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福这次的声音有些大,而且异常清晰,所有人也都听到了,老鸨,春燕等人都是一脸惊呆了的模样,张轩倒是没什么,比较淡定的拨弄了一下前额,可惜那里什么都没有,有些尴尬的往自己脸上吹了吹气。
至于沈魁则瘪了瘪嘴小声哼道:“有没有搞错,他少侠?华县令是不是砒霜吃多了,脑袋浆糊了。”
同时心中暗道:“也不知道张小妹跟他说了些什么。”
瞥了眼鲍晴天,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不明就里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好像除了有些火辣辣的疼,还有些莫名的虚汗,猛然扇子急忙扇了几下,却又打了个寒颤。
“他的话该不会是真的吧...。”
“绝无可能的,他是什么人我沈魁一清二楚...。”
“可...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憨傻懦弱变得精明胆大了。”
“古怪古怪...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为妙,何况张小妹她发现了...这风口浪尖上我且当休养生息好了。”
对于惜命的沈魁来说,哪怕鲍晴天所说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猥琐起来。
华福虽是笑着的脸,但内心却阴郁的可怕:“今日让本官如此难堪,这笔账以后慢慢算。”
房间里的人各怀心思,鲍晴天也没立刻答应,气氛一度安静的诡异。
轰隆一声,外面春雷炸响,这忽然的平地起惊雷,倒是把房间里的人都惊醒了。
鲍晴天也看了眼外面的天笑呵呵道:“似乎春天快到了。”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鲍晴天,不知他会答应还是会拒绝。
华福的能屈能伸倒是让鲍晴天有些小小的意外,瞥了眼吃瓜的张轩,在众人注视下晃晃悠悠往里走去,嘴里悠然说道:“算了,谁叫我这人心肠太好,既然县令大人如此相求,看在那两锭银子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了。”
背着身的华福脸上的肥肉正止不住的颤抖,右手摸着自己的左手大拇指目光眯了眯。
“县令大人,别杵着了,开始干活吧。”
“不是说这里所有人只有你能破案的吗?怎么还需要本官帮忙?”
华福冷笑一声。
“哦,你误会了,我需要的不是你,而是你身边的免费苦力。”
“毕竟我干的是脑力活,如果体力活也要我干的话,那这二十两银子可不够。”
鲍晴天不怀好意的瞄了瞄那些衙役,尤其是刚才那手紧的衙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又饶有趣味的看向张轩。
“无耻。”
张轩气恼的别过目光去。
“这样,你们先叫人准备一块这般大的木板来。”
鲍晴天又用手比划着长三尺,宽一尺的手势。
“要那么大木板做什么?”
沈魁虽然有些不解,但却是替旁边不想看鲍晴天却想知道原因的张轩问的。
“你问那么多干嘛?县令大人,嗯....?”
看华福纹丝不动,鲍晴天瞥了瞥眼示意着。
“县令大人,那个,我春宵后院杂物房就有一块这样的木板,你派人随奴家去取吧。”
老鸨生怕华福恼羞成怒将这个长的好看又能破案的俊公子赶走急忙说道。
“你跟她去。”
华福沉吟了一会,有些不甘的指了指刚才推搡鲍晴天有些温柔的衙役。
那衙役老实巴交的,一看就是平常被欺负最多的人,对华福拱了拱手便要跟老鸨过去。
“等等,县令大人,那木板有些沉,我看这人推搡的力气比较大,还是让他去吧。”
鲍晴天目光看着刚才那个推他特凶,手又紧的衙役淡淡一笑道。
那衙役也算华福的亲信,目光看向华福,华福一甩袖袍道:“哼,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县令了吧,有人差遣就不错了,还想随意调配本官的衙差,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这样,那我要告辞了。”
“不送。”
华福一时顺口说的干脆,说完就后悔了,急忙给自己心腹使了使眼色。
那心腹也算油滑,立时便明白华福这是要自己出面给他一个台阶下。
看着作势要走的鲍晴天,心里虽然百般不愿,但还是硬着头皮出声道:“磨磨唧唧的耽误了案情谁来负责,不就是一块木板嘛,我去拿来就是。”
华福很满意这名心腹,暗暗颔首露出一抹欣慰。
“老鸨,还不带路。”
那衙役生怕自己去的慢,鲍晴天真走了,急忙催促老鸨。
老鸨愣了愣随后便引路往前走,刚走出门口鲍晴天又喊道。
“慢着。”
“小子....你...你又有什么事。”
那手紧衙役平常仗着县令大人的亲信身份嚣张惯了,差点没露出本性,还好收的快,用出平生最温柔的语气问道。
“记得拿了木板围整个妓院跑三圈在上来。”
“什么...这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跑不跑?”
鲍晴天很强势,那衙役看了眼没有表示的华福,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下楼去了。
“哼,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破不了案,本官可要治你的罪。”
华福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报复的法子,阴恻恻的走过来说道。
“县令大人,怎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还能被治罪的吗?”
“破不了案那就是妨碍官府办案,自然要治罪,大清律法面前,就算是张尚书在这里,本官也绝不徇私。”
华福说的那叫一个浩然正气,倒是把鲍晴天佩服的鼓起了掌:“县令大人真是当之无愧的影帝啊。”
华福冷哼一声看向张轩问:“张公子,本官说的可在理。”
“县令大人说的自然在理,只不过如果要算这妨碍官府办案的罪名,怎么也是我,不是他,因为他是我留下来的。”
张轩目光平淡如水的说道。
“张兄,你这样真是让我太感动了,如果你是女子,我真恨不得以身相许。”
沈魁差点一口内血喷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张轩,张轩依然如常的样子,心里一哆嗦:“我的未婚妻要跑了?”
“我都有些后悔收你的银子了,要不...还给你十两?”。
鲍晴天眼波流转的看着张轩继续说道。
谁知张轩看都不看他,对着华福说道:“如果他不能破案,务必把他赶出京城。”
鲍晴天脸皮扯了扯。
华福目光深邃,他现在是真分不清张轩和鲍晴天的关系是好还是坏。
他的本意是能破案自然是好,不能的话,浪费这么多时间,自然要找个替罪羊去给需要交代的人交代一下。
现在张轩扯进来了,事情有些不太好办,还没考虑好便听鲍晴天笑呵呵说。
“县令大人打着这两手准备,将自己置身事外,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华福瞥了眼鲍晴天,见他对自己竖了竖中指,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床帏前,看着死者。
华福看着鲍晴天目光眯了眯,心中冷然道:“小子,本官就不信你真有这能耐。”
要说平常人看到死人多多少少会有些芥蒂,像鲍晴天如此长时间注视着死人,还接过仵作手中的手套,上手检查的,实在让人惊掉一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