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和庄带着满身风雨,为她送来食物和牛乳。
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庄知道啊。
一说这个,他也是觉得心里发堵。
好不容易误会解开,二人可以心无芥蒂的重新在一起快乐生活,老天不开眼,下起了大雨。
就他那急性子,说啥就得是啥的主子,被大雨隔着不定怎么着急呢,想必是没心情吃东西的。
或者说,她一心去找禹,恐怕早就忘了她是需要吃食物的这个事实了。
事实上,元夕确实也没把吃食物放在心上。
但人家顶风冒雨的送来了,不吃两口对不住人家那片心意不是!
她勉强吃了几口就再也没有了胃口,趴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盼着雨停。
她想起前生,那时候还很小,每到过雨天,妈妈就让她老实的在家呆着,说是雨天危险。
那时候,她也这样,站在窗边眼巴巴地盼着雨赶紧停。心里的急切,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淡淡的笑了,小时候这样,二十几岁了还是这样,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只是,童年时她为的是玩儿。
今天,她为的却是那个宠她到极致的野男人。
由此可见,人在不同阶段,做同一件事的目的也不相同。
小时候总听姥姥说,急雨去得快。
今天的风雨确实够急,去的却不够快。
她站了好久,直到吃过午饭,睡过午觉起来,雨不仅没小,反而更大了几分。
天上的云层黑压压的沉着,似乎整片天空里蕴藏着的都是雨水,不下完坚决不会停的样子。
“别总在窗口站着了,再生病。明天早上雨就会停的,下午路能干得差不多,我就陪你去夏部落。”
庄冒雨跑进来,摘下斗笠,一边抖落蓑衣上的水,一边安慰着她。
他的主子他了解,被大雨阻了行程,不定得急成什么样子呢。不好好哄住了,保不齐真他不注意顶雨就跑出去了。
元夕没作声,盯着大雨的双眸带着明显的焦急。
想见禹的心从未如此迫切过。
却不得不因为一场大雨向后延伸。
不管元夕怎么着急,但老天爷留人,谁都没有办法。
人不留天留,纵然威武强悍如宝首领,也必须屈从。
好几次,其实她都打定主意要冲出去。可一想到由于她的冲动举止引起的数不尽的后续反应,也便歇了心思。
为了她的私事,却让一部落的人和她操心,怎么也说不过去。
她在这里多年了,对于天气变化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了。
庄所预言的明天早上雨就会停也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睡了一觉的元夕睁开眼睛,钻入她耳朵里的,是比昨天还要猛烈的风雨声。
天地之间完全被大雨笼罩了,连最近的那棵大树都因为不堪风雨折磨而耷拉着叶子,没一点儿的精神。
卓冒雨进来,背上背着她的小崽。
小崽萌哒哒的可爱,元夕喜欢得很,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哄着。
卓在她身边这个那个的絮叨,她也不出声儿,爱听的就笑笑,不爱听的就蹙蹙眉,卓也就赶紧的结束话题,二人的相处仍和从前一样的和谐。
不能去找禹,卓就和元夕聊着这四年里发生的每件事,还有禹那些醉生梦死的痛苦生活,好歹有件事牵住她的注意力,也能安抚她焦虑的心灵。
一桩桩,一件件,点点滴滴,卓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让她心疼不已。
那个傻男人等了她四年,也想了她四年。
而她,却因为一个误会,再一次和他生离。
这次,是她的错。
她曾说过会相信他,却因为一只母兽的有意挑拨而选择放弃他的感情,是她对不住他。
因此,想去见禹的心便越发的急切。
只是天不作美,饶是她再急,也是无用的。
“宝,你也不用太着急。除了叶,这些年禹没和任何别的母兽有过交集,他对你是真心的,一心的等着你呢。在叶最能闹腾的时候,禹也没给过她一天的好脸色,从不让她近身的。”
“你可不知道,我听说禹睡了叶,把我气的呀。我特地回去好几次,就为了揍她。有一次,把她的牙都打掉一颗。别提当时她顶着猪头脸把牙吐出来的样子有多可笑了,我肚子疼了好几天呢。”
元夕听得额角直抽抽。
从前在她身边温柔胆小的卓为了她竟然可以强悍至此,把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么彪悍,幽受得了吗?
想起那天幽背着崽,一脸幽怨的跟在卓身后进入周部落大门的一幕,她难得的笑得开心。她几乎能够想象卓把人摁在地上狂揍的模样,定是奶凶奶凶的着人喜欢的。
在这之前,她已经好久没真心的笑过了。
“你这么勇猛,幽受得了吗?”
元夕本来指的是她打叶的事情,卓却奇葩的理解成别一件事。
只见卓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窜红,娇羞地垂下头,“宝你说什么呢。都是幽说什么样我才什么样的,哪有那么勇猛。”
元夕:......
死丫头满脑袋装的什么玩意儿?
她怎么看到黄澄澄的一坨。
主仆二人说得正热闹,出去巡视的庄回来了。
“菜地怎么样了?牲口棚有没有事?”元夕赶紧站起来迎上来。
相较于个人的感情问题,部落的生计也不容忽视。
既然答应了白会把部落照顾好,绝不可食言。
庄端起早已凉了的牛乳干了半碗,抹抹嘴巴,“新开的菜地地面高没什么事,那片油菜田被水淹了,一半的油菜浸在水里。我按照你的吩咐,带人挖沟往外边引水呢?”
“牲口棚呢?风这么大,要不要加固一下。还有,牲口晚上怎么睡觉?”
“牛棚有几个地方松动了,盖着的帘子被风刮飞,已经重新弄好了。没坏的几个棚子里,地面基本没湿,不会影响牲口休息。”
元夕放下心来,却还是嘱咐道,“天气异常,要多加小心。雨停之前你辛苦点,和东他们排好班,上下午两次出去巡视,一定要保证牲口和蔬菜的安全。”
卓来了周部落以后,继续做元夕贴身近侍,这等于直接抢了珍的饭碗。珍受命于白,对元夕的忠诚度不比卓小,自然不喜欢卓抢了她的差使。
为此,二人闹了好几次矛盾,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干过好几次架,各有输赢。
还是幽心疼媳妇儿,亲自来找元夕,她才知道二位居然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儿大戏,也头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