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了？”谭夫人很担心，两盘菜红彤彤的，是不是伤到郝老板的嗓子了。
“不，对！”郝老板的眼泪花奔涌而出，两只手不知道该干什么。“水！”
他们听不懂郝老板想要表达的意思，先把茶水地上，观察他的表情，由痛苦慢慢转换成满足，最后到欣慰。
“郝老板，你觉得怎么样？”涧衍小心翼翼问道。他就说辣椒多了，大丫还说不够，现在好了，郝老板辣的都不能说话了。
“你，等一下。”郝老板辣的劲刚刚过去，嘴巴的刺痛感还在。“这个味儿对了，这就是我去东部吃到的味道，这不是辣椒多的问题，我也曾经加大过辣椒的用量，但是做不出这样正宗的味道，你妹妹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个，我不懂，不如等会儿您亲自问她？”涧衍的心放了下来，试吃顺利，后面的合作才好谈，小钱钱在向他招手了。
“好，好，后面还有什么菜？”郝老板信心增加，是真的期待了。
谭夫人和谭小姐看到郝老板的满意，也跃跃欲试，想要尝一下两道菜，却被郝老板阻止。
“大哥，为什么？”谭夫人放下筷子，不解的看向郝老板。“难道你想独占？”
“小妹，还有外人在，留点面子给我。”郝老板不是想独占，确实辣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跟不用说是注重养生的小妹母女。“伙计，上两碗白水，你和外甥女涮过水再吃。”
“好吧。”谭夫人有些不满足，但两盘菜上的红色让人止步。“我们就听你舅舅的。”
“郝老板，我下去看看其他的菜如何？”涧衍看几人都吃上了，不想受虐待，回去看肖美华炒菜还挺有意思。
“嗯，好。”郝老板小心翼翼抖落豆腐上的红色，放入嘴中品味痛并快乐的滋味，让人难以自拔。
回到后厨，涧衍嘴上带着笑意，有点像当初摸到各大赌场的套路的感觉，但又不一样，那不是正当路子，这次是正正当当的，他也想看到长辈满意骄傲的笑容。
“怎么样？”肖美华看了一眼锅里的菜，放下炒勺，跑到涧衍身边问道。“他们还能接受吗？”
涧衍看着肖美华，咧开大嘴，眼睛中闪烁着星星：“郝老板很满意，但似乎不是我们这边人能接受的程度，很符合东部人的口味。”
“这是一定的。”肖美华点点头，符合她的预想，感谢当初死皮赖脸跟工友学习四川菜。“不下点重药怎么能吸引住郝老板那种老饕。”
“你是让郝老板惊艳了，可是谭夫人她们不能尝试，都被郝老板阻止，还上了白水。”涧衍有些担心，“你下面的菜不会都是这种吧，太过局限了。”
“你以为我傻啊，怎么都是重口味，当然还有别的。”肖美华听到锅里的响动，跑回锅边抽空白了他一眼。“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打好前炮，你别到时候掉链子就好。”
“掉链子？”挂在脖子的项链怎么可能掉下来，想不明白。
肖美华掀开锅盖看火候，将菜盛出来，涧衍看到又是红彤彤的，问：“不是说辣度轻一些吗？怎么又是红彤彤的一片？”
“你不长眼睛吗？”肖美华看了另一道菜，在烟雾中不客气的怼涧衍。“仔细看看，那是胡萝卜不是辣椒，等一下这道菜也好了。”
“你不说谁知道，也不让进厨房。”涧衍很委屈，也不敢大声反驳，小钱钱的命运在人家的手里。
“好了。”肖美华将两盘菜端给涧衍介绍。“这道红的是鱼香肉丝，辣度一般，如果是东部人吃可能辣度要加大，现在的辣度一般人都能接受的，这道绿色的是火锅肉，比鱼香肉丝要辣，先让郝老板试试谭夫人她们能不能接受，听清了吗？”
“这点东西能难倒你哥？”涧衍充满自信回复。“对了，郝老板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还要做菜吗？多长时间能到前面去。”
“没有其他的菜了，后厨的辣椒没有了，做不了了。”肖美华还准备了其他的菜方子，可惜没有辣椒了。“还好我带了两套衣服，梳洗一下我就去前面了。”
“好，我知道。”
涧衍端着菜到前面，三人的感觉不一样，郝老板的嘴巴已经红肿了，谭夫人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差别，谭小姐跃跃欲试。
涧衍将菜放桌子上，才发现前面的两道菜半壁都没有了，有些惊讶。介绍新上来的两道菜，请郝老板先吃。
“等一下，我的胃可能受不住了，让外甥女先来。”郝老板告饶了，摆摆手让谭小姐先来。
“好啊，我先来。”谭小姐拿起筷子忍不住伸到回锅肉的盘子里。
“谭小姐，要不先尝尝鱼香肉丝？比较不辣。”涧衍看到谭小姐的头上都是大汗，鼻头红红的，好像辣得不轻，良心过不去提醒道。
“啊，是这样。”谭小姐抿了一下，看看涧衍的表情，纠结了一番，决定听从他的建议。“好，听你的，先吃鱼香肉丝。”
谭小姐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到碗里，才发现红色的是胡萝卜，尝了一口，略微的甜，中度的辣，轻度的酸，混在一起在口中绽放，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
“外甥女，怎么样？”郝老板看见谭小姐享受的样子，也想试试。“我也来试试好了。”
“舅舅很好吃，比刚才的还好吃。”谭小姐睁开眼睛看着涧衍认真的点头。“肖姑娘，真的好棒啊。”
涧衍被谭小姐眼中的星光闪到，幸福满满的笑容带着姑娘家独有的娇憨，清风吹入竹林般的凉爽的感觉，让他失神在这片清脆当中。
“谭小姐谬赞了。”肖美华换好衣服从后厨回来，站在涧衍的身边，得体的回应。“不知道各位还算满意？”
“回锅肉还没有尝，等会儿再告诉你。”谭小姐迫不及待将筷子伸到回锅肉那边，加起来就往口中放，头上的汗水又渗出一些。“好麻好辣，它不是绿色的嘛，怎么可以骗人。”
郝老板挑眉看向回锅肉，不讲礼数在盘里翻来覆去没有找到辣椒的痕迹，抬头看肖美华，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全部炒菜的油都炒过了辣椒后，将辣椒挑出再炒菜。”肖美华轻轻倒出答案。
“就这么简单？”郝老板不相信，在东部游走各大饭馆中，谁也不肯说出的秘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肖美华笑着回答，当然做菜中秘方不会随口说出来了。“如果您满意，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哥了。”
郝老板点点头，肖美华就退到谭小姐一旁为她答疑解惑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涧衍去和他们商谈了。
“郝老板，就在这谈还是……”涧衍初次和人谈生意，这不是在家，心里少了一份安全感。
“我们去楼上的包间。”郝老板看了一眼谭夫人，就和涧衍一起上楼了。
“好。”涧衍没有得到肖美华的关注，带着忐忑就上楼去了。
“肖姑娘，你可知道于二小子的案子有结果了。”谭夫人不经意的喝了一口茶水，提道。
“是吗？”肖美华不在意，反正不会是梅家的人，谁当替罪羊又能怎么样？“结案了吗？”
“都已经判刑了。”谭夫人看肖美华不在意，就简单说了一下。
“这也算是给了于家一个交代。”肖美华说。“不知道谭夫人对于我哥是什么看法？”
“你瞧出来？”谭夫人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道。“当事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肖美华看了一眼注意力还在菜肴上的谭小姐，笑了笑：“没有想到也是正常，不过我哥是长孙。”
“这点我知道，你觉得怎样？”被读书人家伤到后，看谁都不对劲，反而是像涧衍这般单纯的，让人放心。
“不太看好。”肖美华如实的回答，这两个人的心思都太单纯了，他哥除了对银子上心，人情方面都跟孩子似的，谭小姐别看多活了一世，也没有多大用处，上一辈子在别人筑造的梦境中过了一世，只有最后才看到一些人世百态，也不能一下子就成长起来，人的本性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是人？还是家世？”谭夫人看两个孩子很合，刚才涧衍还会提醒女儿注意，想来是注意到她脸上的汗水。
“人，都太简单。”肖美华摇摇头，把两个呆瓜放在一起，会承受不住风雨的凌迟。
谭夫人笑了笑，摇摇手指，不太认同肖美华。肖姑娘心智虽成熟，不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但涉世未深，有些东西看的太表面。
在她面前自己女儿和她大哥似乎很简单，是因为肖姑娘是个让人想要依赖的对象。不在她面前的女儿和以前大不同了，少了天真多了一丝成熟，作为母亲有些心酸。她大哥更不是这个样子，在赌场那么复杂环境中全身而退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只不过他们愿意将最单纯的一面给肖姑娘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