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莱、周同、喻琪都接到了派出所的通知,第一时间赶来解决问题。
和他们前后脚到的,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黄唯依脸盲,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个人了。但是来人却第一眼认出了她,并且对她会参与这场闹剧般的寻衅滋事表示出惊讶。
幸好没什么人受伤,周同表示自己会承担酒吧老板的损失。
贝莱一听,赶紧上前说:“还是我们公司来承担吧,毕竟事情是因我们而起的。”说完看了看始作俑者邵阳。
邵阳和贝莱也是老熟人,这会早就醒酒了,惭愧地说:“事情因我而起,所有的损失都由我来承担。
喻琪来了之后一直不敢说话,她不知道为什么向百川和邵阳会在一起喝酒打架,她心虚地不时瞄向百川,希望他能给自己点暗示。但向百种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邵阳是最先离开的,喻琪想挽他的手,却被他刻意避开了。
这个细节大家都看到了,向百川也有所怀疑,邵阳今晚买醉一定是他们夫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要不牵扯到自己,他才不想惹祸上身。
贝莱给向百川和岳诗文作了担保,签字领人。周同办完手续,赶紧来领黄唯依。
“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周同关切地问,仔细打量她身上有没有伤。
黄唯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说:“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说这干吗,这不都应该的嘛。但是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一向也不喜欢凑热闹的。”
岳诗文在旁边跟贝莱挤眉弄眼的,他们都知道黄唯依是打架的主要发起者。只要周同觉得她是无辜被牵连其中的受害者。
那个面熟的男人想要带走瑶瑶,但是派出所没有放人,好像她身上还牵扯一些什么纠纷,需要暂时拘留,调查清楚再定。
瑶瑶哭哭啼啼看着向百川,撒娇说:“我不想呆在这,你快想想办法啊。”
向百川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咱们之间的关系的,但是我和你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翻脸不认人了是吧?”瑶瑶瞬间变了脸,说:“向百川你别后悔!你想玩完就不认账,想得美!”
黄唯依不想听他们之间的纠葛,对周同说,我们回家吧。
黄唯依在前面走,周同在后面跟着。出门前周同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黄唯依身上,她却像受到惊吓一样,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贝莱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怎么今天这两对都奇奇怪怪的,一对像是在冷战,另一对......”
“另一对怎么了?”岳诗文猛拍了他一下,说:“你还年轻,婚姻的复杂你是理解不了的。”
“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你不也没结过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那你给我解答解答,刚刚那两对猪什么情况。”
“什么两对猪,难听死了。第一对我不熟,但是一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女的一看就有问题!”
“不熟还胡说!那是我之前的同事,你才看了几分钟,就下结论。”
“几分钟足够了,一般的女人,如果知道老公晚上不回家,去酒吧,还因为女人打架,那不分分钟ko了他?可是她呢,从头到尾很淡定,连口大气都不敢出。这一看就是有事啊!要么就是女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挑老公的错。要么就是两个人条件差得太多,女人没有发言权。反正甭管哪一样,这两口子一看就是有矛盾。”
贝莱呵的一笑,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你看见了一样。你的意思是唯依和周同也有矛盾了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听到贝莱问黄唯依,岳诗文感叹了一句,没再说下去。
向百川走上前追问:“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吗?为什么你们会到酒吧去做兼职赚钱?”
岳诗文扫了他一眼,表情冷漠地说:“她的情况好不好,我们做什么,这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岳诗文出门自己打车离开了,就剩下贝莱和向百川两个人。
“为什么她和你能说那么多,却对我态度那么冷淡。”
“人品问题吧。”贝莱看了看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说唯依和周同是怎么了?”向百川在车上问。
“不知道,我也不关心,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像黄唯依那样聪明的人,自己的问题自己能够解决得了。”
贝莱嘴上虽这么说,回到家就给岳诗文发微信,问她今晚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岳诗文对贝莱没戒心,也相信他是真关心黄唯依的朋友,便对他说了实情。
自从黄唯依孩子出生,他们夫妻二人一直在分居。长期的分居和工作劳累造成两个人交流越来越少,才会出现在派出所那么生疏见外的一幕。
最初两个人分房睡是周同妈妈提出的,当时孩子刚出生,每晚都哭醒好几次,这让初为人父人母的小夫妻都很崩溃。
黄唯依当时在休产假,但周同是正常上班工作,每天睡不好导致白天没有精神,很影响工作。所以当周妈妈将书房收拾出来时,黄唯依也认可了。
但谁也没想到,这一分房就分了近三年。
孩子过百天时,周同便将自己的被褥搬回了卧室。可下班回到家,发现早上刚搬走的被褥又回到书房的单人床上。
起初他以为是黄唯依的意思,便又在书房住了一阵子。到了孩子断奶后,他又悄悄将被褥搬回卧室,却又是一样的结果。
这一次他抱着被子,打算去和老婆谈谈,一出书房门就被妈妈拦了下来。
周同这才知道,前两次都是妈妈把他的被褥搬了回来。
“妈您为什么这么做啊?”周同不解。
周妈妈关上书房门,小声说:“儿子,你这个年纪正是该好好保养的年纪,别总是两口子腻到一块。男人嘛,要以事业为重,你不正要升职呢吗,先忙工作,照顾孩子本来就是当妈的责任。”
“怎么腻在一块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们这都分居一年了。”
“分着睡挺好的,妈这是为你好,等你以后就知道了。你这在书房不挺好吗,等孩子再大点再搬吧。”周妈妈没再给周同说话的机会,周同对妈妈这种态度,也是无言以对。
黄唯依起初也期待过,但是以她的个性,是绝不可能主动提出让老公搬回来。
她希望周同可以表现一下对他们母子的在乎,夫妻二人一起搂着孩子入睡的夜晚,他们一次都没有经历过。
时间久了,她也就不期待了,甚至习惯了这种生活。她与周同的话越来越少,甚至感觉不到他们之间的亲密联系。哪怕在吃饭的时候,他为她夹个菜,她都会下意识地说谢谢。
曾经有一次,大概是孩子一岁半的时候吧,一天半夜,黄唯依哄睡了儿子,去卧室洗澡。
周同出来倒水,看到刚刚从浴室出来的黄唯依,终于忍不住了,将她拽到书房里。那晚黄唯依是在书房睡的,第二天一早就被早起的公婆看到了。
婆婆责怪她不该将孩子一个人留在卧室,黄唯依也很自责,没有还嘴。
到了第二天,周同的书房和黄唯依卧室床头出现了一些书籍,是周妈妈刚刚买回来的,基本都是保健类的,有两本封面甚至直接标出纵欲的害处。
黄唯依彻底烦了,没想到婆婆干预自己的生活到了这个地步,便将那几本书扔到走廊上。
这是她们婆媳间唯一一次冲突,她让婆婆回自己家去,孩子她自己会带。
这仅有一次的争吵以婆婆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告终。
“这是我儿子家,我是来照顾孙子的,要走也是你走!谁也别想让我离开我孙子!”婆婆的哭天抢地惊动了整个楼,再加上平日里的铺垫,整个单元乃至附近的住户都知道黄唯依这个“厉害儿媳”的存在。
她赌着一口气,再也不与周同亲近,几次他靠近她说话,她都故意躲开。
他们生疏到孩子都习以为常,当孩子学会说话之后,到了晚上,都会主动赶爸爸出卧室。在孩子的概念里,卧室是他和妈妈的“家”,书房是爸爸的“家”。
儿子会特别自然地说:“爸爸你回家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