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对首领有救命之恩,她和白站在同一个阵营,肯定会让首领更加的重视白这边的力量。而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事情发生没多久就败露了,次也始料未及。
露了又能怎样?反正结果如了他的意了。现在找后账,他怎么会承认。谋害自己的亲弟弟,怎么也说不过去就是了。老头子知道了,铁定不会饶了他。
次再次生了杀心,若要把事情压下来,知情人都要死,因为只有活人才不会说话。
二人很快缠斗在一起,双方的雄兽们担心地站在一边看着,却没人敢冲上前来劝阻。
次虽然看上去病弱不堪,但动起手来,动作敏捷,且成熟稳重,一招一式,身手不凡,因为下了杀心,招招致命;风虽然年少,对战经验也不多,但因满腔怒火,而且他天生精于此道,对于搏斗很有心得,应对方面完全无压力。
二人看上去势均力敌,实际上次已经有些吃力,只不过勉力强撑着。
“我没有,你凭什么陷害我?”次一边躲闪着寻找机会反击,一边为自己辩驳。
元夕拎起马鞍扔在他脚下,带着强烈的鄙夷和痛恨,马鞍里侧那几根石刺很好的把她要说的话表达出来。
她嗤地笑了,“陷害?真的是陷害吗?你想要首领之位不是一天两天,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还有谁不知道吗?你知道首领要把位置传给风,所以找了匠人订制石刺,镶在白的马鞍里。马受不住疼痛而发狂,致命白受了重伤。如不是砍了白两条腿,如今他早已是一具白骨。心肠歹毒到这种程度,实在叹为观止。敢做不敢当,你也配做雄兽吗?”
次震惊地看着脚下的马鞍,心中惊怒,不是让人处理了吗?他们怎么得到的?
没人能回答他。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的万无一失,往往有失,结果令人胆颤心惊,无从辩解。
围观的雄兽们听了纷纷后退一步,吓得面面相觑。
白的受伤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以为是场意外,原来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险恶内幕!如今想起来,那场意外太过水到渠成,很有些刻意。
雄兽们不觉缩了缩脖子。
无意之中得到这么重大的秘密,脑袋还保得住吗。
次心头一颤,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查了个清楚。突然有些害怕了,就算是最后他得了首领之位,成员们都知道他是靠害人得来的,恐怕也难以服众。
而且,他做出这种事情,阿父肯定不会把首领之位给他的。谋害同族,怎么说都是大罪。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他是死也不能承认的。心里打定主意,诋赖到底。谁要怎么认为他不管,反正他是不会承认的。
“弄几根石刺不是很简单吗?凭什么就是我?匠人怕也是受了你们的协迫才不得不诬陷我,你们真是胆大得很,竟联合外人算计我。阿父知道了,怎么能允许?”
他的话说得无耻,却有着自己的用意。他以为以风的冲动,必然会怒上加怒,那他就有空隙可寻了。
可没成想,受他激化的风忽然撤了满身的怒气。他深深的呼吸,星河般灿烂的双眸一片宁静,犹如无波无澜的海面,深不可测。
他就这样盯着次,整个人沉静得犹如高山之巅迎风而立的寒石,不动声色,却让人不敢直面,次猛地打了个哆嗦,后背冷嗖嗖的冒风。
次忽然有些后悔,也许他今天不该来。他瞥了眼刚才还很明丽的天空,似乎突然暗了下来,是那种压得他心头发沉的暗。
事实证明,他今天确实不该来。只是,有些事情,不管他来与不来,结局都不会变。
事情是自己做下的,后果自然要由自己承担。是他欠的,早晚也是由他来还。
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不报,天也报。
风没有再和他逞口舌之快,而是把一切心思都放在手里的石刀上。
他把强烈的恨意和怒意集中在石刀之上,递出的每一刀都带着令人胆寒的罡风,誓必要从次身上讨回个公道。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白受伤那天的景状,恨意越发的深重。
二人的争斗更加的凌厉,大有不死不休的状态。
元夕好整以暇地看着,不动如山,风越来越沉稳,她很有信心。
白却怕了。尽管他无比愤怒,如果他能动,他自己都想一刀剁下那个人的腿。可更多的却是害怕。
次的阴狠他们不是不知道。此次撕破脸皮,难保不对着风下手。
他怕风也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那于他来说,是另一场浩劫。为了他,让风陷入困境,他不愿意。
“风,听话,不打了,账以后我们再慢慢算。”白焦急地喊着。
可是,已经杀红了眼的两个人根本充耳不闻。
整个院子上空,只有武器相交时的可怖响声,杀气不断弥漫着,笼罩了在场每个人的感观。
雄兽们纷纷向后退却,兄弟二人斗法,他们可不想参与其中。胜了无功,败了会有罪的。
也不过眨眼间,周围的人撤了个干净,院子里只剩他们四个人,外加珍躲在远处,随时准备冲出来把白带走。
风越战越勇,次渐渐抵挡不住,已有败势。
白有些急了,他自己滑动轮椅冲了过去,阻止二人。他不想让风因为自己而双手染上兄弟的血。
风一刀兜头而来,次自知不敌,向后退去,他脚步踉跄着,躲向白身后的位置。
白突然向前,风的刀用力很猛,收不住去势,又担心伤了白,紧急之中只好尽力把刀锋偏向右侧,最后狠狠砍在木桌上。
而次,成功躲过这致使一击,却不想重心不稳,人向前倾倒过去,慌乱中丢了手中石斧,伸出两手乱摇,企图抓住什么稳住自己的身体。
然而,无巧不成书,天报到来时,躲也躲不过。
他倒下去的方向正好是元夕的方向,元夕厌恶的向后退一步,次向前撞了几步,趴在地上,连哼声也没出来,便一动不动了。
风拔出石刀,紧追而来,又欲出刀,被眼尖的元夕制止了。
次趴在地上,也不过须臾,身下已经聚了一个血泊。
白皱皱鼻子嗅到血腥的味道,再回头看向次,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