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惜比李渔想象得要强。
李渔将双手张开，高高举起，仿佛不设防一样，似乎在等待韩惜来查看他的身体——他将教士安排在一旁，随时准备用法术来解救他。
他没那么相信韩惜。
悬天剑双手按在李渔肋骨附近，暗暗运用内力，将一股股力量让渡到李渔身体里。
可每一股试探，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李渔的身体仿佛一个黑洞，将所有的力量全部吸纳进去。
“咦？”饶是韩惜，也不由得惊讶，他半生修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你在做什么？”李渔只感觉到两只干枯的大手在自己身侧摸索，根本没有别的异样，反倒是……有点像骚扰。
“你感受不到我的内力？”韩惜惊疑，“这可是我的一成功力，再多了就怕你受到伤害了。”
“不能。”李渔照实说道，忽又想到：照明弹会被武功伤害，那说明内功能作用到人体之上，那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呢？
他思索片刻，对韩惜道：“试着对我用一下掌法吧，就轻轻来一下就好了，一成力。”
韩惜也急于印证，当即后退两步，双掌上下分开，如同柳絮飘落，轻轻拍在了李渔后背上。
李渔一个趔趄，向前连走数步，才算消解掉对方的力量。
“这是什么原理？单纯的内力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但掌法却会让我感受到疼痛。”
他试着脱下了衣服，发现后背上两个暗红色的手印清晰可见。
“呼……”李渔运转死亡能量，红色的手印消失不见。
“我有个猜测。”他接着说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代表着李渔正在做出一些毫无根据的推断，基本上天马行空，但正确率却不低。
韩惜却当真了，李渔展现出的奇特能力让他心中开始激动起来，连判断都受到了影响。
“我进入你们世界的时候，必须要先进入一个中转站，就像……你从一个城市出发到另一个城市的过程中，要么走路，要么骑马，还可以乘车，但这几种都必须要借助工具——双腿、马匹和车辆。”
韩惜下意识点头，尽管没有明白李渔在说些什么。
“我要来到你们的世界，也必须经过这么一遭，而我无法感受到内力，可能正是那架马车给我打上的烙印，或者说是枷锁。”
“我经过那个地方，走过他开辟的通道之后，自然而然地就失去了学习其他世界力量的可能性，只有你攻击我的时候，这力量才真正变成实体，成为能够伤害我的东西。”
更深层次地想，李渔认为自己仍然在游戏世界当中，那么其实就没有必要自己开辟通道，只要找到陆邈那个通道，或者再用一次畅通无阻，应该就能回到登陆空间当中了吧。
见韩惜依然不明所以，李渔只好换了中比喻方式：“用没有味道的面粉，混合着其它材料，做成带有甜味的糕点。”
“你的内力就是面粉，而你拍在我身上的掌法则是糕点，你在运用内力的过程中，加入了其他的东西，将面粉制作成了糕点，才让我品尝到了甜味。”
李渔这种解释，才总算让韩惜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应该也是你们异界来客的特质吧，感受不到纯正的内力，却能接受掌法。”
“不，不是异界来客的特质，而是从那中转站而来的特质，如果是由我自身开辟的通道，那么应该就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李渔又想起了那个带着无数尸体的少女。
“明白了，你刚才的比喻并不好，你不该用骑马坐车做比，而应该用道路做比。”
好家伙，这人还教起语文了，李渔无力吐槽，摆摆手，将自己身上的痕迹清理干净。
“我估计待不了多久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典籍，比如你们看不懂的东西，或者是某些残缺的剑谱之类的，当然如果有更好的传承，那就最棒了。”李渔说道，猛然间，他又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在这里解决。
“我想要一把武器，不需要一定适合我，越锋利越好。”
“至于报酬……”李渔思考了一会，“我可以告诉你陆邈留下文字的意思，如果有更多的遗物，我也可以帮你解读。”
韩惜眉头舒展开来，这正是他核心的目的之一，李渔能主动说出来，那便最好不过了。
甚至他难得地显出一丝迫不及待来，对李渔说：“就在山洞里面，留着两本陆邈的著作，事不宜迟，咱们不如现在就去看看如何？”
“好。”李渔也点头答应下来。
越过石桌，到达刻着字的地方，韩惜在崖壁上敲了几下，一个小方格从刻痕的最下端探了出来。
里面放着两本没有标题的书本，显然被巍山剑派保存的很好。
“每一代太上长老的任务，除了在崖顶苦修参悟之外，便是守护山崖上的一切，包括这两本我们永远解不开的书。”
两本书，一本青色封面，一本蓝色封面，李渔拿起青色的，翻看一会，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本没什么意义，里面都是些生活记录。”
李渔有些无语，堂堂剑神竟然记载的东西就这？
什么【今天小韩带来的饭菜真的难吃】、【这该死的世界怎么没有味精】、【我想吃米饭】、【今天入定的时候有鸟在我头上拉粑粑】之类的文字，在本子上随处可见。
将目光转向另一本，李渔心中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但翻开之后，他的目光却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这赫然是一门武学——还是他可以学习的武学。
没有系统跳出来捣乱，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韩惜忍不住问道：“这本上面写的是什么？”
“一门武学，一门……剑法。”李渔指着书籍第一页，那几个字明显是陆邈后来加上去的，他猜测，剑神写完这本书之后，才给剑法取了个名字。
“什么剑法？”
“湛然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