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卫府离开后,肖美华的眼睛中都充满红血丝了,裴国青很担心,就带着去白府找白大爷看看。
“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了?被裴小子欺负了?”白大爷一边给小米恶化敷药,一边调侃的问道,瞅着裴国青的神情都带了颜色。
“白大爷,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裴国青坐在一旁无奈的解释。“前几天我们不是遭遇了一场刺杀,今天总算是让梅家认下了。”
“认下了,谁认得?”白大爷听白仁泽说过事情的经过,最重要的尸体都没有了,梅家能认下,他家家主能干?
“是梅公子。”肖美华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不过这其中三公爷的功劳很大,要不是他和京卫府有情分,人家不一定会愿意审理这种案子,早就丢给刑部了。”
裴国青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白水回来喂给肖美华,说:“三公爷确实帮忙,更重要是梅公子没有经历过事情,脾气急切,惹怒了瑞王,失去了靠山,要不就是我们那点伎俩不够看。”
“谢谢,你之前不是很自信吗?”肖美华就裴国青的手喝了水,听到他说的话和之前很不一样。
“那个时候不是为了安你的心嘛,再说木牌虽然是之前有的,但那武器和面具确确实实是梅家和大内的,我就想试试吗?”裴国青点了肖美华的额头,羞赧的说道。“最重要的是要为圣上那边争取时间啊,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如何?”
“裴小子,这怎么还有圣上的事情?你们见到圣上了?”白大爷收拾好药箱,开始悠闲的啃起来鸡腿。“这是我家玩意儿没说啊。”
“白大爷,不是白兄带我们进去的,是三公爷以别的名义。”裴国青解释。“在那里还碰上了瑞王。”
“哎呦,可惜我的鸡腿了,他,你们,可有事?”白大爷听到他们和瑞王直接对上了,手里的鸡腿掉了,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
“老爷爷,你不要担心,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肖美华敷药的时间到了,就看到白大爷嘴里还咬着鸡骨头,地上还有一大半的鸡腿肉。“不过瑞王去了是好事,才能让我们给坑了。”
“怎么说,小姑娘,这其中还有好事?”白大爷被肖美华的语气吸引了,顾不上鸡腿了。
“我来说吧,她哭了一下午。”裴国青不让肖美华起来,又躺了回去。“美华的父亲是一名着名的画家,近年来流出的作品甚多,美华就将皇室秘密的答案往画里引。一则可能是会减少肖家长辈们的私刑之苦,二则是让瑞王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为营救赢得时间。”
“为营救,你们手里也没有人,怎么救?”白大爷能听明白肖美华的用意,却不明白哪里来的营救的人。
“老爷爷,是圣上的人。”肖美华回答。
那天瑞王走后,肖美华反问皇上你信吗?当时在场的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圣上就是圣上,胸怀不是一般的宽广,笑着回答你费力在瑞王面前提小月先生的画,哪怕不是真迹都可以,这么明显的提示都不懂,也不配再当皇上了。
皇上做事谨慎,不代表是傻子,瑞王回京后的态度变化,瑞王府的武力挪移,他是知道的,不过不确定原因,暂时没有动作,竟然肖美华给他送来的原因,再不动坐下的皇位就要有动作了。
皇上答应了肖美华的请求,为她寻找家人,随后她将皇室秘密如实相告,稳固他的皇位。
“唉,圣上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白大爷听完后,用皂角净手,拿白布擦净,过来检查肖美华眼睛的情况。
“老爷爷,这怎么说?”肖美华知道圣上不得先帝的喜欢,这在皇家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最后还不是传位给圣上了,哪里可怜。
“圣上不得先帝宠爱,这些大家都知道。”白大爷看肖美华的眼睛没有问题,退回到桌子边的椅子坐好。“现在的太后也不是圣上的亲身母亲,从小就被太后严格要求,能得到温情可以说是有限的很。
“听你们刚才话头,先帝做的不地道啊,你们可能不知道圣上刚接手皇位,正巧是与辛丹盟约到期的时间,辛丹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新上位的君主又是一个好战的。
“反观我们大明朝当时先帝驾崩,一切还没有步入正轨,都是圣上一点点斡旋两国的关系才没有发生战事,先帝竟然利用圣上,你说这是做父亲的嘛。”
“白大爷,先帝怎么利用圣上了?”裴国青听得云里雾里的,没有弄明白白大爷的意思。
“老爷爷,你是说先帝利用圣上将政局稳定,又告诉了瑞王能推翻圣上皇位的秘密线索,是这样吗?”肖美华将前后一串联得出的答案,有这样的父亲,圣上还真是倒霉。
“先帝是猜到小月先生和肖家有关,又怎么能得出和皇室秘密有关呐。”裴国青提出疑问。
“多么明显的提示,小月不就是肖家嘛。”白大爷像看白痴一样打量裴国青。“你以为先帝傻啊,有一个秘密会威胁到他屁股下面的皇位,他会不调查?”
“先帝在世时算是把上任圣上信任的世家和官员全都抄没了,就剩下早年遭遇海难的肖家还在,怎么能想不到。”白大爷看到肖美华好奇的模样,才继续说下去,不想搭理这个没有想象力的裴木头。“这其中文家算是最冤的,不过是先帝父亲钦点的亲事,先帝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人家满门抄斩,三公爷也是因为没能救出文家小姑娘离开京城十几年啊。”
“原来三公爷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赵家不是信任的世家吗?”裴国青看三公爷对待圣上的态度实在不像君臣之间,甚是随便。
“先帝倒是想动赵家,可惜赵家和皇家的情谊要从高宗的时候算起,还有免死金牌护身,只要不谋反,其余罪责不累及全族,先帝动不了。”白大爷摇摇头说道,当年就差一步,赵家和文家的结亲就完成了,就差一步,三公爷要是那时候在京城就好了。
“可是我爹为什么要给先帝释放信号呢?”肖美华不太在意三公爷的事情,反而在脑中不停想肖爹选择时机的问题。
“这个……”裴国青刚想回答肖美华,就看见门口白仁泽抱着药箱气喘吁吁的样子。“白兄,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你们真是让我好找,快点给我一杯水,要累死我了。”白仁泽看到肖美华他们,走进来将药箱放在桌上,自己直接坐到了地上。
裴国青不让肖美华去,他倒了一杯水放到白仁泽的手中,不解的问道:“白兄,有何急事来找我们,可是美华的家人有了消息?”
白仁泽随手擦去脸上的汗,喝了一杯水,让裴国青再倒一杯,对他们说:“圣上,让你们进宫,救出来了。”
“真的?”肖美华从床上下来,没有穿鞋子跑到白仁泽的面前,握着他的手问道。“爷奶爹娘还有小衡都救出来了?”
“不清楚,徐公公来到御医院,就说了句救出来了。”白仁泽又喝了一杯水才觉得活了过来。“你们快换上小太监的衣服,我带你们进宫。”
“我马上回去拿。”裴国青高兴和肖美华对视一眼,马上就要跑回去成家据点,被白仁泽拉着。“我给你们拿过来了,我可不是想翻你们的柜子,你们就放在裴兄的床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多谢白兄。”裴国青接过白仁泽从药箱底部拿出来的小太监的衣服。
肖美华和裴国青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跟在白仁泽的身后,通过御医院,去往了两仪殿,是一处盛大宴会举办的宫殿。
三人走到两仪殿的门口,发现有重兵把守,白仁泽上前答话:“我是御医院的,奉命带人进去。”
“白大人,您请。”侍卫没有一丝迟疑,就放他们进到宫殿里面,裴国青产生诧异,三公爷进到上仪殿似乎都没有白仁泽爽快,这位白兄身上有什么秘密?
一路到了宫殿的主殿门口,是徐公公在等候,这一点让肖美华他们没有想到。
“白大人,麻烦你了,这件事情不好外传。”徐公公恭敬的向白仁泽道谢,然后请三人进去。
“徐公公,请问我的家人都救了回来?”肖美华快走两步,和徐公公比肩,着急的问道。
“是的,肖姑娘,您的父亲母亲,祖父祖母都在里面,可是他们的情况不是很好。”徐公公笑着说道。
“有性命之忧吗?”肖美华感觉有一丝奇怪,却被马上能见到家人的欣喜掩盖。
“那倒是没有,只是令尊此后不良于行了。”徐公公说道。
肖美华的脚步一停,回头想到肖爹的样子,只要能活着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走到内室看到还在昏迷的家人们,肖美华的眼泪忍不住了,哗哗的往下流,过了一会儿,她发觉不对劲,向徐公公问:“我的弟弟呢?”
“肖姑娘,只有你家长辈,不曾见过有孩童。”徐公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