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灵魂状态的夏小满就到了另外的一个地点。
在游泳池中的人并不多,她看见女孩儿一个人坐在了椅子上,身上披着冷白的浴巾,而后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夏小满发现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毕竟梦里的人她也看不清楚脸蛋儿,好像是模模糊糊知道有这样的人。
她周围看了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还没看得真切,视线就被迫移到了女孩儿身上。因为女孩儿跳下泳池,好像是在救着什么人。
等到女孩儿离开的时候,夏小满发现女孩儿和那个少年又起了什么争执。
少年身上柔和的气息迅速消失,好像身上长满了刺一样,扎的人生疼。
而后夏小满又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些奇怪,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白茫茫的一片,当她踩在地上的时候,有了些许实在感。
她一路向前跑去,希望冲出这个白茫的世界。
这一次,她听到了声音,一个软绵的女声,带着些许的缠绵,她拖长了尾音喊道:“阿禾。”
“你从来都是你鸭。”
宋嘉禾想来浅眠,当他听到了身旁的女孩儿梦呓。
“阿...禾。”
几乎是那么一瞬之间,少年眼眸中所有地幽暗攀上了,他微微按下了所有的异样,闭上眼,盖住了那抹一闪而过的猩红。
他暗地长舒了一口气,也不过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宋嘉禾就觉得自己压制不住体内的另外一个人格了。
他也不记得阿禾有多久没有出来过了,好像是从夏小满被击打后脑勺的那一天起,他就消失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阿禾的出现,是为了保护第一人格,可是他真的有在保护他么?
对于他们俩来说,都珍视着,要保护的人,应该是夏小满。
但也许是阿禾觉得自己明明做了这么多,都还保护不了夏小满,还让夏小满因...他而受伤,从此身陷泥潭之中。
他在过去的一年之中,一直在进行着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
得到的结论就是另外的一个人格,力量削弱了太多,身上背负着太多了愧疚感,几乎不能出现在人前。
其实接着这个机会,杀死这个人格也是可以的。
但是在进行最后一次药物治疗的时候,少年躺在了治疗仪器中,突然想起了女孩儿和他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间,她的声音带着缠绵的意味,娇软道:“宋嘉禾,你从来都是你啊。”
“我不怪你的。”
“存在即是被需要。”
也不过是一念之间,少年决定放弃最后一场药物治疗。
他其实一直无法容纳自己体内的两种人格交替着,他对于第二人格出手的事情,伤害到了夏小满也极端的愤怒,可他也无法否认,也许这就是他心底深处所念想的。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纳一个疯狂的自己。
不过也许是因为躲避,阿禾已经太久没能出现在人前了。
唯一有察觉的,大概就是他面对的那群人。
一个将死的人对着他,风轻云淡地笑着说——“指挥官,我觉得你变得不一样了,你好像变得有了人间气息起来。”
他轻轻笑了一下,“我和你对战的时候,感觉你太过冷血了,就不像是一个真人,那时候,我一直觉得我输给了一个机器。”
那人说得的确不错。
阿禾出现的时候,几乎都是以指挥官的身份出现的。
少年放弃指挥官的身份,也有着这样的原因所在,因为少年不是暴戾的阿禾。
夏小满的这一觉睡得很沉,哪怕她一觉醒过来,还是忘记了梦中的细节,只记得了一个大概。
刷牙的时候,夏小满站在了少年的旁边。
少年也刷着牙。
含着牙膏的泡沫,夏小满口齿不清道:“宋嘉禾,我昨晚有没有说梦话鸭~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你喊我名字了。”少年吐掉了口中的泡沫,清水漱口,而后吐掉了口中的清水。
“不是叭...”夏小满呜咽道,而后将口中积攒的白色牙膏泡沫吐掉,而后又含了一大口清水,咕噜咕噜地冲刷着口腔。
“真的假的,你别唬我。”
“我不骗人。”少年一本正经,然后拿起了毛巾,沾着清水,扭了扭之后,擦拭着自己的脸。
“...你有没有长胡子啊?”夏小满洗漱完之后,微微踮起脚,抬起头,凑近了看少年的下巴。
“你还想帮我刮胡子?”
“没有鸭~”夏小满眨了眨眼,“我会刮个鬼,我自己的眉毛都修不好。”
夏小满的眉形虽然很好,但还是有一些杂毛的存在,这也是要修理的,天生丽质的确存在,但也要后天的保养吧。
“我们待会儿去哪里鸭~”
“大早上的,我们乘渡轮去鼓浪屿呗,然后晚上再去中山路。”
夏小满对于少年的建议只是点点头,她来厦市一直没有规划路线,所以还是等着宋嘉禾怎么说吧。
两个人在楼下随意吃了一些早餐之后,就出门招手拦住了一辆的士,去到了渡轮码头,少年原本就定好了今天的票,所以直接去取就好了。
渡轮码头有好几个,也许是昨晚的那场大雨将今天的阴霾都冲刷走了,现在看起来,天空澄静存粹的很。
太阳打在了女孩儿细长的腿上,她没有带挎包,手机只是拿在了手上。到时候可以塞进牛仔裤的裤袋里。
宋嘉禾倒是背了一个白色的nike挎包,看起来里面装了很多的东西。
的确如此,就比如防晒霜,纸巾,雨伞,充电线,充电宝,还有拍立得以及相纸。他自己也就是一部手机,还有证件包,其他的都是给夏小满带的。
渡轮开的时候,船上却是很稳的,不会很晃荡。
夏小满倚靠在栏杆上,看着碧波荡漾,她敛下眉目,看着日光细碎在海面上,而后转头正要对少年说些什么,没想到少年却正好用拍立得拍到了女孩儿扬眉笑起来的样子。
“你就这样用相纸,难道不心疼的嘛?”
夏小满被少年的土豪惊到了,一张相纸三块半,之前她囤了一些,不过都用得差不多了。
少年拿着小恐龙的拍立得,弯了弯眉眼,“拍你,有什么可心疼的。”
他拿出了相纸,而后等着相纸上的人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