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奥莉薇娅悄悄关上了房间里的小门，面色有些纠结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塞莱斯上前揽住妻子问道。
“露娜这两天总是不精神……”奥莉薇娅虽然眼中有着担心，但那略显古怪的表情，落在在塞拉斯眼中，却又不似是全然担心女儿。
“咱们小露娜又让她母亲头疼了？”想起那天叼着文件，一路撒花儿疯跑离开的女儿，虽然过了好几天，塞拉斯还是忍不住发笑。
“还不是你跟塞缪尔给闹的，你说，你们俩是怎么想的？那虽然只是股份，但你女儿你还不知道？人不大，想法不少，这手里有点儿钱就想着要花出去呢！”奥莉薇娅瞪了一眼乐呵呵的塞拉斯。
“塞缪尔也是好意，再说，没露娜，能有糖么？我跟你说，这第一批糖已经出来了，不出三天，王城里的糖价就能降下来，那些奸商，这个冬天怕是过不好了。
其实啊，露娜的有些想法挺好，就上次他们出去，她准备的口粮，我已经让人投放到了卡萨城。回馈还不错，出海巡查的士兵再也不用再啃那些咸的难以下咽的肉干充饥了。
说起来小家伙儿手里的钱虽不多，可却也能干不少事呢？若是她有什么想法找你商量，就让她试试呗！赔了也不怕。她父王，不是，她母后有钱！”
塞拉斯并不反对露娜去尝试一些别出心裁的想法，虽然不见得结果就都是好的，但女儿有自己的想法，不比那些木呆呆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有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雌性强么？
“她还没来得及找我，就让丽雅给吓着了。”奥莉薇娅想到白日里从丽雅口中问出来的事情，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丽雅？露娜的女佣？”塞拉斯闻言一怔，随即蹙眉道，“她敢吓唬露娜？不行就换了吧！”
城堡中的佣人虽然大多都是规行矩步，但也确实不乏个别一些，在王子公主年幼时，想借着幼崽小，为自己捞好处的，对于这样的佣人，塞拉斯从来都是秉持着简单粗暴的处理态度的。
奥莉薇娅闻言，摇了摇头，道：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她也是为露娜好，只是眼界毕竟有限。
再说，丽雅从露娜没睁开眼的时候，就照顾她了，两人相处的也不错，你要敢说给你女儿换女佣，你女儿就得跟你没完！
其实，我倒是觉得丽雅挺适合留在露娜身边。你女儿没人看着是什么都敢试试，可丽雅胆子小，必要的时候劝上几句，露娜也会听。”
“你这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呢？露娜到底要做什么事？”
“开店！你女儿要开店！”奥莉薇娅抿着嘴，憋着笑，看向丈夫。
塞拉斯闻言先是一怔，刚开始他还以为露娜是看塞缪尔做生意，想学着给她叔叔投资，却没想到那小家伙儿居然是想自己单干。
思及此，国王陛下就直接笑趴在了床上，一点儿那是自家女儿的自觉都没有的揶揄道：“街上的店铺招牌她都认不全吧……”
奥莉薇娅虽然也在笑，却还是拍了拍丈夫，道：
“有这么好笑么？露娜的想法还是挺好的。她想开个药店，周济看不起病的人。”
对于这件事，塞拉斯还是挺赞同的，也觉得女儿能在老师的影响下，从小就能看见平民的疾苦和不易是好事，便收敛了几分，支持道：
“这想法不错！开个小店的话，她手头的钱应该也足够支撑几年，那就开呗！眼看着就冬季了，应该能开的起来的。不过怕是你得借她几个能看账的侍者。这怎么就吓着了呢？”
“丽雅怕露娜自己拿钱偷偷去开店，就给她把相关的法律讲了下，可不就吓着了……”奥莉薇娅摊摊手。
塞拉斯闻言，眨眨眼，又眨眨眼，半饷才反应过来，抬手捂脸，继续闷笑……
“你别笑了！这事儿你是不是得给她细讲一下？”奥莉薇娅推了推塞拉斯，她虽然上学的时候也学过法律，可那纯粹是为了躲避那些绣花课和乐器课。
比起正儿八经跟厚厚的律法书籍死磕过的塞拉斯，她那就是混日子，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下而已，连主体条文都记不全，就更不要说主要法律条文下繁复的细则了。
“那丽雅有没有给她讲过，通常意义下，雌性嫁人是没有财产的？”塞拉斯眼珠子飞快的转动了几下，望着妻子问道。
“讲了。”奥莉薇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塞莱斯，可这有什么意义么？
露娜本身是公主，就算她不去试炼，有王室作为娘家，只要王室还在一日，露娜日后又不婚变的话，那些条文也只能是条文，根本对她女儿起不到任何实质作用啊！
“挺好，挺好。就这样！若是她问起，你再让她来找我，若是不问，你也别提。”塞拉斯坏笑道。
多年夫妻，一看塞拉斯这表情，奥莉薇娅就知道他憋着坏呢！
这要是别人，两口子肯定凑一起商量着怎么坑人，可这次被她丈夫冒坏水儿的对象是她女儿，奥莉薇娅就不淡定了，一把揪住塞拉斯的耳朵不善道：
“你什么意思？那是你女儿！她万一想歪了怎么办？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哎哎哎……疼，松手……好奥莉，快松手，我没说不讲啊！只是等她来问嘛！”
“要是万一她不问，你就不讲了？让她一直误会下去？”奥莉薇娅瞪眼。
“这也没什么不好吧？你想想啊！咱们露娜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幼崽么？她可是连使馆都敢下黑手的。
依我看，照她的脾气，怕是只会因此而发奋，好好锻炼伸手。说不得，等她长大了，就是第二个你啊！
到那时，咱们也老了，王位也被臭小子抢了。难道放着女儿家不住，让我带着你去极北喝冷风么？
露娜要是伸手不好，咱就得看着她被丈夫欺负，那还怎么开心的起来？
所以啊，还是得靠她自己啊！到时候她生活的好，咱们看着也高兴不是？”
塞拉斯护住耳朵，开始给奥莉薇娅画大饼。
王后听着国王所言，一时间虽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味儿，可却又说不太上来，只得松开了手，哼唧一声，转身蒙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