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与十字星芒法杖相衔接的部分骤然断开,淳休被冲击力击退,羽翼护在身前,不至于太狼狈。
是谁?
这种力量不可能是那个人类,这样巨大的魔力,淳休在诧异之余,还感觉到一丝熟悉。
古御风??
淳休满腔疑惑,古御风出手,应该是对恶里世界有利才对,怎么会切断联系?
恶里世界的天空很快恢复平静,淳休还停留在空中不愿离去。
那仅剩的微弱闪电,也在云开雾散后不见踪迹。
黑色,是恶里世界的象征,从古至今,一贯如此。
当魔法世界的人们为自己已知的事情心怀恐惧时,反而忽略了人类安眠,她生出魔法翅膀,也是史无前例。
作为古御风的命定之人,她天生与古御风一体,自然也平担了古御风的魔力。
古御风生日那天,在突破之际与安眠拥吻,使得早已在二人体内种下的魔力种子,终于破背而出。
魔法世界的历史中没有人类生出魔法翅膀的记录。
花车缓缓通过芬芳笼罩整座城,我寻香而往,见她在花车最中央被簇拥姿态,周身六位灵动姑娘个个娇艳欲滴,却将她国色天香衬托极致,路上行人无一人不为她驻足,众人目光聚集下,时而起身蛇腰摇曳,时而盘坐掩面妩媚,头顶无源花瓣落雨一路未断,香气四溢,慢慢麻痹内心,没有人察觉出异常。
太美了。
是我从未见过的光景,我的目光很难从她身上移开,尤其那双眸,浅紫色里透着金色光芒,摄人心魄,又纯净至极,她的每一个眼神都不多余,各种情绪从中流露,热情的,遗憾的,坚定的,孤独的。而我只有一个想法,充斥整个脑海,盖过理智。
这里不适合她。
我跟随她一路到巡演地,台下修容时突然现身,而她眼中没有一丝惊诧,静如湖水般清澈,淡淡放下手中眉笔问我有何贵干,她的脖颈皙白如玉,细长连接锁骨完美比例,我甚至能想象到它被捏在手中那触感,却最终没能忍心,她美好的使我不敢靠近。我递给她一枝玫瑰,红艳似血,告诉她只要跟我走,这将是她随手可玩之物,她嘴角挂着笑,眼波流转间是温柔和伤感,轻声拒绝。
我会和我的月亮在一起。
我不知她所言何意,急忙回应,“月亮算什么?你喜欢,我摘下送你”她嗤笑出声,谢过我好意,以演出将近为由婉拒,并暗示我离开,慌乱中我抓住她手腕,不知是否属于她的回忆片段闪过,血染透裙摆,杀戮中献舞,高贵优雅。
我默默陪着她,直到巡演结束,因为舞姿动人如仙子下凡,无奈被迫又加了几场,越到后面越令人心疼,她虽面不改色,动作表情都分毫不差,可我深深感受到她内心的疲惫,落幕后坚持带她走,我说俗世的一切都与她格格不入,她不该待在这,为满手铜臭的商人当做赚钱工具,却依旧被拒绝。
“你可以给我自由,可这不是我的全部。”
“为他人而舞,孤独吗?”
“有月亮的地方,我就不会孤单。”
没意外的,终究放了她,我知道自己不过自私的想给她另一层束缚罢了。
但会想起她,在任何时候,送给她最真诚的祝福。
黑幕遮盖雾气,没有星光的夜空如同一潭死水,大树收起伪装,枯木横长,蝙蝠倒挂在上,数不清的眼睛闪烁窥探,聚集在一人身上,少女银铃般音色确实与这一切格格不入,我想他们一定在疑惑,怎么会有不怕迷雾森林,这样的女人。
其实被侍从指引前去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吗?直到靠近了,听她的声音划破寂夜,蝙蝠们显然已经见怪不怪,没有预想中四散开来,我化身为他们其中一个,最佳观赏位置为我空开,一众夜行动物,在默默捧场。
十分滑稽的场景。
“嘁,愚蠢的大人们,只管让我的枪炮来开创吧!虽然我很讨厌这种事,可是大乔姐的话...就没办法了啊,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们看看,蜀地是怎样美好的景象!如同蝼蚁一般的小人们,在黑暗里继续觊觎着吧!永远,不会让你们得到!哈,本小姐一定!一定...”
讲到激动时,少女便提起重弩,向着森林深处一阵扫射,然后跪倒在地,重重呼吸,有些可笑,却也有一丝心疼。我以人形落地,轻拍她肩膀,可怜的孩子果然被吓了一跳,害怕稍纵即逝,她立刻站起,准备向我开炮,我从外套里摸索出一物,从她亮眸中看到期待的光景。
一枝玫瑰,足矣压倒千金重弩。
随后,我陪她在森林里,一直念叨到天明,明白了她因为家国纷争心绪不宁,才误入这里,她听到我是这的主人,也诚挚道歉,虽然依旧是大小姐口吻。
“喂,神秘家伙,下次,我带你看我的蔷薇花园”她临走时说。
好。
回到城堡时,我看到墙壁上开满红色蔷薇,热情美丽。
最娇艳的鲜花,最精致的食物,最虔诚的祈祷,人们抛弃杂念舍弃欲望,用真心浇灌希望,华丽又庄严神圣的教堂在照耀下熠熠生辉,是无尚纯洁吗?当人类处于水深火热中,所信奉的神,可曾降临过怜悯?
言灵书中生出金光万种,抽出枷锁捆绑,那不屑的眼神,吞噬一切光明与黑暗,如夜晚的星,神秘迷人,这时我才明白那老头的话,只要张良愿意,他随时能成为神。
其实我很早就注意他,另一个时空的我最低谷时,是他给予支持和帮助,看似无私付出,可他的双眼告诉我并非如此,他对王太过服从,反而少了几分正常,这样孤傲的天才,会对如此野心勃勃又投机取巧的刘邦俯首称臣么?
我确实不信,甚至是一种嫉妒。
刘邦攻入迷雾森林时,我见过他,就在君王之后紧挨的那辆车上,即使没有几次眼神交流,连那块金丝银线相织的布料都没揭开过,他的深不可测还是让我畏惧,哪怕从头到尾没有开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