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国太子又攻破了一座城,急报赶来,皇帝印堂发黑,面色苍白,看着太子和五王爷道:
“太子,五皇儿,尔等可有谁愿意担任此伐兵之任?”
太子和五王爷皆是沉默了,毕竟皇帝老儿终于身体抱恙,这个时候谁出去,都可能会让另一个逼宫趁机上位。
“回父皇,儿臣正在平柳川,风源等逆臣判乱之事,但如今边疆有难,雍国太子猖狂奸诈,儿臣愿意抽出部分兵力来讨伐雍兵,救百姓于水火。”
太子为难地开口,他之前讨伐鲁国时战败,反而让五王爷张泉季取胜拓展兵权,他的地位正在被慢慢威胁,故不敢立马全部担任,更不敢拒绝。
张泉季如何不知他想把自己逼上战场去,好留下他在朝堂里趁机夺权,但如今皇帝对他和邵云庚的忌惮和猜疑明显,他不得不揽下此重任。
“父皇,儿臣愿与邵将军带兵征战去讨伐雍兵,救国与百姓于水火。”
皇帝面色看不清什么表情,只虚弱道:“好,五皇儿,你回去准备准备三日后便与邵将军一道征战讨伐雍兵,太子继续讨伐国内逆贼平乱。”
皇帝虚弱而苍白,太子和五王爷都心事重重地离去。
“云庚,如今事态严峻,你我三日后又要出兵去讨伐雍国太子。
五王爷张泉季站在邵云庚的练武场上,邵云庚收回长枪,走过去,面上带着英气道:“你放心,我定带着将士们陪你一起拼杀讨伐那雍国太子。”
张泉季闷闷不乐地嗯了一下,一整日都没什么精神头,邵云庚夜里走进他的房间,见他正要拿着剪刀挑着白烛,一副心情不好的模样。
“阿季,你怎么了?为何今日一直不高兴的样子?”
邵云庚走过去,张泉季停下动作,将她拥入怀中,久久没有言语,只是长叹一口气,吻了吻她的耳鬓。
“没事。”
他口是心非道,邵云庚看着他,有些心疼道:“你是在担忧讨伐雍国太子胜败之事,还是在担心旁的?”
她虽为武将,却也知道如今朝廷情势,皇帝身体抱恙,几个皇子开始蠢蠢欲动,太子亦是如此,而她嫁给张泉季之事,早已引来了太子和其他皇子的忌惮和嫉妒,也让皇上十分的猜忌,倘若皇帝在他们出征之时驾崩,那他们回来之后结果可想而知。
她想着,只见张泉季默默地剪了一根蜡烛的灯芯,道:“云庚,是我拖累你了,我是皇子,从小却不得重视,我母妃当年只是因为父皇醉酒无意宠幸的宫女,而后父皇给她立贵人却再没有记得住她,直到我出生,他过来看了一眼,又匆匆离去,后来更是因为母妃犯的一点小错,把我们关进冷宫六年。”
他旧事重提,每次提一次,他心中都愁几分,邵云庚在他身边两年多,对他的身世也早有些耳闻,现在听他亲口阐述,更是心疼万分,道:
“我会一直陪着你,帮助你的,要说拖累,也是我拖累你才对,让你在这朝廷中成了众矢之的。”
她抓着他剪下白烛芯的胳膊,他转头神色感动地看她,抓住那只手,抱住她,用力得仿佛要融入身体内一样,道:
“云庚,你从未拖累我,反而帮了我,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从小在很多黑暗里待过,但你是我的光,云庚。”
他没再剪白烛,只用力地抱住她,像抓住漆黑里的那一束光,死死不愿意放开。
“太子,小,小的今日在送折子报信时,听到。”
太子府,太子手下负责送折子的小厮跪在太子面前,说话小心翼翼吞吞吐吐给本来便焦躁的太子更添层阴云:
“听到了什么,你赶紧说!”
那小厮吓了一激灵,道:“听到有传言,皇上明日要去静音寺求平安,可能,可能在那里偷偷留下继任遗诏,有消息说遗嘱可能立那掌握兵权的五王爷。”
太子立马掀翻桌子,骂道:“你说什么!”
那小厮差点被砸,忙打了个滚跪下颤抖道:“太子息怒,太子饶命,小的只是听皇上近身太监悄悄议论,说五王爷手握兵权,明日指不定会去堵皇上,逼他改遗诏。”
太子愤怒地踹他一脚道:“哼!他敢谋逆判乱逼改遗诏,本太子明日便带兵去抓了他!缴了那女人的兵权。”
柔妃在宫殿里给病皇上喂药,眼神楚楚可怜悲痛道:“皇上,你怎么样?要不要明日去静音寺求平安,您乃龙体,又有六王爷修仙,想必佛祖会保佑您和朝廷平平安安的。”
她边说边抹泪,皇帝一听那个叫不回来的皇子就莫名来气,又不忍心她的一片真心,便差人再去叫六王爷回来,并同意明日下午三时去静音寺。
“五王爷。”
张泉季和邵云庚忙完练兵准备之事,回府歇息,就听一个小厮突然过来,对着张泉季耳边就是一阵低声耳语,张泉季脸色大变。
“阿季,怎么了?”
张泉季遣散那人,在邵云庚身侧焦急道:“不好,父皇方才去了静音寺求平安,太子带兵去逼宫写下遗诏,现在恐怕已经情况危急了。”
邵云庚一听立马提枪出去,道:“啊!我这便带人去救皇上。”
张泉季却拉住她道:“等等,云庚,此事怕是不简单,我们贸然带兵前去,若是消息不对,怕是父皇会怪罪你我,但是若是真的,太子现在应该已经到静音寺了,父皇凶多吉少。”
邵云庚立马会意道:“好,那我先去看看情况,你去通知罗寂,铁头他们,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张泉季神情悲伤道:“不行,还是我去吧,我不忍心你一个人去冒险。”
他持剑要离去,邵云庚却轻轻拍他肩膀几下道:
“阿季,我没事,你放心。”
张泉季只好放她离去:“好,那你等着我,我这便去叫援兵。”
“太子,你这是欲意何为啊?”
皇帝在精音寺里安心拜佛求平安出来,就迎面跪下一对士兵,再看前面的那个,穿着华贵的藏青衣袍男子,正是太子,忍不住神色惊讶道。
“儿臣参见父皇,儿臣听闻父皇要来静音寺求平安,故特意来保护父皇。”
太子磕头恭敬道,眼睛却瞟着四周,没有发现五王爷和邵云庚的身影,有些脸色凝重起来,方才他好像看到皇上跟那和尚说了些什么,似乎还给那和尚一些什么,他不敢确定是不是遗诏。
然而皇帝对他的这份恭敬孝顺充满了怀疑和不悦:
“哼,太子,你这是护驾来吗?朕来静音寺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朕好像没有叫人来护驾吧?”
他语气冰冷,仿佛在警告太子如实招来,太子背脊直冒冷汗,原本想着就这么算了好了,却不想皇帝突然咳得厉害,那僧人似乎还不经意地动了动袖子,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太子总算狠下心来到:
“是的,父皇,儿臣只是想知道父皇在此地在做什么,想多陪父皇些时间,求父皇如实告诉儿臣,儿臣恳请父皇原谅儿臣的冒犯。”
“混账!”
皇帝恼怒地砸了一个酒水,愤恨道:“太子,此次迩所为真是令朕失望心寒!你何必如此着急?朕还没死呢!”
太子打了一哆嗦,半晌很是愤怒隐忍道:“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想保护父皇,父皇身体抱恙,儿臣实在担心,故才来平此判乱。”
他心虚地低头,硬着头皮说着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张泉季和邵云庚的人影都没有,他没有办法说出他们要来逼宫的消息。
“哼!太子今日倒孝顺得让朕眼前一亮,朕以为你平乱辛苦繁忙,才没有通知你陪朕来的,既然太子有心,朕亦十分感动。”
太子抬头,方才的和尚似乎早已离开了寺前,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他如何不知道皇帝话里有话,暗指自己现在还有如此多的兵和心思来逼宫,怕是回去就把自己废了,他咬咬牙,狠心道:
“父皇,对不起,其实儿臣来便是想让您给儿臣留下遗诏的,希望父皇不要逼儿臣!”
皇上气出一口血来,周围的和尚和一些暗卫忙持剑护驾,皇帝大骂一声:“混账!朕还没死呢!太子你便如此逼朕,朕岂能容你!”
太子咬牙拔剑道:“那便对不起父皇了!是您逼儿臣的!”
一个手势下来,周围的士兵赶忙冲上去和那几个伸手一般的和尚士兵拼杀,眼看就要轻松架刀在皇上脖子上,就听邵云庚凭空高呼一声:
“住手!”
太子顿时大惊,看她加入自己的士兵缠斗之中,忍不住冷笑一声:
“邵将军,你们终于来了!哼!就你一人来吗?张泉季那个懦夫不敢来吗?”
邵云庚瞪他,冷喝一声斥责道:“太子,你竟敢妄图挟持逼迫皇上写遗诏!堂堂一朝太子,竟干出如此判乱之事来!”
太子见她伸手了得,一时不敢上前,后退到士兵后,却冷笑道:
“那又如何,臭娘们,你和张泉季休想阻止本太子当皇帝,待本太子坐上这皇位立马夺了你们的兵权,当然,你现在归顺本太子,本太子还是愿意对你网开一面,重新给你许配一个好夫君的。”
皇上大骂一句:“混账东西!杀了他!竟敢当着朕的面如此嚣张,擅改朕亲笔赐的婚。”
邵云庚一听立马飞身去他身边护驾,道:“是,皇上快走!这里交给我就好!”
皇帝果真趁机在和尚的拥护下走了,邵云庚这才放心肆意地对敌,太子持剑要带人去抓皇帝,却快速被邵云庚拦下,太子大怒:“邵云庚,你别得意,你只有一个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邵云庚冷笑一声,直杀出一条路引向他:“是吗?我准相公和我的士兵马上就来到了,尔等不想死便别再为这乱贼卖命。”
她如此铿锵有力的声音和气势,立马震慑住了在场的众士兵们,果真大部分的士兵停下了动作,五王爷现在手握大多兵权,极有可能才是真正的下一任皇帝,他们也不是笨人,自然会权衡利弊一番。
太子心下凉了半截,却不失气势地强作生气持剑去攻击邵云庚,骂:“邵云庚,你这妖女,竟敢妖言惑众,本太子才是真正的天子!”
刀剑啷地一声相撞,太子瞪大眼睛,喉咙被封了一条线,身后却突然暴喝两声:
“皇儿!”
“太子!”
邵云庚转头,却顿时头嗡的一下空白了,怆然跪倒在地:
“参见陛下!”
皇帝的人立马冲过去架住她,皇帝面色黑沉:“皇儿!你这是怎的了?”
邵云庚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脸色煞白地看着皇帝和柔妃抱着倒在血泊里的太子,正要解释,就听身后人群突然传来一道喝声:“邵云庚,你为何要来刺杀我的太子哥哥!为何要骗我说你只是来静音寺找你表妹叶夕桐上香见上一面?为什么!”
她喉结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面前的男人第一次这样粗鲁癫狂地抓痛她的胳膊摇,凶狠而陌生,脸颊却如此的熟悉,熟悉到她视线模糊,脑子一片空白,喉咙像灼烫一般沙哑挤出一个字:
“我……”
张泉季眼红道:“邵云庚,你骗我,你表妹早在两年前便回乡了,而今你说她听说你要与我出征便赶来静音寺与你上香,那她人呢?你为何要杀了我太子哥哥?”
皇帝面色黑沉,也要杀人一样瞪着邵云庚,邵云庚只觉得身体瘫软,用尽全力地摇头,正要说她没有,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却被他一刀捅入心脏,她不敢置信道:
“阿季。”
张泉季愤怒地狠心道:“你该死!”
她耳边传来周围人的斥责辱骂声,嘈杂而丑陋,而她躺在了最信任的人怀里,悲哀地发现他身后一个援兵也没有,竟是一个为她说话的人也没有,她从未如此无助过。
她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越来越混乱,却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微弱的熟悉的声音:“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他说他会还她一个公道的,多么可笑,她的公道本就是他设计抹去的,现在她竟敢说要还她一个公道,是要说出他要坐在那个高位之上说出他如何将她算计进去的吗?
她现在才明白,原来当初他答应喜欢她,不过是想利用她而已,不然又怎会拖着婚期,怎会这样残忍地一剑穿了她的心。
他如此残忍,真是世间罕见。
“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相信了邵云庚的话,是儿臣没有查清一切,儿臣愿意甘愿受罚!”
张泉季放下邵云庚,跪在地上磕头,这时却有和尚冲出来道:“皇上,您怎么会在此处?方才我等尊这女施主之命,护您离去,您怎么又回来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张泉季也如同雷劈一样,抬眸慌乱问道:“你说什么?”
那些和尚立马跪倒在地道:“皇上饶命!这位施主大人息怒。”
皇帝面沉如铁,咳嗽一番道:“此处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快实话实说。”
和尚这才战战兢兢道:“回皇上,方才有一个长得和您一样的人来此处上香,穿着龙袍,那位施主还说要,要逼他写遗诏,这位施主让我等护他离去。”
他话还没说完,皇帝立马慌乱道:“那人现在在何处?”
和尚立马颤抖道:“他刚被我等送往后院逃了。”皇帝忙派人去抓他,张泉季脸色煞白,爬到邵云庚身边,突然笑红了眼,抱着她痛哭道:“云庚,对不起,是我杀了你,我,我……”
他这么说着拿起她掉落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却被身后的侍卫匆忙阻止。
皇帝气得病情加重,着急道:“住手!季儿,你这是干什么!你放心,朕一定会替你们查清一切的。”
张泉季痛苦磕头道:“多谢父皇替我查清真相,是儿臣的错,儿臣对不起邵将军,儿臣愿意继续完成讨伐雍国敌军之任,还请父皇答应儿臣,若邵将军被查真相为清白,儿臣的正妃之位便永远留给她,儿臣不再立他人为正妃。”
皇帝躺着柔妃的怀里,硬是撑着一口气压制恼怒道:“你!你,哎,罢了,朕答应你,只要你好好活着,朕定会查清此事的。”
张泉季磕头,语气悲痛道:“多谢父皇,请父皇好好保重身体,儿臣安置好云庚,便领兵去征战。”
他抱着邵云庚起身,身后这才急匆匆赶来邵云庚的士兵,一个个惊呆了,追问怎么回事,一听有人假冒皇帝立马冲去抓凶手。
皇帝苦他们情深,也愧疚于他们,便准他们七天后再出发,七天里,真相大概大白,被抓的那个龙袍假皇帝被发现是十一皇子手下的人,十一皇子入狱,原来他在二皇子之后迅速提升地位上来,便使了此计来谋害太子或者五王爷,虽然这次五王爷没事,但是太子和邵云庚都死了,效果还是不错的,他狂笑着接受砍头抄家母族的结果。
张泉季给邵云庚烧纸时,悲痛说道:“云庚,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待我征战归来便与你成亲,若回不来,我便去地下娶你。”
周围的士兵个个哭红了眼,跪倒在地,高声喊道:“五王爷放心,我等必誓死护您,替将军打胜此战!”
他们如此快速拥护追随张泉季,是因为皇帝很识相地替张泉季封锁他亲手杀死邵云庚之事,因为现在没有谁更容易拉拢这些士兵了,也没有谁愿意去担任攻打雍国士兵,但是皇帝还是派人去叫陈宥廷回来,无论他说的停止修炼就走火入魔之事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须要回来。
“你说什么?邵云庚死了?怎么回事?我五哥现在怎么样了?”
陈宥廷缠着纱布立马坐起身来,看着报信的人瞪圆眼睛,脸色凝重悲伤,怎么邵云庚就死了,说好的回去还要教她御剑飞行呢。
报信的人忙把事情缘由说了出来,陈宥廷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立马磕头哀求道:
“六王爷,您与邵将军也是曾经有缘过,如今邵将军的表妹叶夕桐被查出正在雍国当细作,恐怕凶多吉少,还望六王爷看在邵将军和五王爷的情分上,帮帮他们吧。”
他们知道说什么救朝廷和百姓的话不一定能劝得动陈宥廷,只好试着打旁的感情牌,果然还真打动了陈宥廷,陈宥廷只觉得窒息了一下,他知道皇宫水深险恶,却怎么也没想到邵云庚和叶夕桐也会被卷进去了,他有些懊悔地点头道:
“容我去与师父尊上道个别再回去。”
报信之人喜出望外,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只连连点头道:“是,我等在门外等着六王爷。”
陈宥廷飞身去找宙婷烟,却见她正坐在书案前,撑着头睡着了,他酝酿着满心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放慢脚步,走过去,轻轻躬下身在她嘴角脸颊吻了一下。
随即给她留下一张纸条,起身离开她的房间,宙婷烟微微睁开眼,有些朦胧地动了动,对着他有些模糊的身影道:
“宥廷。”
陈宥廷百感交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有些尴尬道:
“婷烟,你醒了。”
宙婷烟放下胳膊,碰到那张纸,道:“这是什么?”
她拿起那张纸,疑惑地看着陈宥廷,陈宥廷走过去几步,眼神不舍道:“婷烟,我要回皇宫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清风门,你放心吧。”
宙婷烟站起身,走过去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宥廷温柔抱住她,久久不舍得放开,道:“没事,就是父皇病了,我毕竟现在是他儿子的身份,得回去看看他,不过你放心,我会回来清风门继续修炼的,婷烟,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宙婷烟看他刻意掩饰着焦急和悲伤的淡笑,语气温和道:“好,那你去吧,不着急回来修炼,我会等着你的,对不起,我不能参与你们凡人之事太多。”
她有些愧疚道,脑中浮现青云的警告,她不能改变他的凡人命格,无论他是回去还是被拘下转世轮回,陈宥廷却笑了,猛地在捧脸落下一吻,才道:
“无妨,我会自己处理妥当一切,然后回来再也不和你分开的,你好好活着等我,不许着急不许担心我,更不许想不开。”
宙婷烟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回了一个好字,看着他缓缓离去,然而他刚走出殿门,她便隐身跟了出去,夙笙忙隐身出现在她身侧。
“婷烟,你要跟他去吗?”
宙婷烟嗯了一下,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夙笙咧嘴一笑,道:“我就知道,我陪你去,叶夕桐也算是我的妹妹了,我还是得去看看她的。”
宙婷烟也没拦她,跟到皇宫,夙笙看着皇帝奄奄一息的模样,语气平淡道:
“那皇帝中毒倒还挺严重,我们还要不要救他?”
宙婷烟冷漠地看着,道:“不了,凡事有因有果,我等不可改凡人命格。”
夙笙浅笑,看着柔妃给他喂药,道:“好吧,反正你这徒弟也没有当皇帝的想法。”
这事不是她瞎猜的,就凭陈宥廷一回来就磕头请求皇帝道:
“参见父皇,父皇,对不起,儿臣不孝,现在才回来,儿臣已让师父给儿臣暂停儿臣修炼一事,儿臣此次回来,一来是想试图给父皇看看病,二来是想去帮助五哥打退雍国敌军,还请父皇恩准。”
皇帝一听立马眼睛一亮,什么火气都没有了,甚至有些喜极而泣道:
“好,廷儿,快快过来,让父皇看看你,你离宫中这些日子,父皇好长时间未见你了,父皇甚是担忧你,听说你修炼艰难,真是苦了你了。”
他满脸的心疼,握着陈宥廷的手,恨不得在这一刻把二十几年缺失给张宥廷的父爱全部倾还给陈宥廷一般。
陈宥廷甜甜笑了笑,跟他上演父子情深的戏一顿,道:“多谢父皇挂念,儿臣没事,儿臣不怕吃苦,儿臣只想着多学些本事给父皇争光,父皇,我现在先给您检查治疗一下身体吧,你别着急。”
他看着皇帝越发感动高兴的神色,忍不住鼻子一酸,要是原主死之前能够得到这么一脸的温柔关切,会不会少一些遗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