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走廊很长,里面还有许多岔路口,李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更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处。
处在上帝视角的观众们,可就舒服多了,他们能看到八个选手的画面,每个人的环境都有所不同,有人头上光亮一片,有人身处齐膝的水中,还有人则被困在逼仄的管道里。
共同点是,无处不在的高墙、压抑的气氛和未知的路途。
观众们不是上帝视角,没法看到世界的全貌,也只能看到大屏幕上分出来的八个小人。
山岭巨人状态最差,由于他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本能得到队友医治的他却根本找不到帮手,只能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治疗道具应急,看起来浑身缠满了绷带,十分骇人。
就在主持人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第一组遭遇的玩家出现了。
小路看着面前的三等分,两人都从有水的地方过来,各自都遵循着自己的准则——朝着水更浅的地方走去,结果就碰到了一起。
“我说我是路过的,可以吗?”三等分有些无奈地说道,短暂的交手过后,他已经认清自己完全不是小路的对手。
说完,他心里又升起一阵希望,那就是如果小路被封印的技能比他多……
三等分摆开架势,从手中拿出一根双手棍——这是他绝境之下的战斗武器,一直背在身后,绝境之下也只有它能够使用。
小路手中的,也不是那一杆长槊,完全地换了样东西。
一根歪歪扭扭的魔法杖在他手掌间旋转,三等分看到时也松了口气,这让他回忆起失路之人的身份——一个顶级的辅助玩家,这多半是他作为牧师时候的道具吧。
小路没说话,法杖在他手中伸长缩小,面对三等分开始的求饶言语,他没有任何回应。
气氛由主持人替他们渲染。
“我们可以看到,位于国服第一的失路之人正和王道三队的mt三等分遭遇,他们彼此应该都只剩下一件装备和一个技能,道具则都被封印住了(主持人能看到他们的状态,给现场观众解释也不算是犯规),现在,双方的战斗力被无限趋近于相等,那么他们此时会做出何种选择呢?”
“如果我是小路,我会先退避,静静等待我的实力恢复,或者队友到齐形成少打多。”毫无存在感的女主持突然出现,她得到指令,要开始和南大王抢一抢风头——网上已经出现了有关这位嘉宾得罪人的帖子。
南大王对此竟然颇为赞成,不住地点头:“你说对了,小路一定会这么想,既然我的队伍能暴打对面,那么我为什么不先溜掉,找机会解开谜团,恢复实力之后,再来决战呢?”
“与此同时,三等分会这么想,我的团队是指望不上了,现在所有人都得到了限制,那么这可能是让对方减员的最好机会,如果错过了,那么之后的战斗可就会越来越艰难了。”
“所以两个人会一个追一个跑对吗?”女主持追问。
“没错……”南大王话音未落,小路和三等分竟然同时出手,一个长棍当头而下,一个则法杖直戳对方胸口。
“啊这……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南大王的表情都僵住了,这场竞赛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路心中所想到的,永远都是最坏的可能,如果能力永远不能恢复呢?那么他的选择就至关重要,他还有一个倚仗,那就是不稳定的高顺。
他暂时没有放出那位强大的武将,而是选择和对方正面对抗,毕竟对方也多半只剩下一个技能而已。
长棍还未触碰到小路身上,他已经侧身而过,法杖脱手而出。
一道墨色的流光从法杖上闪过,紧接着,爆鸣声响起,三等分的胸口出现了一团拳头大小的蘑菇云。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一点在两人的战斗中却恰好反了过来,小路凭借自己出众的灵活性,让三等分变成了被放风筝的那个。
爆炸只在一瞬间,三等分向后倒着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之上。
他的伤势并不重,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但毕竟等级还在,生命值和体力值都没怎么被扣除。
小路也只能遗憾地暗叹一声,自己实在是缺少太多技能,即便仅剩下的这个能力是攻击性的能力,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斩杀一个坦克。
接下来,两人陷入了缠斗之中,他们从稍高的平地,一直战斗到齐膝深的水中,灵巧与厚重的争斗让观众们大饱眼福。
“可惜技能单调了些,不然他们之间的战斗可看性应该会更强。”南大王遗憾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应该是世界本身存在的问题吧?也不知道这个封印之后会变得越来越强,还是逐渐减弱。”主持人说道,连他的日志上都没有写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处在战斗中的两人已经浑身湿透,却都没给对方造成致命的打击,此刻双方都萌生退意。
然而战斗却没法停止,僵持之中,小路率先变招。
一阵血腥的气息从他身上飘荡而出,死死缠绕在对方身上,宛如盯住猎物的猛兽。
三等分不好受地退后两步,用长棍将自己身周防御得密不透风。
他观察着小路,发现他没有任何变化,仅仅是气息的改变,就已经做到如此骇人。
高顺的灵魂再次占据小路的身体,他嗜血地扭动两下,一脸冷笑:“这具身体的味道还真是不错,每次进来都让我着迷。”
“老高,这次就靠你了!”小路在里面喊道,听上去两人关系不错。
“小子,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都能杀人,即使……是用你手中这个小东西。”
他把玩着小法杖,像是手握天下最好的匕首一样。
“你只有三分钟时间,如果两分钟内解决不掉,那就准备撤退,不然我就要交代在这了。”小路喊道。
“你老就放心吧。”高顺轻笑道,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之后小路说什么,他全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