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戏中……直接作用于目标的精神吗？”李渔思考着，“如果这种夺舍能够作用在现实当中，那么现在占据何橘身体的，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存在于游戏当中的灵魂？某种特殊的生物？或者是人工智能产生的自我意识？”
察觉到自己思考方向越来越偏，李渔及时收住了思维的发散，开始回归到游戏当中。
“这是代行者能量在游戏世界中的具现化吗？”他忽然问道，李渔想要验证自己的疑问。
于渊愣了一下，眼珠转了几圈，才回答道：“并不，事实上这就是她现在身体的本来面目。”
李渔回想起了自己在游戏舱中的两次力量觉醒，似乎每一次都触发了游戏的警告机制，也就是说……游戏中的力量与现实中其实是互通的？
这与他此前的想法虽然并不矛盾，但仍然存在着分歧，曾经李渔以为是游戏舱读取了他的身体，然后在虚拟世界里建立一个模型，以此来完成对代行者们的训练。
但现在看来，虚拟的世界竟然能够影响到现实，那么自己在虚拟世界使用超凡力量之后，回到现实中是否会造成灵力枯竭呢？
李渔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看来即便无尽旅程表现出了很多特殊的性质，我依旧下意识地将其当成一款普通的游戏。”李渔开始反思自身，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只能将其铭刻在自己心中，保证未来再也不会轻视游戏。
思前想后中，对面的何橘好像已经接战完毕，此刻正向他们走来。
李渔刚想问于渊对方是否安全，便忍住开口的欲望，开启自己的灵视观察起来。
“奇怪，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刚打开灵视，李渔便看到视野内的何橘正处在一个十分奇异的情况当中。
墨绿色的能量已经化作星星点点眼神到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宛如人身上的疹子，酸奶中的果粒一样，和纯净的超凡能量再也无法分割。
“我现在……很不好。”何橘低沉道，语气和平时判若两人，又和此前的甜腻嗓音有着天壤之别。
“你这是……性转临界点？”于渊的调侃很快被何橘回瞪过去，他也讪讪地不再说话。
“下线之后你来我这边一趟。”何橘走到李渔身边，压低了声音对李渔道，语气中透出无尽的疲惫。
李渔下意识点头，接着问道：“到底出什么问题了？有没有危险？”
于渊已经侧身将他们二人挡住，在梦蝶和雷暴看来，这一对男女正在游戏中秀着恩爱，甚至还引发了几声轻笑。
如此这般，那灌木丛竟然也没有随后追上，无数不怀好意的树木就这么看着玩家们离去。
“它们是因为你的存在而不敢上前吗？”于渊走到了队伍的侧面小声问道，只得到了何橘的一个白眼。
“这游戏真是邪门了。”眼望面前依旧绵延的森林，雷暴发出了一声哀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啊！我感觉好像已经患上了树木恐惧症。”
“按照时间来算，应当还有……两个小时。”李渔回答，“如果安森给予我们的信息正确。”
“那……最高意志出手了吗？”梦蝶问道。
“不知道，没人知道。”李渔摇头，他也觉得有些无奈，这种盘踞在大量生灵之上的高级意志，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如芒在背，却又无从下手。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做出的妥协是否是正确的，或者说不去探寻最高意志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己方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它的监控之下。
怀揣着对前路的不安，与对森林的本能厌恶，五名玩家踏上了逃离森林的最后一段旅途。
……
……
……
没有任何多余信息的陆晟，正和韩非语韩副队长一起，在张老人家中缓慢踱步，不肯漏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还是什么都没有。”副队走到他面前，摊开双手。
“就好像一切被操控的痕迹都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怀疑有专业人员处理过这里。”
“然而实际上并没有，若是有，北斗早早就能发现问题。”
韩非语低头，他自己也已经陷入了迷茫当中，现场干净利落，完全不像是有人生活的样子。
“真正的高手不会这样处置。”陆晟突然说道。
“嗯？”韩副队抬头看向自己的队长，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怎么，这话不像是我说出来的吗？”陆晟撇撇嘴，“你跟我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我可是粗中有细……粗中有细！”
“哦。”韩非语完全没有争辩的意思，“原来队长不是肌肉棒子呢……”
“不许阴阳怪气！”
“哦。”
“别哦了，说正经的，专业人士处理这里的情况……根本不会让你我看出这许多的破绽，甚至会让我们完全看不到尸体的任何信息。”
“有没有可能是专业人士就想要让我们看到这些东西呢？挑衅？或是另有深意？”韩非语点出了好几个可能性。
陆晟沉吟道：“我甚至觉得他在示威……不过……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双手平平举在空中，向两侧一拉，一块水幕出现在空气当中。
水幕上，很快出现了这样的一幕。
那是一段视频，看起来像是行车记录仪的探头，视野范围则是前方的道路。
“这是……李绅夫妇死前的影像？有声音吗？你从哪里搞到的？”
“证物科的朋友们弄到的。据说是从已经烧得看不出来的车体里翻拣出来的，只可惜没有声音、”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水屏幕，然而画面只有短短几秒，先是正常开车，几秒种后，画面便开始剧烈地颤动，随即便是滚落山崖的镜头。
“看出什么了吗？”陆晟问道，韩非语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未从中得到什么关键信息。
“你看……在这一秒……”陆晟将视频倒回去，“是不是有一个蓝色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