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岗的安排下,康宸见到了武泷的妻子,她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眼睛微微发红,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酒味。
“最近几天,武泷晚上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嗯,我感觉他最近几天好像一直在做噩梦,好几次都在半夜惊醒。”武泷的妻子说道,“他每次惊醒后,都会去厨房里抽根烟压压惊,我最开始的几天还没有察觉,后来才……”
“做噩梦吗?”坐在一旁的大岗和康宸对视了一眼“刚刚给武泷验尸的那个法医,先前和我聊天的时候,也提起了做噩梦的事,好像是从这个月月初才开始的。”
“嗯,武泷大概是那时候开始做噩梦的吧!起初只是被吓醒,但是在他遇害前几天的晚上,我看到他吓得滚下床去了。”
“他有没有说梦中的内容?”
“最早做噩梦的时候,他说梦到有人要杀他。”武泷的妻子想了想,又补充道:“他说他堂哥要杀他。”
“他堂哥?”
“五年前去世了,死于海难,他所在的游轮被海怪袭击了。”
“欢天喜地号?”大岗想起了那次可怕的事件,一只海怪杀死了欢天喜地号上近300名游客。
“不扯海难的事了,他有没有提到自己的堂哥是什么样子?浑身是水还是?”
“他说他和自己的堂哥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武泷的妻子肯定地说道,康宸不经意想起了自己在火车上做到的那个梦。
康宸想了好久,又问道:“那么最近几次呢!最近的噩梦变严重了,是不是……”
“最近他不记得梦中的内容了,但看他被吓出一身冷汗的样子,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梦。”
康宸思索了一阵,又问道:“那么,他有没有提起过,他在梦里遇害了。”
“没……不知道,我没详细问。”
“这很重要,我觉得他很可能是被梦杀死的。”康宸的脑海里闪出了一个荒诞的念头,他看着武泷妻子惊讶的表情,微笑着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吧!”
看着武泷妻子离去的背影,大岗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没有提到,那撮动物毛?”
“意义不大,我在吉兰坚的时候,听说过一种魔法。在吉兰坚有一种特别的法术,可以通过仪式和某种精灵定下契约,精灵会替施法者潜入敌人的梦境,将敌人杀害。副作用是施法者会身体虚弱,精神憔悴很长一段时间。”
“你说得那种精灵,会留下毛发吗?”
“我不知道。”康宸微微摇头,他不知武泷生前有没有得罪某个吉兰坚法师,更不知道那种精灵的具体特性又是什么。
“真的一筹莫展吗?”
“不,你多给我一些时间,我能给你答案。”康宸朝着大岗露出了肯定的目光,大岗微微点头,他将康宸送到了事先订好的宾馆里“三天时间够不够?”
“够了,在此期间我会到处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康宸回答道,他放好心行李后,在宾馆周围转了转,海港城毕竟是东部联盟沿岸之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到处是数百米高的建筑物,康宸传送到了一处高楼上,向远处眺望。
这些高层建筑就像是森林一般密集,在空中蔓延的立交桥远远望去,就像是城市的血管,简单的侦查工作结束后,他回到了旅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梦到了自己回到了魔法学院,回到了教室里,可是教室里的同学个个都是一张被打了马赛克的脸,模糊不清。康宸觉得十分纳闷,他思索着这会不会是一节特别的魔法课。
因此,他努力回想着昨天的事,他想起了自己坐车火车来上学,在火车上他看到了朴心镜,朴心镜问他要了作业,还给了他一包薯片。
“朴心镜在哪?”康宸焦急地环顾四周,他不一会就看到了朴心镜,和其他人不同,朴心镜的脸是清晰的。
“康宸,这个周末,你打算去哪呀!”朴心镜问道,康宸总感觉到一阵头痛,很多记忆的片段试图涌入他的大脑,但是他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强压着这些记忆。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了,我有点头痛。”康宸按着太阳穴,他总觉得自己忘掉了某件重要的事,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了,而当他努力回想的时候,他总会感觉到头痛。
“你的脸色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朴心镜笑着问道,康宸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这个周末,你打算去哪?”朴心镜又问道。
“我打算在宿舍里睡觉。”康宸回答道,他看着朴心镜沮丧的脸,改口道:“怎么了?你想去哪里玩?”
“我想……”朴心镜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身体就扭曲地晃动起来,形象越来越模糊,康宸听到了另一个朴心镜的声音,朴心镜变成魔女的记忆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你是谁?不许模仿我的形象,康宸是我的猎物,除了我,谁也不允许伤害他。”
康宸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一只硕大的粉红色眼睛。他吓得嘴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话来。
黑色的气体环绕在他四周,这些气体正努力凝聚成朴心镜少女时的样子,但是天上那粉红色的眼睛朝着黑色的气体射出了一道淡蓝色的光线,气体顿时被吹散了。
“康宸,醒醒。如果你的意志真的那么薄弱,我会失望的。”朴心镜的声音又一次从天上的那只粉红色眼睛里传来,康宸惊恐地望着天上的眼睛,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是噩梦,快醒醒。”朴心镜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不要深陷其中,你会死掉的。”
“这到底是……”
粉红色的眼睛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康宸从梦中惊醒,他头上流下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我大概明白了。”康宸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