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靠在居的身上,仰望着天空。
比溪水还要澄澈的天空,正有一片颜色稍深的云彩远远的飘过来,如同一只奔跑当中的鹿,身姿挺拔却单纯得可爱。
“居,你看,那里有只好看的鹿呢。”云指着天空,娇呼着让居欣赏。
撒娇耍赖是她惯用的伎俩之一,居对此很是受用。
居懒懒地睁开眼睛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是天的尽头,他没看到鹿,只见到一层一层的乌云不断累积,山林间风声顿起,树叶被摇得胡乱摆动,沙沙作响。
“哪有什么鹿,快下雨了,走吧,回去。”
居没见着鹿,却被风刮起的沙尘迷了眼睛,悻悻地离开小溪,顺手围上树叶,又黑又宽的背晾在残存的阳光下,象一扇刚杀完还没来得及去毛的黑猪。
“居首领,再玩儿一会儿嘛。”云把居骗来还没多一会儿,哪舍得走,伸出手去抓居已经迈出的左腿。
她们才来了一会儿,好多事还没来得及做,她一定要榨干他,才能让他在面对新母兽时有心无力。
这么早回去,岂不是打乱了她的计划。
居一心记挂着那个传说中又香又软的母兽,哪有心情和云玩儿游戏。伸出大脚踏在一块看上去比较平滑的石头上,就欲转身离开。
可谁也无法预料,那块石头下面的沙石竟是软的,他的脚不过才刚刚踏上去,石头被外力压迫着立刻向下陷,带着他的人,脚下发软掌握不住平衡,就要栽倒。
他心下一惊,慌忙中想移开那条腿。
天有不测刚云,云的手恰在这时到了,她一把捞住居正要拔出来的那条腿把自己吊了过去。
居没能成功把腿拔出来,脚下一滑,大像一样沉重的身体瞬间向前倾倒,威武的居首领连声咒骂也没发出来,只听扑通一声,重重趴在水面。
砸起大片的水花,眼前雾一样朦胧不清。
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随着居的摔倒,她的半个身子被居压住,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流出的血刹时染红了溪水。
居这才来得及后知后觉地一声惨叫。
居气得用力拍了下水面,难听的话顺着嘴往出冒。
他趴在水里恶声恶气地咒骂着,划拉着四肢想站起来,只可惜肚子疼得要命,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趴在水里折腾。
眼看着溪水越来越红,云害怕了。
这得磕出多大的口子才能出这么多血啊,她只想争宠,可没想要因此送了性命。
使了吃奶的劲儿从居身子底下钻出来才发现,自己头上不过磕了破点皮儿,染得她满身都是的血是从居的身底下流出来的。
脑袋里轰的一声,完了,居不是又伤了吧!
这时居终于挣扎着把自己翻了过来,从他左胸到右肋下方,一条新鲜的长长的伤口,肉皮向外翻着,鲜红的血汩汩地往出涌,染红半条小河。
这得多少血啊。
居躺在水里脸色发白的痛苦咆啸着,一只手放在伤口旁边,想摸不敢摸的样子,许是疼得厉害,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抽动。
云把居拐到里来不过是为了邀宠,压根没预料会发生这么严重的变数。
把居弄伤了,结果很惨烈。
她提拎着小心肝儿惴惴地,居的脾气她很了解,那是个心不顺都要找人出气的主儿,自己害他受伤,没准儿因为这个治她个什么罪,砍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居惩罚人的各种手段便不寒而栗,只吓得她双腿发软,害怕地用两只手去捂居的伤口,企图把伤口合上,让血不再流。
然而,毕竟是实实在在的伤口,还很深,不仅没合上,因为她的碰触,居的痛感加剧,骂声更大了。
他这命也是衰,好不容易抢来个母兽,还受了重伤。这下可好,母兽再如何的好也没用了,有心无力。肚子这么重要的着力点受了重伤,咳!
云连滚带爬地跑回部落叫人来帮助把居抬回去安置好,巫叹息着给他处理伤口。
最近居多灾多难,伤受得太多太重了。
不是伤了腿,就是伤了屁股,这次又伤了肚子,浑身没好地方。
每次都伤得不轻,流好多血,却每次都不是致命伤,只是要费时将养。
巫私下里琢磨着,最近发生这么多不太好的事情,看来是时候给山神敬献点什么了。否则,居保不齐什么时候还得再受伤。或者山神一怒,给丘部落下点什么灾难,那他可真的无能为力了。
可敬献山神用什么呢?此前一直用大个儿的猎物,也没少敬。首领仍然接连受伤,难道是山神对贡品不满意的缘故吗?
他暗自思忖,山神不保佑居,想必是怒得厉害,若要平息山神的怒火,让居和丘部落都能平平安安的,不下重药不行,这回怕是得用真人祭祀了。
可是用真人的话,这么多雄兽、母兽,究竟用哪只好呢?别敬个不随山神心意的,再给丘部落降什么灾祸。
巫嘬嘬牙,也不知道山神是雄的还是母的,万一敬个同性别的,搞不好山神得怒上加怒。按这么说,人选还真是个难题!
距离上次受伤痊愈,居只自由自在地活动了一天多而已,又重新躺在了木屋里。伤口是被石头的尖角划的,参差不齐却很长,又热又疼,现在他就是用力点喘气儿都不敢。
居只气得六窍生烟,要不是云的瑟地非得耍贱洗洗,他哪能再次受伤?看着云便越发的不顺眼。
还想着晚上享受享受抢来的小母兽呢,结果弄得满肚子流血,还疼得肚皮一抽一抽的,哪能再有那个能力了!
好东西摆在那儿,有心无力,能看不能吃,是个什么心情,想必各位男性同胞都能体会。
居躺着一边倒气儿一边胡乱寻思,想是一会儿小母兽就来了。本来想给她个好印像的,可眼下这副模样儿,还能愿意好好伺候自己了吗,再因此而不喜欢自己可咋整,得少多少乐趣!
越想越来气,用手捂住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忍着热辣辣的疼痛,一脚把云踹出去在门口跪着。
云惹了大祸,不敢回嘴,恭顺地跪在门口,低着头暗恨。
同样的戏码,她没少在别的母兽身上使,百试百灵,怎么到了禹的母兽这里就栽了呢。难道说这只母兽真的如此与众不同,连居也驾驭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