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从钟青的口中像是一顿未按时赴约的饭局,纵然可惜,充满歉意,但终究不是值得一提的小事。
宋诗努力保持的平静,但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脸色里渗透着苍白。
“这事是我和你爹的事,你也别管。你爹出轨了几年了,我没跟他离婚,完全是因为我们两家的利益。现在利益关系也终结了,也没必要了。其实我也想过和他好好过,结果呢,他又去找那个女的了……”
从头到尾的每一个字,在钟青的口吻里宋诗就像一个局外人,仿佛跟她一点瓜葛也没有。
你也别管。
完全出于两家的利益。
宋诗在心里的笑得讽刺。
“你只管好好读书就行,到时候公司交给你来接管。”
“谌炀说你最近被学校的人传了风言风语,我已经找校方的人帮你处理干净了,那个帖子也没有了。”
“好像是和一个姓陆的小子的绯闻吧,以后离他远点。”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钟青熄灭手指里的烟,脚底踩在了冰冷的地上。
宋诗忽然站了起来,钟青眸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宋诗滚动的喉骨又干又涩,她多么想问一句,她到底算什么?是她父母爱欲下的一个错误,还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传承家族血脉的物件?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钟青又道:“认真读书,把乱七八糟的心思收一收,我钟青的女儿,不需要废物。”
说完,穿鞋走出大门,只身钻进了车里。
当大门啪地一声关上时,她恍惚的看着这暗淡无光的空间,像是一个巨大围困的牢笼,而她是拴着铁链,无法挣脱的恶兽。
她不知道她这几年,在坚持些什么。
她努力把自己培养成一个乖孩子,父母眼里的骄傲,成绩上,将所有人甩在身后,一骑绝尘,只为了让父母,看到她的努力,为了她,还能坚持这一段脆弱易碎的婚姻,结果到了最后,她连参加表决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可笑啊……
她唇角扯出了一道弧。
……
星期一。
深城一中。
张恺凌匆匆忙忙地吞了几口菜包子,抬头就看见了宋诗从前门走了进来,连忙吞咽,朝着宋诗招了招手,“怎么才来啊,这都快上到第三节课了。”
宋诗把书包扔在桌上,淡漠道:“起晚了。”
起…起晚了?
张恺凌眼珠子的都发抖了。
自张恺凌认识宋诗以来,从来就没见过她迟到、旷课,请假的次数用五个手指都能数出来,参加个运动会摔折了腿,第二天也会撑着拐杖来上课的怪物,现在居然跟他说,起晚了?
这他妈比别人告诉他,他中了五百万还难以置信。
张恺凌:“你脑子坏了吧。”
宋诗拿出书,翻了几下,“你说是就是吧。”
张恺凌:……
“对了,前面几节课陆骁的小弟都来找你了,听到你人不在,然后又走了。”
手顿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一脸稀松平常的冷漠。
张恺凌:……
淡定姐!
没过一会儿,一道身影降临在理科三班的门口。
陆骁手臂撑着门,嘴角微翘,舌尖轻抵软肉,“喂,你们班的学霸姐姐,在吗?”
声音磁性又倦懒,笑时梨涡深陷,漂亮的眼睛像把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