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余爸以往的态度,大概所有人都能想象出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余晚也一样。但是,她既然已经决定了,也不想要瞒着他们。
林爸爸问:“昨天我听张平说余晚把她那副画送人了是怎么回事?”
林清言把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和他们讲了一遍,说:“那姑娘之前去过画廊,她很喜欢那副画,那天他哥哥借了画拿医院去了,刚好被余晚看到了,她看那小姑娘喜欢就送给她了。”
“她没想到您还收着,挺惊讶的。”
林爸爸说:“那小晚有和你说她为什么丢了吗?”
林清言似乎一点也不想提起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沉默片刻,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林妈妈刚泡的菊花茶,低声说道:“没什么,告别过去吧!”
叮~~
有消息进来,林清言掏出手机一看是余晚发来的消息:【你睡了吗?】
林清言回道:【没呢!】
余晚:【我忘了告诉你,明天别忘了去接余楠,她上午过来。】
林清言:【好,怎么还没睡?】
余晚这人本来就睡眠不好又认床,现在被他给惯的,又多了一条,还“认人”。
她躺在粉色蕾丝被上,大眼睛滴溜溜环视了一圈这满满少女心…哦不!是童心的房间,瞄到飘窗那一块时,眉头紧锁面露难色的举起手机对着它们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林清言。
:【你看,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哪里睡的着。】
林清言点开图片一看,不禁哑然失笑,照片里的飘窗上,堆满了各种动物玩偶,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排排坐好,全部面向床的方向,那场面还真是“壮观”。
叮~~
余晚:【这下好了!】
又一张照片过来,只见原本面向她的“观众们”,这会全都一致转身,变成了背对着她,林清言笑了笑回道:【你不觉得这样会更恐怖吗?】
余晚抬头看了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很好啊!哪里恐怖。】
林清言促狭一笑,手指飞快的点了几下:【你想想,万一你一觉睡醒,睁开眼发现某只它转过身来了………】
余晚再次抬头看了看,脑子里不由幻想出它们半夜三更全都转头偷偷看她,一个个嘴角在配上那种邪魅的笑。
天呐!天呐!真的太有画面感了。
她惊恐的咽了下口水,迅速往被子里缩了缩,拿起手机回道:【干嘛吓我,这个太恐怖了。】
林清言:【我没有吓你,我只是在向你陈述一件,小概率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事实而已。所以,下次记得,有这种夜不归宿的情况,要提前征求下我的意见。】
什么嘛!余晚撇撇嘴:【小气鬼,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小气呢!】
林清言:【那没办法,在爱你这件事情上,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大方。】
哎呀!余晚害羞的捂着脸在床上滚了两圈,发了两个亲亲的表情包过去,在趴床上翘着腿美着呢!被“咚咚”两声敲门声,吓得一下赶紧坐了起来。
“月悦,你睡了吗?”
余晚整理了下头发说:“没…兰姨,您进来吧!”
阿兰抱着一个类似整理箱的盒子推门进来,笑盈盈地问道:“怎么样,还习惯吗?”
“都很好,谢谢兰姨。”
“傻孩子谢什么,你可别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
阿兰到她身边坐下,把盒子放在她面前打开。余晚见里面放着一本蓝色格子封皮的相册,还有一些纸质泛黄的信件,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和你妈妈的回忆,也是我们四个的青春。”她拿出那本相册翻开,指着第一页的其中一张照片和余晚说:“这个是我和你妈妈我们俩第一次合影,是在我们大一开学的时候。”
照片中的两个女孩子,一个扎着马尾身着长裙,一个是利落的短发简单的白衫长裤,两个人像是站在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头挨着头,面对着镜头微笑着。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她,面容也没有太大变化,光看照片里的这发型和衣服,还真差点把她当作男孩子。
“兰姨,您以前头发怎么这么短,”
她笑了起来:“我年轻时候性子野,跟个男孩子似的,我喜欢摄影,整天跑来跑去的穿衣服也是怎么方便怎么穿,我和你妈妈一块出去,人家都以为我是她男朋友。”
“阿云第一次带我去见方艺森,他见我们俩拉着手,直接上来勾着我脖子叫兄弟,说我怎么动作那么快,刚开学就把他妹子给拐走了。”
余晚翻着照片,咯咯笑道:“也不怪阿森叔认错,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这是您的话,这一眼看过去,也以为这是张情侣合影呢!”
阿兰低头看着相册里的一张张合影,不禁感慨万千:“这眨眼间,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有时候想起当年,我们四个在一块的情景,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
余晚看着那张毕业的合影,四个人穿着学士服,除了生命定格在二十多岁的云云,变化最大的应该就是老古了,照片中的青年,潇洒俊逸,意气风发,如今也不过才四十多岁,相比同龄的阿森,却是显得苍老了很多。
“我爸年轻时候也是挺帅的。”
阿兰点点头:“不仅帅,又有才华,不然怎么能让你妈妈对他死心塌地的,当年你爸在我们学校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了,他在艺术方面天赋极高,人也很努力勤奋,更何况,他的处境也不允许他有丝毫的懈怠,他能坚持下来也是不易。”
“学艺术的想要出人头地也并非易事,什么成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有很多时候光靠努力是远远不行的。就像一个本该属于你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触手可及,但可能就因为你没有钱,没有靠山,它转眼就与你失之交臂,变成了别人的。”
这点余晚是赞同兰姨的,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在现实面前,人和人它确实在大多时候是无法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