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没提防她会摔倒,还磕破头弄得血流满面,忙慌慌地把她抱起来,给她舔伤口止血。
接近正午,阳光正好。他的母兽坐在阳光下,身边波光粼粼,头顶碧空如洗,她犹如最纯净的女神,美得他移不开眼。
回去的时候,元夕颇为节俭地把禹下来的果实都带了回去。没什么东西可装,她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兜了满满一下,只穿着纯棉小背心儿被禹背回部落。
姆妈见到他们回来很高兴,却对着她当好东西拿回来的果子很不喜。她虽然听不懂姆妈的话,却从老人家看着果子的眼神中看出明显的鄙弃。
母兽,们来来往往的忙碌。有的抱来成捆的树枝,有的把大块的木头用石斧劈成小块,有的整理血淋淋的动物皮毛,部落里很热闹,到处充满着勃勃生机。
元夕无事可做,也不好干闲。她把带回来的果子用清水洗干净,然后用石刀切成小薄片。找来几片大叶子,再把水果片一一摆上去,放在阳光好的地方晾晒。
太爷爷还在的时候,每年秋天都会在沙果成熟的时候,挑最大最红的去核后切成薄片晾得大半干后收藏好,等着她放假回去吃。
她最喜欢果干柔韧的口感和酸甜交加的爽口味道。
想起太爷爷,元夕的心口一阵阵的疼。太爷爷去了好几年了,妈妈和爸爸也给她制过果干,可再也没有人晒出过太爷爷的味道。
她的眼睛不知不觉地湿了,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她好想念太爷爷。如今她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连太爷爷的照片都看不到了,只能凭着记忆缅怀。
禹非常敏锐地感觉到她突然间的情绪变化,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伸出指尖沾下她滑在腮边的泪珠,细细的看。
泪珠儿晶莹剔透,在午时的阳光下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仿佛最昂贵的钻石。
他看了好久,然后把沾着泪珠儿的手指含在嘴里。如墨般的浓眉微皱一下随即松开,脸上露出了然的笑。
元夕被禹这样亲密的动作弄得红了双颊,淡淡的羞色浮上她星辰般璀璨的双眸。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大大的,圆圆的,黑得如同最美的夜空。
禹见过很多母兽,却没有一只母兽的眼睛这么好看,让他怎么也看不够。
他躬下身子,大手抬起好尖尖的下颌,丰满的唇就要吻上她迷人的双眸。
元夕惊觉他的目的,心里慌乱得嘭嘭乱跳,轻轻挣开禹的怀抱,跑到树叶那里继续摆弄她的水果片。
禹站在原地盯着她越来越红润好看的脸蛋和脖颈,笑得开心而满足。
多好看的母兽,是他的!
第二天早上元夕睁开眼睛,禹没有出现。
她拖着疲累的身体爬下树(禹为了她上下方便,给她做了个可以手攀脚爬的简易梯子,虽然丑得很,却方便多了。),睡在凹凸不平的树木上,浑身到处都疼。明明睡了一夜,却比没睡还要累上几分。
老年母兽听见声音回头,见她醒了很高兴,拉着她的手来到火堆旁,指着一块比较方正的石头让她坐下,然后给她用树叶端来几块烤肉。
昨天晚上母兽烤肉的时候,学着她的样子把肉砸扁放在石头上烤。结果因为肉被剥皮后没留多少油脂,瘦肉直接接触石头以后被粘上了,损失了不少。
后来还是她找了几块动物脂肪先放在石头上烤出油,再把肉放在油上烤,才保证大家的晚餐。
经过她的示范,聪明的母兽已经知道怎么能把肉做得更好吃。
“这是禹给你留的肉,是最好的,吃吧。”
元夕听不懂姆妈的话,却明确感知到老人家的善意。
这几块应该是小型兽类的腿肉,烤得金黄酥脆,还冒着热气。她咽了咽口水,真的有些饿了。拿起两块,一块送入自己的嘴里,另一块交给老年母兽。
母兽害怕地躲开,嘴里成串的说话,不住地用手指着树叶。
“这是禹留给你的,只能你吃,不想吃放在叶子上。”
元夕看着姆妈的手势分析,应该是不敢吃这块肉,在告诉她吃不完就放在叶子上。
她不乐意。自打来了这她还什么活都没干过,都是母兽在照顾她。想她从小受到尊老爱幼的光荣传统的熏陶,绝不能吃独食。
放下自己的肉,把另一块肉撕开,拿起一小块硬塞到母兽嘴里,也不管她听不听懂得懂,很严厉的大声说,“不许吐出来,吃掉。”
母兽愣了一会儿,听话地咀嚼后咽了下去,然后非常满意地点头,向她露出特别高兴的笑容。
姆妈皮肤粗黑,脸上肌肤松弛,皱纹横生,笑得却非常慈祥,让她有种见到自己老妈的感觉。
她毫无预兆的离开,也不知道老妈难过成什么样子,肯定哭坏了。
太阳落山前,禹带着雄兽回到部落,他们扛着两只野猪,几只鹿,禹的腰里还挂着三只兔子,随着禹的脚步前后摇晃着。
“禹回来了!”姆妈带着母兽欢呼着奔过去,接过他们带回来的小兽,拖到一边去屠宰。
禹的个子高,元夕一眼就看到了。也跟在姆妈身后,对雄兽归来表示欢迎。
元夕从小喜欢小动物,最大的梦想就是养条属于自己的大狼狗,可是老妈过敏症很严重,不让她养。
当她看到小兔子的时候开心极了,也许前生养一只宠物的梦想,可以在这里实现。
禹进入部落领地就看到他的母兽跟在姆妈身后迎接他,很高兴,扔下手里的鹿,接住她抱紧在用力在空中抡了几圈。
失重的感觉很美妙,前世的男朋友从没这么抱过她,野有野的好处,最起码让她体会了前生未曾体会过的做小女人的微妙。
她咯咯地笑着,清脆的笑声在领地上方飘荡,落在禹的耳朵里,比山里的黄鹂叫声还要好听。
禹把她轻轻放下,目光温柔地从上到下打量她,然后声音柔和的说了句什么,元夕不明白,只是笑得更灿烂。
双脚终于落地,她不忘初衷,低下头摸他腰间的兔子,却发现它们都直挺挺的早就死透了,遗憾地放下,不由自主地噘起嘴巴。
她并不知道,平时雄兽们从不猎这种跑得快又没多少肉的小兽,他们喜欢又大又肥的野猪和鹿。
这些兔子是禹特地猎来给她吃的。因为她太弱小了,禹担心大块的肉她吃不下去,专门给她找来最软的小兽。
禹见她不笑了,疑惑地看着她。
她懒得说话,因为根本鸡同鸭讲,说不明白也听不明白,还浪费口水,只是又看了眼小兔子,遗憾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