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新的线索
李牧对云双门的想象很多，当时柳月枫说得几句话，让他更加浮想联翩。一会儿他觉得云双门就像传说中的天宫一样，位于最高峰，云气缭绕，空旷高大。一会儿，又觉得云双门就像陶渊明陛下的桃花源一样。
但是他所有的想象都不包括现在这样。石碑过去，高出就是一座高大的，黑色的建筑，在茫茫大雪中十分显眼。
李牧看看这座建筑，问柳月枫，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人吗？”
柳月枫笑道：“你得自己去看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进去过。”
李牧没办法，只好自己过去，柳月枫在他身后，笑得不怀好意。但是李牧没看到，他几步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就往前一趔趄。
李牧没有防备，他前面有一个大坑，直直的掉进去了。李牧赶紧架起一字马，但是没想到这深坑太大了，他一伸腿，居然没有触到洞壁。
他一晃神，就掉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才落到地下。
柳月枫站在洞口，道：“你下去干什么，不是还要去云双门吗？赶紧出来啊。”
李牧站在洞底，试了一下，想爬上去。但是他失策了，洞壁上都泼了水，很快就冻成冰了，十分光滑，根本上不去。
他想了想，将身上的寒月拿出来，准备依靠寒月出去。
但是柳月枫站在洞口，凉凉的说道：“不要用武器啊，用了武器，就真的上不来了。”
李牧十分惊讶的往上看了看，不知道柳月枫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也不敢动了，生怕真的出事。
正当李牧犯难的时候，陆菲嫣和莫寒又有了新的线索。
赵青萝已经统计好了想跟着一起干的人，给不想干的人发了遣散费。她原以为至少有一部分人会留下跟着一起干，但是只有两个没地方可去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想走。
赵青萝也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想走，第一个原因就是晦气，春花染坊出了这么大的事，来买布的人肯定会很少，染坊要撑不下去；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们也害怕自己出事，还是远离是非之地比较好。
陆菲嫣和莫寒看着赵青萝给离开的人发了遣散费之后，十分闷闷不乐。
陆菲嫣安慰赵青萝，道：“没事，说不定我们以后要去别的地方，就当这些人舍不得自己的家乡。”
她正说着，王五过来，说春花染坊有个叫小六子的有事要跟陆菲嫣说。
陆菲嫣还以为这个小六子是想了想，还想在染坊继续干，就把小六子叫进来，声音温和，道：“小六子，你是还想在春花染坊干活吗？”
但是小六子却面目惊恐，小声道：“陆姑娘，我知道我其实在春花染坊当学徒也不合格，如果不是赵掌柜心善，我早被撵走了。但是，我真的不敢留下。”
陆菲嫣和赵青萝还以为小六子是被春花染坊死人这件事吓破了胆，所以不敢留下，但是莫寒却连声追问小六子为什么不敢留下，是因为死了人不敢留下，还是看到有人杀人不敢留下。
小六子听到莫寒问他是不是因为看到有人杀人不敢留下，屋里火盆烧得很热，但是他却打了个寒颤。
陆菲嫣直觉这里面有什么事情，她迫切想听小六子回答，但是还是温和的叫小六子不要害怕，慢慢说。
青竹也给小六子倒了一杯热茶，让他定一定神再说。
小六子喝了茶，过了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道：“陆姑娘，那天，我本来早就走了，但是我不知道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就在茅厕多呆了一阵。”
小六子肚子疼，去上茅厕，当时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杨师傅和他的侄子在整理布匹，等郑六过来他们才会走。
不知道为什么，郑六来得很迟。小六子上完茅厕他也没有来，杨师傅那边却响起一阵嘈杂声。
小六子还以为有人家有急事过来买布，不过这种情况很少，他刚从茅厕出来，正在洗手，院子里都晾满了布，不仔细找根本看不到还有人。
小六子刚想过去看看，但是杨十二声音十分殷勤，道：“爷，你现在还有往染缸放别的染料吗？现在郑六马上就带着人来了，你们要做什么就快一点。”
杨十二的声音越来越低，还带着一点不安。没等小六子走过去，他就听到一声闷哼，然后有什么东西被拖着走了。
他不敢动弹，等这些声音远了，才跑出来，从后门出去。临走之前，他看了看之前杨十二站得地方，有一张纸，还有很多血，他把纸拾起来，就跑了。
小六子说着，还将自己拾起来的纸给陆菲嫣和莫寒看，他道：“我不识字，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后来听说杨师傅和他的侄子都被杀了，怕别人误会我是凶手，就不敢说了。”
陆菲嫣叹了一口气，道：“没事，不要怕，我们知道你不是凶手。”
赵青萝也知道小六子不是凶手，小六子生的瘦小，之前连一筐染料都背不起来。
莫寒看了看那张纸，上面只是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没有其他信息。字还写的歪歪扭扭，生怕被人看出是谁的笔迹。
不过小六子的话也给他们给了证据，之前布料被毁的事情确实是杨师傅带着他的侄子做的。而且他收了钱，就把钱给杨嫂子，让杨嫂子和杨大郎和离了。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陆菲嫣又安慰了小六子几句，让王五送他出去。
大家都没说话，陆菲嫣在厅堂转悠了一会儿，等王五回来，就让王五去把郑六叫回来。
王五吓了一跳，跪下道：“陆姑娘，我敢拿性命担保，郑六绝对不会做什么危害公子的事情，你不要听了小六子的话，就对郑六做什么！”
陆菲嫣奇怪道：“我要做什么？我就是问两句话我要做什么？你赶紧把郑六叫过来。”
王五看陆菲嫣不像生气的样子，一溜烟跑出去找郑六去了。
等王五走后，莫寒道：“你要问什么，是不是郑六为什么那天会去的那么迟？”
能做李牧的朋友，智商都不会太低。木白风是个例外，他的智慧有一部分被补到沈昭身上了，所以有沈昭在，也就不要紧。
莫寒作为李牧的结义兄弟，自然也是十分聪明，他道：“是不是因为郑六去的迟了，你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去的那么迟？”
陆菲嫣这这几天将李牧为什么会赶到长安去，以及李牧不在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事无巨细的给莫寒说了一遍，莫寒这么聪明，自然知道她要叫郑六过来问话的原因。
陆菲嫣犹豫了一下，道：“对，其实我觉得秋月山庄也出事了，准备问完话之后就去秋月山庄。”
秋月山庄还关押了一批长安来捣乱的人，李牧走的时候没有交代要放了这些人，蒋茂请示过陆菲嫣之后，就把这些人继续看守着，但是没有关押在小黑屋里。
这些人的生活和之前相比，已经好了很多。
郑六很快就赶来了，大概是王五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他诚惶诚恐，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向陆菲嫣和莫寒喊冤，说自己绝对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李牧的事情。
陆菲嫣赶紧叫郑六起来，道：“你先起来，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不是背叛李公子的人。我就想知道杨师傅遇害那一天，你为什么去晚了。”
郑六听陆菲嫣相信她，心中多少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道：“陆姑娘，莫公子，其实，那天我从前的一个仇人来了，他在街上跟我们纠缠，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带着大家拜托他，所以就去晚了。”
陆菲嫣和莫寒面面相觑，没想到郑六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晚了。
郑六又赶紧解释道：“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找过我，我以为之前的仇都算了，没想到他又来纠缠，结果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陆菲嫣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刚想叫郑六出去，莫寒又问了一句，道：“知道你仇家的人多吗？”
郑六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黔州就这么大，以前我和他闹得不可开交，随便问问就知道。后来我听王五哥的话，来公子这里做事，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纠缠过以前的事情。”
莫寒点点头，叫郑六出去。
等郑六出去，陆菲嫣问道：“你是不是想去找找这个郑六的仇人？我觉得没用了。”对方这么狠毒，说不定早就杀人灭口了。
莫寒叹了一口气，道：“不找他，我也觉得没用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秋月山庄，希望秋月山庄没出事。真希望大哥能早点回来，我们两个查起来太慢了。”
莫寒希望大哥能早点回来，但是李牧真的早不了，他已经在洞里待了快一个下午了，还是出不去。
本来他用轻功很轻易的就能出去，但是柳月枫站在洞口，他每次用轻功的时候，柳月枫都会直接把他打下来。
他已经摔了很多次了，但是毫无头绪。
李牧咬咬牙，又使用了一次轻功。这次，他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开，趁柳月枫对自己出手的时候，对柳月枫兜头一盖，抢在柳月枫之前动手了。
柳月枫被李牧的斗篷一砸，来不及出手，就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李牧这次顺利的出来了，他头上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见柳月枫倒下去，他赶紧过去，冲柳月枫道歉，道：“柳前辈，晚辈得罪了。”
柳月枫没好气的站起来，道：“你眼睛瞎了吗，没有看看洞壁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吗？”
李牧被柳月枫说得一愣，他刚刚就想着直接出来，没有看冻成冰的洞壁上到底有什么。
柳月枫无奈道：“下去看看吧，都是云双门武功的招式。陈舟把武功传给你，但是你也要会用。你现在用自己的武功招式，发挥出来的威力十之一二，但是用云双门的武功，发挥出来的可不止十。”
其实柳月枫本来也只是想让李牧自己找，顺便耍一耍李牧，但是李牧完全把自己让他掉进坑里当作自己对她的考验，根本没顾得上别的。
李牧听完柳月枫的话，十分懊恼，自己为了早点走进云双门，就一直想着出来，也没有看别的，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他站在洞口，又跳下去，柳月枫站在洞口，给他扔了一颗夜明珠叫他照亮。现在天都黑了，李牧眼睛再好，也看不到什么。
李牧向柳月枫道了一声谢，借着夜明珠的光，就看起画在洞壁上的武功招式和口诀。
柳月枫站在洞口，虽然她没有夜明珠，但是借着月光，看那座高大的黑色建筑，看着看着，就低声叫李牧，道：“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雪山上吧。”
李牧正看得入迷，没有回答柳月枫的话。
柳月枫也没有再说什么，她常年用浓郁的脂粉香气遮盖身上的腐烂气味，但是这具身体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这次也是她最后一次出门。
太阳出来的时候，李牧已经将武功招式和口诀全部记住，只是洞内空间狭小，他没办法练习，只好出来再练习。
李牧出来的时候，柳月枫解开了脸上一直蒙着的面纱，露出一张奇异可怖的脸来。半张脸标准的美人迟暮以后的脸，半张脸却溃烂了，散发着腐烂气味。
李牧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睛移开。倒是不他害怕，只是觉得这样盯着柳月枫看，十分不礼貌。
但是柳月枫并不在乎这个，她也没有看李牧，道：“学会了吧，学会了就跟我一起进去吧。”说着，就率先朝那座黑色的高大建筑走过去。
柳月枫以前也只站在远处看过这座建筑，没有进去过，现在能进去，竟然觉得有点紧张。她以前也只站在外面看过。
李牧不知道柳月枫在想什么，他靠近这座建筑的时候也很紧张，不知道这个武林众人，除了云双门之外的人都没有来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一段路很短，柳月枫和李牧走了几步就到建筑面前。李牧看看柳月枫，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