笑声,三掌门抬头,顿时震惊地睁大眼睛:
“卡梦笙姑娘,你们这是干什么?”
夙笙飞身在他面前,抱拳仰着下巴道:
“三掌门,你们尊上有令,张宥廷叛逆打砸坏自己门窗,破坏公物,还擅闯你们尊上的萸清殿,冒犯于你们尊上的家人我卡梦笙,构成重罪,需要掌门替尊上重罚他一顿,打不死即可,打伤了我卡梦笙亲自救治好他。”
三掌门倒吸一口凉气,卡梦笙竟是尊上的家人吗?他有些不敢置信,再看她修为了得,顿时信了一半,难怪之前尊上要亲自去救她。
“呸!脸皮厚,尊上根本不承认你是她家人,你自作多情,一女的倒贴我们尊上也不嫌丢人!”
陈宥廷爬起身骂骂咧咧道,夙笙手一展,手中竟出现一个大球兵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翻身直砸向陈宥廷,陈宥廷以法力阻挡,却还是被砸上天去,三掌门脱口而出:
“哎呀,住手!快住手!”
夙笙却出现在陈宥廷降落的地方又砸飞出去,简直是四方空中独自跟自己打高尔夫球,声音高脆道:
“还敢骂本,姑奶奶,姑奶奶就是你尊上的家人,姑奶奶修炼那会,你还在阎王那排队投生未入襁褓呢!看我不揍你!”
空中传来陈宥廷的杀猪惨叫声,最后一击终于落地,却被一股法力接住,一个斗篷蓝白衣袍男装女子出现,一把接住了他。
陈宥廷猛地吐了一口血,无力地抬眸看那斗篷面罩的美貌女子,道:
“尊上。”
夙笙飞落下来,就听到斗篷声音低沉道:
“给本尊救好他。”
夙笙委屈巴巴地鼓腮帮子哦了一声,施展法力开始在治疗,尊上仍然抱着昏厥过去的陈宥廷,夙笙施展更大的法力将他整个包裹住慢慢将他降落在地上。
三掌门这才回神,忙跪下道:
“对不起,尊上,是属下没能阻止卡姑娘和弟子张宥廷打架,请尊上责罚,都是属下失责。”
夙笙暼他一眼,有些委屈地看着宙婷烟,宙婷烟负手而立,语气平和道:“起来吧,此乃他修炼之暂时需要,无关他人。”
三掌门啊了一下,立马抱拳道:
“原来是修炼之需要,那便多谢尊上不责罚属下了,属下日后定好好管理和照顾好弟子,请卡姑娘和尊上放心。”
夙笙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嗯,你别害怕,放心吧,我不会乱打人的,我都听你们尊上的,他很快就醒了。”
宙婷烟直立看她,语气平和道:
“谢谢,你可以是本尊的妹妹或者朋友,若喜欢这清风门,便随意住下几日,需要什么便跟几位掌门或者弟子说。”
她说完转身离去,三掌门心中顿时惊讶和兴奋,这卡梦笙实力修为都十分高强,他都得忌惮几分,能被尊上亲口承认为妹妹,定是不能小觑之人,若能住清风门,那定是清风门的荣幸。
夙笙并没有高兴,只能是妹妹和朋友了吗?她果然还是看重这个新收的凡人徒弟多一些。
陈宥廷眼皮动了动,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蓝白衣袍高瘦男子朦胧的远离而去,他嘴唇干涩无力唤了声:
“尊上。”
夙笙回神,眼神复杂地看他,加大了红色法力,面色却清冷道:
“别说话,漏气耗损我法力,我就不救你了。”
陈宥廷面色倔强而堵气道:
“谁要你救!没安好心。”
就知道抢我门尊上,破坏我门不许谈恋爱的门规。
夙笙本就窝着一股委屈,听他这样说,顿时收了法力,骂道:
“还敢骂我,真是狗咬吕洞宾,我让你疼一会。”
陈宥廷果然痛得帅脸拧曲,咬牙痛苦地叫起来,三掌门忙帮忙开口劝道:
“请卡姑娘息怒,我这弟子就是嘴巴不会说话,您别生气,我日后定好好管教好他,姑娘莫生气,姑娘若是救累了,我愿意帮助姑娘,待他恢复我定亲自惩罚他。”
说着便施展法力帮忙,夙笙这才稍稍缓和了些,从衣袖里取出一瓶药,教给他道:
“哼,你拿这药喂他就行,是他自己讨我打的,我还嫌累呢,不知感恩。”
三掌门忙接过喂陈宥廷,陈宥廷张口吃下药,才缓和了些痛苦道:
“我还会找你报仇的,竟敢把我打成这样狼狈。”
夙笙生气地施展法力给他救治,道:
“姑奶奶可没心情再帮你修炼,你找别人打去,不是什么实力的人都可以成为姑奶奶的对手,哼!”
陈宥廷也白她一眼,生气道:“谁稀罕,我找掌门和尊上去,反正就是不给你再去找我门尊上。”
他也不知为何要说这样幼稚的话,总之就是不想看到夙笙那样亲密地跟宙婷烟在一起,特别是那日万玉门的拥抱和话语,百合他没有偏见,可那人是宙婷烟,他就有些不舒服,那声音,明明和蓝媛一样,和鱼一样,他总感觉她们之间有联系。
夙笙用法术将他盘腿坐好,却治了一会儿,轻轻收回法力,用纤白的手轻轻勾起他的下巴,躬着身子看他,冷笑道:
“凭什么?我已得到她的承认了,我现在便是她的家人,你三掌门可以作证,你有何资格拦我去见她?”
三掌门看着他们这样,只觉得怪异,却也对陈宥廷点头确认道:
“是的,我可以作证。”
陈宥廷歪脸,甩开她的手,却痛得皱脸了一下,却坚强倔强地瞪她,夙笙放下手,甩袖而去,冷漠道:
“不治了,三掌门,你看着办。”
陈宥廷咬牙道:“不可能,尊上喜欢她什么?”
三掌门皱眉,边给他治疗边严肃道:“闭嘴,你以后对她尊重一些,越发没规矩了,看来等你好了本掌门还得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