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壮笑着,黄牙尽露,但看上去有些憨:“周嫂子,上回我和你讲的事情,你想地如何了?”
周嫂子狠狠一皱眉,提起这事情她就生气:“白真壮!我告诉你啊,我丈夫在远山村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说事,可别随随便便!”
岑樱顿时陷入尴尬,这两人,还有事?
白真壮还是笑呵呵的,一点也不觉得这事情古怪或者尴尬:“周嫂子,将来你可是要成我丈母娘的,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当然得认真,你回头,和我那岳父大人,也顺便提一提,我可是这附近有名的樵夫啊,将来你女儿跟了我,可是能够衣食不愁的!”
白真壮还真是想媳妇想疯了吧……
“真是恬不知耻,臭不要脸!”周嫂子越听越气,这白真壮脸上还笑呵呵的,感觉是个正事儿一样,这明明就像是开玩笑,不,比开玩笑还要糟糕。
周嫂子还气得想要去拿白老三家里放在门口的一个瓢来,想好好给这个不知所以的白真壮敲敲脑壳子。
岑樱连忙拦下,这要是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了。
正当这周嫂子嫂子气在头上,一声长歌从田埂上传过来。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一个灰衣的男子身后挑着一担子水,四平八稳地走在白老三家门前的田埂上,一边走,一边嘴里,铿锵有力地念叨着诗句,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归隐山林的诗人。
灰衣男子颧骨突出,面向瘦削,鼻梁矮小,看上去约莫五十多岁了,头上还戴着一灰色的儒巾,看上去已经有些陈旧。
白真壮一看到这个人荷担走过,就打招呼道:“白炽范,你不是说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嘛?怎么这会儿还看到你这娇贵的身子还能扛着一桶水啊!”
“真壮兄此言差矣。”白炽范看着白真壮,好像在看一个孺子不可教的弟子一样,“吾日三省吾身,体魄孕育阳刚之身,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身躯,如何能够读学孔孟?”
周嫂子看白真壮和那个老秀才聊上了,才将那水瓢放回原处,拉着岑樱走开两步。
“大夫,我远山村还有事,我那女儿如今三岁半,在这停留不了多久,就等之后那个老村长要是良心发现,找着了尸体来通知我一声了。”周嫂子还真是被那老村长弄得没办法,还说去讨道理,那村长也算是年迈了,总觉得于理不合,可她姑姑现在尸首何处,也没个音讯。
岑樱点点头,叮嘱了两句周嫂子病情的防控,就目送她离开了白樵村。
转身回来时,那老秀才还是在文绉绉地和白真壮谈论着孔孟之道。
“真壮兄有所不知啊!”白炽范一看那白真壮想要靠近过来看看他的水桶,就像是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这可是我从三山之外取来的水,俗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夜里辗转反侧,这总归还是要我自己上前去取来……”
老秀才一本正经,继续道:“我啊,就是一个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之人,如今共患难,我就先回我家中了,日后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