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一块巨大的大沙漠,一条公路如一条江河直穿整个沙漠心脏,红日染血的大地灼烧了一道地平线,夕阳之下,宽广空阔的公路只有一台车。
然而此时,这台车却抛锚了……
引擎盖被打开,还冒着热烟。
宋诗担心的问:“怎么样了?”
陆骁点了一根烟,一脸淡然:“线路烧了,等人来修。”
“我手机没信号,你有吗?路远,大家都开散了,本来是打算到下一个城市集合的……”说着她有点绝望,眉尖儿蔫了似得垂在了一起。
“没,”陆骁吸了一口烟,突出的喉骨轻轻拉扯滚动,吐了一口淡色烟圈,“不过我有这个。”
他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对讲机。
宋诗:……
举起大拇指为他点赞。
她说:“专业!”
陆骁很快拨通了他其他队员的通讯机,嘴里说了些什么,然后挂断了。
宋诗看了他一眼:“现在怎么办。”
“等。”
“水只有半瓶了。”
“剩着点喝。”
宋诗:……
这一棒子一个枣的对话方式让她感到疲倦,她不说话了,嫌累,顺便少废点口水,她从车里面拿了她自己常年带着的摄像机,对着落日长空,拍了好几张。
照片很清晰。
广袤无垠的天空,日轮光彩浓烈,红艳、生动的一笔,在叆叇云彩之间缱绻。
天穹下,旷野、寂寥的大地,像是一条沉寂已久的死河,充满了大自然的野性,不羁。
在这个滤镜横行的年代里。
这样纯天然无修图的美景实在难得。
她好久没有那么有兴致了,拍的还不够,于是,她走出了公路的范围,在沙漠周边,走走停停、拍了又拍。
“你去哪?”男人的声线被烟熏的有点干哑。
她转了过去,顺带着镜头也一同转向了他。
画面捕捉的一瞬间,背对红日长河,旷野无际的沙漠,男人靠在深黑色的越野车上,香烟燃尽,雾随着风飘动,他的头发微微凌乱地摆动,眉骨弓长,五官线条硬朗。
纯黑色的眼清冷且淡漠,与落日余晖的凄厉艳美,形成最激烈、最深刻的对比。
广袤的沙漠里,他的身躯显得渺小,神情萧条、空寂,被残光勾勒一笔一划的脸,像是一幅油墨艺术画。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她忽然懂得教徒跪拜上前的心情了。
心灵的洗涤。
虔诚的信徒。
“别拍我…”声音沉的厉害。
啊!刚刚居然忘记按快门了!
宋诗心碎了。
她连忙叫住:“欸,你别动。”
陆骁蹙眉:“别拍。”
嘴上说着不要,但却依然站在原地。
宋诗乘机多拍了好几张,虽然也很好看,但是都没有那一刹那来的震撼。
最终兴致缺缺地收回了相机。
宋诗:“他们还有多久到。”
陆骁淡道:“他们还得开到最近的城市,叫人专业的人过来修理,来回五六个小时吧。”
“那天都要黑了……”
“嗯。”
“嗯?你不怕吗?”
陆骁黑眸静视她:“怕什么?”
宋诗皱皱眉:“野外呀,总有什么危险的动物之类的吧。”
“你怕?”
宋诗坦然:“怕啊,怕死。”
“不会死的。”
宋诗眨了眨眼,他将最后一口烟吸玩,脚拧灭了烟灰,“我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