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先去了张千炎的办公室,如同常见的教授办公室一样,里面到处堆满了各种资料,身后的书架几乎被各种书籍撑爆。
“真的不是你自己将资料乱扔所以导致找不到吗?”吴警官认真地问道,他遇到过这种情况,报案人以为自己丢失了重要的材料,结果最后证明是自己的疏忽大意。
“当然不会。”张千炎瞥了他一眼,快步走向桌旁,移开挡住大家视线的一摞文件。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堪称精美的文件格,一个个文件夹工工整整地插在对应的格子里,上面还有使用的日期标签,和周围的杂乱无章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而一排整齐的文件里,却多出了一个突兀的缺口,里面少了一份文件,日期上则写着今天。
“你们看,我从不会弄错,每份文件都至少三天前准备好。”张千炎理所当然地说道,他是一个严谨的人。
“我们去看监控,陈光失踪了之后,谁会去拿走那份文件。”
“我能说句话吗?”李渔举手,虽然他算是多余的人,但还是发现了点什么。
“请说。”白警官倒是一点不觉得烦。
“我们……是不是一直没有搞清楚,绑匪,或者是杀手,为什么要以陈光为目标?”
“张教授我先问你个问题,都有谁能出入你的办公室。”
“陈光和邹翼先,他们两个有我办公室的钥匙,可几乎所有学生出入我都不会介意的。”张千炎皱眉,又补充道:“还有孙志贤,他也有钥匙。”
“但其他学生想要进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对,很多资料都放在这里。”张千炎懊恼的拍拍额头,“我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重要的资料,唉……”
这下可把李渔难住了,他本以为问题能够得到答案,即除了陈光和小孙之外的学生很少进入这间办公室,可得到的回答却恰恰相反,进入这里没什么难的,那么偷走文件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绑架杀人。
难道世界上还有人希望自己犯的罪行更严重一点吗?李渔深感怀疑。
他这么一说,让另外几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千炎迷惑道:“那我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除非凶手和陈光之间还还有恩怨,不然我想不出他要行凶的原因。”
案情的推进开始陷入艰难的境地,一条看起来最可能的道路被否定。
几分钟后,白警官提议去检查监控录像,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
若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那总得做点什么。
“张教授你昨天进办公室了吗?”
“直到昨天中午,我都在办公室,下午和晚上我在外面。”张教授说道。
监控录像已经被调了出来,还好没有出现监控不好用的蛋疼情况。
“你们看,五点之后……没有学生去过。”几人最后得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答案。
“第二天呢?第二天呢?”张教授立刻想到。
第二天直到早上,也没人出入过他的办公室。
李渔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有人要带走这份文件?
如果是珍贵的宝石,抑或是特殊的造物,那偷走情有可原,可仅仅是一份记录着实验结果的文件,珍贵的只是内容而已,根本不需要偷走——智能机拍下来就好了。
由此向前推进,李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教授有所隐瞒,而他藏起来的这部分内容很可能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想到了这点,李渔忍不住朝他扔了个【善念感知】,这时候也只能用用小技能了。
没有粉色的气泡升起,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恶意。
“果然如此吗……”李渔沉吟,那他想要隐藏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已经将这份资料卖给了其他人,所以选择自导自演?可那为什么要伤害陈光?
未等他理清思路,吴警官几乎和他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他拍了拍张千炎的肩膀:“老张,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没有啊!”张千炎表情无辜,“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
说完,他还不忘偷看了一眼李渔。
“你果然不太擅长说谎,告诉我吧,还有什么没有说的。”
他有点严肃地劝告:“最好不要说谎,以这份文件的安保力度,小偷不可能需要绑架才能偷到,大大方方走进去就可以了,先前我还以为你们实验室会有一些很特殊的设备用来防贼,没想到就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而已。”
张千炎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变青,最后他长叹一声,对警官说道:“这件事情……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他们坐在监控室里,张教授从背后拿出保温杯,喝了一口才道:“我办公室里有一件涉及机密的物品,如果丢失……将会引来学界的一场大变动。”
“嗯?这么关键的东西为什么会放在你的房间?你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吗?”李渔不免愤怒地说道——作为被欺骗感情的一方,他有理由愤怒。
“能请李先生暂且回避吗?这里只留下两位警官就好了。”张千炎不看他,而是对两位警官说道。
“好,张教授,我去洗手间一趟。”李渔愤怒道,狠狠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重重地关上了门。
刚离开,他就快步向外走,像是故意告诉屋内人他很愤怒一样。
吴警官推开门缝,看李渔走远,这才回过神来,对张千炎也没了好脸色:“你到底隐藏了些什么?最好说实话,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呼……”
张教授没注意到身后的阴影似乎稍微移动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
“这事情说来话长,你们也知道,我是研究人类大脑的,十年前……我在一次例行的实验之中,发现了一个从未被观测过的器官在小白鼠颅内生长。”
“一开始我以为那只是一种新奇的肿瘤,甚至想要直接杀死那只小老鼠——毕竟它已经不再适合观测。”
“可后来,我改变了主意,那只小白鼠一直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