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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救过的人

  “沿着王庭外墙,跑十圈儿。然后回来吃早饭。”

  露娜在塞拉斯轻描淡写的话语落下之后,忽然觉得有些腿软。

  冬季的时候,她是曾经跑去塔楼之上观望过的,虽然因为那时候的身高所限,只能看到王庭边缘的一半围墙,以及王城内的大片屋顶,可就她的估算,这十圈儿下来,那是绝对不亚于一场马拉松,甚至距离上,可能还只多不少。

  艾玛,她可是上辈子跑800米都从来没及过格的存在呀!

  就算她现在变成狼了,身体素质以及耐力上都会有所增加,可那么大的圈儿,她真的能跑的下来么?露娜对此表示出了深深的怀疑。

  不过很显然,她低估了自己现今的旺盛精力。

  在毫无压力的跑完第一圈儿,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东张西望看风景后,说实话,就连露娜自己都被她如今的好耐力吓了一跳。

  紧跟着第二圈儿,第三圈儿……

  直到第五圈儿露娜才觉得脚下的步子变得沉重了起来,而前面领跑的小哥哥小姐姐们,却连呼吸都不曾乱过。

  “叔,跑,跑不动了……”咬牙撑到第七圈儿跑过三分之二,露娜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吐着舌头开口说道。

  这真的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杰克因为从没参加过这种长跑,开始很是疯跑了一段,所以早就在第六圈儿的时候,就被塞缪尔拎在了手中。

  “还不错,我带你们先回去吃早饭。”说实话,露娜能撑到现在多少是有些出乎塞缪尔预料的。

  倒不是说露娜狼生中的这第一次长跑表现的有多好,而是她那始终不快不慢的速度,让塞缪尔有些意外,毕竟,在随心随性的幼崽中,这般的自律性,可着实不常见。

  回去的路,露娜拒绝了塞缪尔拎着她走的好意,而是一路跟在塞缪尔身后慢慢的往回走。

  “怎么?明天还想来跑?”回到出发时候的空地之上,塞缪尔忽然看向呆呆望着远处校舍的露娜问道。

  露娜闻言,从那栋在晨曦中看起来造型格外华丽的三层“凹”字形建筑上收回目光,扭头看向塞缪尔,不解问道:“啊?叔叔怎么知道?”

  “回来的时候,你在记路。”

  露娜闻言眼睛圆睁嘴儿微张,完全想不明白,她一没做记号,二没留体味儿,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啧,你这模样看着可真傻!你父亲居然还好意思跟我炫耀你长的好看……真应该让他自己来看看自家的傻幼崽。”抬手抹了抹下巴,塞缪尔决定,他还是不提醒露娜,其实只要盯住中央城堡的位置,就永远不会在王庭内走丢的事实了。

  “傻!”一直被拎着的杰克,忽然认真的点了点头符合道。

  露娜咽下一口老血,对着两只雄性呲了呲牙,扭头就走。

  哼,不知道她是神兽二哈么?!

  “你去哪儿?不吃早饭了?”看着奔向远处校舍大门的露娜,塞缪尔有些纳闷的问道。

  “吃啊……”露娜脚步微顿,耸了耸黑黑的小鼻头,再次确认,饭香味飘来的方向。

  “你跑错方向了,饭堂在那边,你去的方向,是厨房的方向……”塞缪尔好心的指了指校舍东边的方向说道。

  “……”露娜闻言默默扭头折返。

  她深深觉得,饭堂和厨房设置在两个方向,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另外,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与那两个祸害多说!

  看着默默绕开自己和杰克,向着饭堂走去的小侄女,塞缪尔看了看远处的随风晃动的风向标,唇角微勾,暗自琢磨着,是不是等吃完饭,再告诉那小家伙儿,其实她找去的那个方向也没错,只不过那里是厨房的后门罢了……

  这边塞缪尔带着两小只去学校饭堂蹭饭,另一边学校门口的大厅中,看着从大门飞进来的一只体型巨大的金刚鹦鹉,苟特把目光落在了对方的翅膀之上,蹙了蹙眉,开口问道:

  “鹦翔,那两个小家伙儿跑了几圈儿?”

  “黑的六圈儿,黑白的不到八圈儿……”鹦鹉落地化作一个红发披肩,锦袍加身的俊朗男子,开口说道。

  “不到八圈儿?那小家伙儿表现的不错嘛~”苟特捋着山羊胡子惊讶道。

  “我看她倒是不像第一次跑。”

  “哦?”

  “不快不慢。”

  “我知道了。一会儿,你的课我也会去听一听。”苟特起身拍了拍鹦翔的肩膀。

  “您不会是指望那两个小家伙的狼嘴里,吐出别的声音吧?”

  鹦翔扶额,他是专职教授外语的,自然明白,像露娜和杰克的那种还未化形的陆地兽人幼崽,就算再怎么天赋异凛,以他们目前的身体条件,根本就不可能跟着他学习。

  “就是让他们见见而已。对了,别忘了去我那拿药,你翅膀上的伤,又复发了吧?这个季节要照顾好自己。”

  苟特并没有对鹦翔解释太多,只是把目光落在了他的左臂上提醒道。

  “我……”

  鹦翔很想说不用,想说这样的疼痛,能让他想起那个已经离他远去的人,可当他对上苟特那双把坚持之意表露的清清楚楚的黑眸,却再也无法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她已经回归了神的怀抱,而你还活着,用这样的方式去缅怀她,你可有想过,那并不是她想看见的?”

  望着鹦翔,苟特似是又看到了当年那对静静依偎在风雪中的鹦鹉,虽然在他发现他们的时候,另外一只便已经死去,可却也是他出于医者的倔强,无视了鹦翔妄图赴死的哀求。

  自那时起,鹦翔的人虽是被救活了,可他的心却好似随着那个黄蓝相间的身影,一同被埋入了冻土之下。

  吃过早餐出来的露娜,远远就看到苟特独自一个人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呆呆的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与塞缪尔打了声招呼,便独自跑了过去,可对方竟然都没注意到她的靠近。

  “苟特先生?苟特先生?”露娜连唤几声,才让面前的老兽人,回过神来,“您怎么了?”

  苟特垂下头对上露娜那双纯澈中闪动着关心的眼眸,微怔的同时,心下不禁泛起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