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难得呀叫了声姐,多叫几声给我听听……”
陆骁眉心蹙紧,声线平稳:“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臭阿骁,姐姐我只想告诉你我到了,哼。”
“嗯——挂了。”
乔筠大叫一声:“无情啊。”
宋诗有点为难,不知道要不要挂,对方好像还想聊一会。
陆骁对上她的目光,像是在求救,他几乎是秒懂,说:“挂吧。”
宋诗如获大赦,连忙挂断电话。
“她是你姐啊……”她这一句话很小心,很心虚,很低。
“嗯。”
“哈、哈…哈哈…”她断断续续的笑的很尴尬,“我还以为她是你女朋友呢。”
“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宋诗听到后面那一句,心尖发麻乱颤,说不上是喜悦,还是高兴,反正心情不算差,甚至还挺好。
她脑袋抽风了一句,“我也没男朋友。”
说完,她就后悔了。
搞什么呢?搞得她好像是着急着把自己推销出去一眼,丢人!
宋诗摸了摸鼻子,“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随口说说,瞎聊,你懂得吧。”
“懂。”平缓无波的一声。
“……”人家压根都不在乎,她在这里解释个屁啊,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若是宋诗观察的再仔细点,就会发现他嘴角那一抹极淡、极轻的笑意。
宋诗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变得太多了。
变得好冷淡,呜呜……
但却该死的有魅力。
宋诗刚睡醒,头脑清醒,手机的信号也越来越差了,没啥玩的,很无聊,于是她开始找话题。
“还有多远?”
“一千多公里。”
“好远……”她嘟囔一句,趴在车窗上,脸微微侧过来,位置恰巧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优越的侧颜,此时他已不是少年,沉稳冷漠的气质,像是久经烈日长空的白杨树,气质卓然。
她垂着的眸,轻抬,认真的凝视他:“那天你说一直在等我,是什么意思呀。”
那一瞬间,他手指的力度忽然收拢,血管从修长手背突出了起来,用力又隐忍。
她心膛打鼓,她以为他会爆发,但是下一秒,他手散了力,声音很淡:“都过去了。”
浓浓的失望从心里溢满全身。
她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但是显然陆骁拒绝给她一个答案。
宋诗:“记得我走之前,我给你留了礼物吗?”
“嗯。”
“两本书。”
宋诗笑了一声,“你还记得两本书叫什么吗?”
陆骁薄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线:“不记得了。”
骗人……
宋诗从他的目光里看出来了——他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
宋诗道:“一本叫《植物的生长》还有一本叫《庄稼》。”
他没说话,情绪很淡。
宋诗毫无在意的继续扯话题,“其实这两本书跟一首诗有关。”
“你知道这诗的内容是什么吗?”
他依然不搭腔。
“看来不知道,我记得很清楚,我念给你听。”
“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茉莉,玫瑰,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
这人间情事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
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
提心吊胆的春天。”
……
他眼眸很沉,很破碎,“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车行进中,景物倒退,万物如浮光掠影倒在她的眼底,睫毛很轻很轻地颤了一会儿。
她说:“我只想告诉你,这首诗的名字叫……”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