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躲不过去,元夕索性大大方方的表演一个。
扭动纤细的腰肢袅袅婷婷地站在空地中间,对着天上一轮华月,唱了一首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但凡去歌厅都要点的一首歌。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元夕站在火光掩映中,秀长的身影投在地面上,头顶是深邃的天空,繁星点点,风轻云淡,似乎被歌声中的情爱所累,月亮害羞地躲进云层,只露出半片银妆。
她双眸含情,面带娇笑,发丝随风微扬,纤巧而灵动。
她的声音婉转悠扬,浸着令人神往的深情,如同最清澈的涓涓细流,丝丝缕缕流淌进每一个人的心。
她把所有的温柔和爱意揉在目光之中,全部投在禹的身上,如星的眸光点亮夜色,搅得禹的心湖涟漪荡漾。
禹不觉听得痴了,看得呆了。
风声、人声、夜色、火光全都不复存在,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有那个用星眸望着她的人在柔柔的吟唱。
她站在那里,对着他,款款柔情,述说着对自己的爱意,这样的宝宝让他直想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他的心随着她的语调柔婉起伏,胸膛被塞得满满的,有什么东西就要溢出来,然后把她和他全部包围。
他多想把她抱过来,按在怀里,狠狠吮吻她娇嫩的唇,那里发出的声音让他连魂儿都要散了。
一曲毕,部落里除了火堆燃烧的噼啪声,安静得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所有的人都沉醉了。
这是她们有生以来听到过最美妙的声音。
辰看着空地上发生的一切,心生艳羡。
禹的母兽天籁一般的声音不住在他脑中回荡,留声机一样无数次的回放。
这一刻,他承认他羡慕了。
他羡慕禹拥有这么好的母兽,羡慕夏部落如此的安静祥和。
这一切,在辰部落,从未发生过。
此时的他确定,这一切均来自于那只可以释放出神曲一般的声音的小母兽。
如果他也有这样的母兽,辰部落一定也会和夏部落一样的,这么好,这么让人喜欢。
在此之前,母兽之于他,只是繁衍的工具。即使他曾那样的盛宠过若,若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只母兽而已。
她象天上的太阳,即便在这幽暗的夜里,也照进每个人的心田,暖暖的,亮亮的,让人想要靠近。
他的心神颤动着,对小母兽生出濡濡的情义。
他的心,动了。
如靠在木屋门边,痴痴地望着外面,她的目光中闪耀着星辉,似乎带着无限的向往。
她眼见着众人散去,禹抱着他的小母兽离开,只剩下火堆在夜色下不停地跳动。
她敛下目光,掩住眸中的失落。
辰怒哼一声,惊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如。
能不生气吗,好不容易喜欢个母兽,人家还是有主的;自己的母兽跪在地上对别人家的雄兽流口水,他要不生气,简直不配合做雄兽!
如慌忙爬到木床前,伸出手抚摸他,“辰,疼吗?”
“看什么那么入神?”辰的嗓音有些干涩,脸颊微红,阴沉的目光在黑暗中愈发的吓人。
若是放在平时,这样的话他是绝对问不出口的,也不屑于问。
母兽而已,喜欢就睡,不喜欢就赏给别的雄兽。但那仅限于他不要母兽,若是母兽自己看上别的雄兽,就另当别论了。
“没,没看什么。”如害怕地低下头,从眼角的余光观察辰的脸色,小心地加了一句,“禹的母兽,很好。”
辰平时很好说话,也不太管束她们。可辰发起火的样子是很可怕的,见过的都心有余悸,自然不敢随意惹他生气。
辰闭上眼睛不理她,如谨小慎微的样子让他的怒火稍微平息一些。
但他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
因为没有任何一只母兽在看同类的时候,会看到双眼冒光。
他伤的是腰,不是眼睛,也不是心,如看着外面的眼神那么痴迷,任谁都明白是因为什么。自己的母兽看上别的雄兽,哪个雄兽能受得了,又有哪个能兽能忍得了。
现在的他伤重虚弱,连头都抬不起,身上一阵阵冒火,更加的没心情和只母兽计较。
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最好的办法是眼不见为净。
有的是时间呢,急什么,养伤要紧。
次日天刚有些擦亮,元夕就过来了。
辰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有得到科学的医治,一定会发烧的。
昨晚结束聚会后她本来要过来看一看,可被禹缠着没能脱开身。
这不天刚亮,她惦记着,赶紧过来探望。所谓救人救到底,必得尽心才是。
她在辰居住的木屋的木头上拍了拍,“辰,我需要进来看一下你的伤势,可以吗?”
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进去,这里是她的部落,她有权力在任何地方出入。可辰毕竟是外族,还带着母兽,而且他们仍旧维持着围树叶的习惯,为了避免自己长针眼,只好投石问路。
辰伤口疼得厉害,浑身热得像火一样,一夜没睡。
如美其名曰照顾他,根本也不知道如何照顾,只是陪着他干坐着,最后把自己坐睡着了,还打上幸福的小呼噜,气得辰更加疼上几分。
天灰蒙蒙的时候,疼痛似乎减轻了一点儿,辰才有了点朦朦胧胧的睡意,意识在半睡半醒中浮沉。
终归不是自己的地方,嘴上再怎么说着信任,心理上还是有些防备的。这是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并不是他真的怀疑禹会做什么。
元夕的拍打声令他警觉地迅速张开眼睛。做为部落首领,对于任何不寻常的东西,都带着天然的敏锐。若是象旁边这只睡死过去的母兽那样,辰部落早就灭亡了。
“辰首领,我可以进来吗?”元夕没听见回应,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稍提高了点音量。
辰思索了一下该如何回答,因为从未有人这样问过他。无论是谁,找他不是在外面喊,就是直接进入木屋。然而,禹的母兽站在门前等待他应允以后才会进入,这让他有种受到尊重的感觉。
轻咳一声,“可以。”
元夕额角抽动,大哥,你是首领就可以这么牛x吗,还可以,你应该说请进。
这样的文明用语,原始野人怎么可能知道,可以就可以吧。
她脚步轻巧地进入木屋,伸出一只细嫩的小手在辰额头探探,手心很热,显然他正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