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我之间必须得对立呢？
在实验楼的时候，李渔就想不明白，为何尚宇风说的斩钉截铁，即便是两支队伍暂时联合，也最终必然会分裂。
现在看来，大概因为尚宇风已经发现了系统的存在，甚至理解了竞争模式的含义。
但他显然没有看清，在清除他之前，双方绝不会进入对立的状态。
走廊里、班级中，甚至窗外面，全都爬满了怨魂，尚宇风则站在所有魂灵身后，双目血红，头发无风自动，在空气中猎猎作响。
幻化片刻，他手中出现一根下粗上细的金属棍，虚空向黑板上一点。
他轻喝一声：“关！”
时光仿佛在他的指挥棒下倒流，数十只怨魂舍生忘死地投向了讲台之前。
“拦住它们！”王道长惊呼，数秒之前的淡然不复存在。
李渔也知道不妙，立刻合身冲向讲台的位置。
然而两人都晚了一步，怨魂们以迅雷之势组成了新的“教师”。
那泛出黑气的老师，看都不看面前的玩家们，伸手遥遥指向门口。
“关门！”
砰砰两声，大门合上，从外面传来了尚宇风疯狂的笑声。
“好好享受吧，渡口高中的怨魂盛宴，让我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本事！”
怨魂的呼啸声将他的声音掩盖，尚宇风在走廊中消失不见。
“我来解决老师，你试试把门打开。”李渔说道，头也不回地朝那老师冲去。
与此同时，室友们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管声手中多出两把左轮手枪，也不见他扣动扳机，两枚银白色的子弹闪烁着流光，朝教师的位置飞出。
“枪手？”李渔看到子弹后发先至，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是我最强的武器了。”击发两枚子弹对管声的影响不小，现下他说话已经开始不停喘息。
李渔手中的镰刀则发出一阵嗡鸣，他伸长手臂，镰刀划过黑板，从后向前，勾向教师的脖颈。
怨魂们嚎叫着躲避子弹，还有两个倒霉鬼被银白光芒击中，在空中惨叫一声，化作一团白烟，消失在空气之中。
那魂魄组成的老师，在腰部缺少了两枚怨魂，却没有下一只进来填补，此刻上下半身仅有一只怨魂，撑住了老师的形状。
当它低头避过镰刀的锋芒，简直就像一个被合上的书籍，上半身无缝贴合到了双腿上。
镰刀砍进黑板之中，带出一阵牙酸的声音。
这并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环境。
李渔手上不停，左手运转碎骨手，一掌拍在怨魂的腰部。
被拍中的那只魂魄，瞬间化作一缕烟雾，伴随着惨呼声一同离开世界。
看来碎骨手对灵体同样有效果，李渔放心不少。
一抬手，将宋长冠召唤出来，铁塔般的壮汉阴沉地看向李渔。
“主人。”
宋长冠低眉垂首，李渔立刻给了他任务。
“清理掉房间里其他的游魂。”
“是，主人。”
李渔根本不想让，也不需要宋长冠对付怨魂，眼前的老师并不强，李渔自己来应对就可以。
浮游光标锁定，绿色的浮漂定格在了教师的头颅之上。
为什么偌大的地牢之中，怨魂无数，却之在渡口高中留下了九十九道痕迹？
怨魂同样有强有弱，如同玩家一样，各有侧重。
李渔很敏锐地感知到，头部的那两枚怨魂，要比组成身体的伙伴们强上不少，无论是能量强度还是意识强度，甚至还有恨意。
“同学，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再度避过李渔的攻击之后，那教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仍然不失师道威严，朝李渔怒吼一声。
“好，我这就回去。”
李渔突然明白，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上课的画面了。
从一开始那学生，以及他害怕的刘老师，再到那本奇异的化学书……
哪怕是怨魂，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执念的恐怖造物，也必须得遵循渡口高中的规则吗？
渡口高中的地下，是否存在一个更加恐怖的阵法呢？
一念及此，尚宇风忽然无法再成为李渔的目标，更别说眼前由怨魂组成的老师。
李渔抬手，召唤出了另一具灵尸，问天刀神张戮仙。
他和宋长冠来自同一个世界，二者本就是那个世界里最强大的武人，正邪决战也是那次剧本的主题。
两人同归于尽，尸体全都便宜了李渔。
“主人。”张戮仙身穿黑色短衫，背负一把一人高的长刀，简直就像一个男版的九天。
“替我干掉这灵体。”李渔下达了最简单的指令。
他要去做另一件事——找到存留在渡口高中的真正诅咒。
不是尚宇风，不是地牢诅咒，甚至不是潜藏在地下的千百只充满了怨气的魂魄。
是那让无数怨魂即使在疯狂的状态下，在择人而噬的过程中，也要始终维持在课堂中的那个诅咒。
最开始，李渔以为那是幕后黑手尚宇风为玩家们设置的阵法，可现在却明白，尚宇风也不过是阵法的棋子罢了。
战况激烈，怨魂和两队人马战斗得不相上下。
李渔的加入打破了平衡。
“我们得加快速度，我的召唤物撑不了多久。”
李渔维持人设，将尸体的出现当做自己的天赋技能。
对付宋长冠，张戮仙也许不太行，但杀死怨魂，对于大侠来说简直轻松写意，就算是李渔自己上，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张戮仙消失之前，将怨魂组成的老师拆的七零八落，无数魂灵哭喊着想要离开那个身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把长刀斩杀，送入轮回。
房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玩家们起起伏伏的喘息声。
“这个游戏……呼……把疲惫感做的也太真实了，我感觉我心脏病要犯了。”刘晨钧胸膛一起一伏，贪婪地和其他人抢夺着空气。
齐千钰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双手不断搓出光球，打到队友体内，为他们恢复体力和生命。
“我们得快些了，尚宇风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王道长推开大门，朝外望去，走廊里空荡荡的，哪里有尚宇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