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的那副马鞍,那天的事情不是意外,有人要害死白。风,马鞍是我做的,其实是我害了他,对不对。”元夕痛哭失声,虽然她制作马鞍是出于好心,虽然她从无害白之心,可她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风震惊着,一脸的不可置信。
白居然真的是被害的。
“风,是我的错,是我害白没了双腿,我是罪人。”她喃喃着,自责犹如猛兽撕咬着她的心,那么疼,那么悔!
风用手抚摸着那几根石刺,星光灿烂的眸底涌上狂怒和涛天的恨意。他犹如一只暴怒的小雄狮,自身体内燃起可怖的火焰,引燃了周围的一切,愤怒咆哮着撕扯他年轻而单纯的心。
白伤的确实蹊跷。可因为没有证据,他就自欺欺人地以为一切不过是巧合,他们都是阿父的崽,血脉相连,定然不会有人真心的要害白。
当真相摆在眼前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什么血脉,什么巧合,不过都是有心人为之罢了。
为了首领之位,真的有人丧心病狂。
可是,白为什么就该为他们的私欲牺牲两条腿。你想要首领之位就光明正大的来争啊,背后下手算什么本事。
这时的风还不明白,世上的阴谋算计太多了,少这一件不少,多这一件也绝不多。也许,不懂算计的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更或许,他们不是不懂,他们只是不屑。
“一定是次,我要告诉阿父去。”风年纪还小,勇气可嘉,却沉稳不足。自以为找到了真相,便想给白要个说法。
元夕猛地扑上去,抱住少年的腰,阻止了他冲出去的脚步。
“宝,不要拉着我。我要告诉阿父,给白报仇,白不能白白的没了一双腿。”风疯了一样的撕扯元夕的手臂。
若放在平时,她这样抱着他,他该多么快乐。可现在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腾腾燃烧的怒火,已经烧毁了他的理智,一心的要去给白讨个公道。
“风,就是你告诉阿父了又如何?几根石刺而已,就能证明是次吗?我们要先找到证据,否则老首领也难做。打草惊蛇,不定会惹出什么其他的麻烦来的。”
“那怎么办?”风焦急怒吼。
“风,我们告诉白,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别冲动。”元夕安抚着风的情绪。
白紧紧抓着马鞍,目光如炬地盯着石刺看。就是这几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居然害得他失了双腿,永远成为个废人。
那个人,够狠!
阴霾瞬间笼罩他眼中的光芒,为他覆盖上浓浓的黑暗。
阳光一样明媚的少年,此时如同地狱走来的修罗,阴森可怖。
“哼,一定是次,我要杀了他。”
白的脸色色白得吓人,眸中的风暴疯狂旋转,却仍努力的压抑着自己。他握住马鞍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发青,指甲在木头上划出瘆人的声音。
风心疼白所受的苦,拎起石刀便要冲出去。
“回来。”白历声叫住他。
风堪堪止住去势,不解地回过头,比星星还要灿烂的明眸布满泪水。面对亲兄弟被无情迫害,他难过得控制不住自己。
白用力掰下根石刺递给他,“风,不要惊动旁人,去问问匠人,这是谁打造的。”
风接过石刺旋身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元夕和白,他们没有说话,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很沉重,很阴冷,很痛苦。
很快,风回来了,身上的戾气更加的重,本该盛满星光的眼睛里只有烈烈的杀气,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匠人说只有次打凿过这个东西,是次干的,真的是他。”风握紧手心的石刺,声音冷峻,目光寒烈,已找不到那个孤傲冷清的少年的半分影子。
此时的他,是只嗜血的猛兽。
“白,我们去告诉阿父,让阿父杀了他,最少也要还你两条腿。”
白的脸色青白得吓人,却仍冷静地摇着头。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收敛了所有的怒和恨,只留下层层看不着底的幽深。
“为什么呀,白,他害了你,要是没有宝你就死了。你想没想过,如果姆妈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她该有多心疼。”
风不理解地蹲下去,双手用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撕扯,泪如雨下。他哭白无辜失去的两条腿,哭有可能会因为这两条腿而失去的另一个兄弟的性命。
“一大早的就打架了?有这功夫不如多打几只猎物回来,真是不成器。”
三人齐齐回头,只见次双手背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说出的话满含着鄙夷和不屑。
元夕眼底掠过一层暗芒,正在想要怎么去找他才合适,他就自己送上门了。如此也好,有些事情确实要说个清楚;而有些仇,也需要报。
也许是白救她回来的原因,她早已把白当成自己的人,就象自己的亲弟弟。但凡他受一点点伤害,她也受不了,必须要讨回来的。
这世上总是人善被人欺,前世她历经多次受伤总结出来一个人生座右铭:在她面前,装逼者必须弄死。
她瞳孔微缩,暗暗打量着,既然要报仇,目标自然是他的两条腿。而她,该从哪条腿下手才好呢?
剁腿她并不擅长,但是有风啊。看他那副炸毛的样子,今天次肯定落不了什么好儿。
她一副看热闹的姿态等着,等着次的腿象白那样的时候,她好冲上去给他止血,也算替白尽一尽没有赶尽杀绝的兄弟之情。
风见到次,身上的戾气刹时涌起,不要命似的朝着次就冲了过去。犹如暴怒的小兽露出尖利的牙齿,必要咬断对手的喉咙方才罢休。
次利落地躲过风的袭击,愤怒地吼着,满是你们不知好歹的无辜模样,“风你是不是疯了,我好心来看白,你做什么打我?”
“是你害了白,是你,你不是人,我要杀了你。”风按捺不住内心的仇恨,不耻次背后下手的阴损,咆哮着又冲了过去。
到底少不更事,只想着以武力解决问题。他还没学会思考,如果武力可以解决,次又何必在马鞍上费功夫。他一方面想除了劲敌白,另一方面显然也是想离间元夕和白风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