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将视线从余晚脸上移开,淡淡的说道:“我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独一份。我不做重复的东西,所以在这买东西得随缘。”
余晚恍然大悟,原来店名这么来的啊!
这老板还真是古怪,她一脸失望的把笔放到盒子里,真是可惜了,还想着买一只送给林清言呢!
那老板见她又把笔放回去了,问道:“你不要啊?”
“您不是说只有这一个吗?”余晚答。
他眼皮一掀,斜眼看着她:“怎么,你还想要两个?”
“我要一个就够了。”
“那你又放那干嘛?”
余晚笑了:“不是,我看这个像是有人定做的。”
他说:“是定做的,不过她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了?”余晚问。
他似是有些不耐,皱着眉头说道:“我说,小丫头你到底要不要啊!”
“我要。”
余晚连连点头,笑了笑说:“我只是怕万一人家在来找了,毕竟这么用心定做的东西,一定是送给重要的人的,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吧!”
那老板眯了眼睛,看着她问:“那丫头你觉得是送给什么重要的人。”
余晚想了想:“笔身上刻着mrlin,我觉得应该是一个女孩子送给喜欢的人的吧!”
他问:“为什么不是送朋友,送父母的呢?”
她抬手挠了下头发,笑了笑:“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是我看到它的时候想到了我喜欢的人。”
他听完表情瞬间一凝,一双眼睛变晦暗不明。
这是又怎么啦?
见他又突然变了脸,余晚小心翼翼的问:“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那老板打量了她一下,又笑了起来,他站起来拉着余晚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来,丫头快坐。”
余晚看着他那挤出一脸褶皱的笑脸,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有些局促的说:“那个,我乱说的,您不要在意。”
他沏了杯茶递给余晚:“没有,没有,你说得对。”
余晚低头接过说了声谢谢。
他起身去拿了那只笔放到桌上说:“我姓古,这片人都叫我老古,丫头你叫什么啊?”
“古老板叫我小晚就好了。”
“哦,小丸子啊!你真的想要这支钢笔吗?”
余晚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懒得纠正他了:“嗯。”
老古晃着手里的茶说:“你想要也可以,先给我讲个故事听听。”
“讲…讲故事。”她还是第一次买东西还要讲故事的。
“对啊!这是规矩,来我这定做东西,都得先讲故事,虽然你这也不算定做,但我也是受人之托,咱们还是按规矩来吧!”
“讲什么?”余晚问。
他点着那支笔,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当然是你和要送的那个人之间的故事啊!难道让你讲格林童话吗?”
“……”余晚囧。
她这是进了家什么店啊!老板奇奇怪怪,这脾气还阴晴不定的。
“古老板。”一声尖细的叫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店门被人推开,余晚和老古同时回头,还未看清来人,便闻到一股浓重得香水味。
“阿嚏…”
“阿嚏…”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是此起彼伏的喷嚏声,一声含蓄,一声豪迈。
几乎是那味道一窜进鼻子,余晚便立马捂着鼻子转过头,连连打起了喷嚏,她从小就对过于浓重的气味过敏,像油漆啊,香水啊,这些她都不能闻,闻到就不停打喷嚏。
只是,古老板怎么也………
余晚和古老板都捂着鼻子看了眼对方,皆是一愣,那眼神完全表呈现了,来自“同病相怜”的同情。
“呦,古老板,您这是怎么啦?”
这谄媚的一嗓子出来,余晚顿时被恶心的抖了一下,特别是瞧见那阿姨,顶着浓妆艳抹的一张脸,扭着丰满的臀部,立在古老板身边时。
余晚真的特想把她给踢出去。
老古瞧见余晚拧着眉一脸的不快,心下一哆嗦,仿佛看到她生气了一般,他急忙起身,推着那女人就往外走。
“唉,古老头你这是干嘛呢?别推我啊!”
老古不耐的说:“出去,出去,你脑子有病不是,身上喷农药了吧你,熏死人了。”
“什么呀!我这可是特意买的法国香水呢,你闻闻,香着呢!”
那女人不依不饶,一边冲他眨着眼,还抬起胳膊凑到他鼻子前。
然后,
一声震耳欲聋的喷嚏声后,古老板终是忍受不了,提着她的衣领直接丢出了门外,随后关上店门,揉着鼻子开了屋里的排风扇。
他坐下灌了几口茶,神色略显尴尬的瞅了眼余晚:“这个…隔壁杂货店的老板,脑子有问题。”
“哦。”余晚憋着笑应了一声。
老古瞧着她泛红的鼻子问道:“丫头,你也对气味过敏啊?”
余晚点头:“嗯,我从小就这样,味道太浓的都不行。”
“呦,这我们还挺像的。”
他呵呵一笑,“好了,咱们讲故事,你接着说。”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硬着头皮开始讲,忽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讲这些,感觉浑身不自在,要不是真的想要那支笔,估计她早就跑了。
“嗯,不瞒您说,我觉得真的挺巧的,这两句诗词里的最后两个字,正好是我和我男朋友的名字,而且刚好他也姓林。”
老古也是一脸诧异,幽幽说道:“看来它真的是和你有缘。”
余晚说:“如果您确定那人不要的话,我想买了这只笔。”
他看着余晚点点头:“我确定她不要了。不过,这个不卖。”
余晚脸色一变:“您刚才不是还说……”
老古摆摆手打断她:“你先别急,我说的不卖的意思呢,是因为它之前的主人已经付过钱了,她也没想要卖,只是说一定让我选一个和它有缘的人送出去就好了。”
这笔都在这放了快两年了,也有不少人看中它,但这个“有缘人”却不是那么好遇的。
送出去?
余晚眨眨眼不解的问:“她既然这么在意,为什么又不要了呢!”
老古低头看着那支笔,看不出任何情绪,沉沉的叹了口气说:“是啊!你说当初她找我做这只笔的时候,废了那么大劲,好不容易说动我把这块上好的木料给她了,说要送给心爱的人,为什么忽然就不要了呢!”
“您也不知道为什么吗?”余晚问。
他摇头:“那天到了取东西的时间,她来了却又突然说,让我送给有缘人,也没说原因,只说让我送出去的时候,发个邮件告诉她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