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伤

  一日午后,元夕坐在地上和林的崽一起玩耍。

  原来那天是林在木屋里看到丹对她做的事情,赶去报告禹,禹才及时的出现并救了她。

  元夕把自己编织的第一条草裙交给林,换下她那片树叶。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林从没见过这个东西,穿上以后左摸右摸的,喜欢得不得了,象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宝物一般。

  “林,你穿上这个真好看。一会儿我再给你弄个文胸,等着啊。”

  “什么是文胸?”自打元夕救了林的崽,林和她的感情变得亲密起来。尤其是元夕总会弄出些有趣的东西,她越发的喜欢元夕。

  “文胸就是像草裙一样的,只不过穿在这儿。”她拍拍林的肩膀。

  林跪坐在她面前,好奇地看着她摆弄柔韧的野草。这些东西遍地都是,可是只有元夕才有本事把它们变成又好看又有用的东西。

  文胸才刚刚编了个边儿,元夕就被从山上奔下来的野人给拉走。

  元夕跟着野人磕磕绊绊地往山上跑,着急地问,“发生什么事?”

  野人很着急,说的话也模糊不清,只顾着拼命地跑。大意是禹受伤了,很重,想见她。

  元夕吓得冷汗当时就淌下来,双腿发软,眼前发黑。

  禹那么强壮,怎么会轻易受伤?这可是原始社会,伤得太重,失血过多就没救了。

  半山腰上,禹无力地靠着山洞石壁坐着,双眼紧闭,身上血肉模糊,身下是一滩乌红的血。

  在他的右侧肩膀上,有一条从下到上的洞,还在往外渗。

  在山洞另一侧,躺着两口青嘴镣牙的野猪,都死了。

  野猪的凶猛她是听说过的,显然禹是为了猎这两口野猪被伤到。

  “禹,禹。”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心里难受得要命,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温柔而熟悉的声音把禹从意识深渊中拉出来,他无力地睁开眼,带血的大手努力抬起来抚摸她的脸,目光中全是不舍和依恋,“不,哭。”

  元夕忍住心口的疼痛,抓住他的手摁在脸上,用力点头,“我不哭,禹,我不哭,我还要救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禹没有听到她的话,抓住她的手,人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元夕的心一剜一剜的疼,眼泪唰唰地往下淌。这个自打她来了给她无尽的保护和爱的男人奄奄一息,生命力正在流失当中。

  他是她的男人,她的依靠,她不能看着他死,她一定要救他。

  可是,伤口那么深,她现在什么也没有,若要救他,谈何容易。

  她指挥野人把禹放在平地上,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那是一条极深的撕裂伤,明显是野猪的镣牙造成的。

  没有办法动刀,更不可能缝合,她能做的只是把淤血帮他排出来,然后尽量想办法让他快速恢复。

  她让四个雄兽分别按住禹的四肢,因为伤口是个洞,并没有贯穿,看不到伤口里面的具体情况,只好用力挤压伤口,尽可能的排出污物。

  剧烈的疼痛再次把禹唤醒,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母兽一边流泪一边给他处理伤口,她好看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心疼和焦灼。

  他被母兽的认真感动着,尽管疼得厉害,他咬紧牙关忍住了,重新闭上眼睛,装作没有醒来。

  整个过程,元夕保持着高度的冷静。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稍有差池,禹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安排野人把禹直接抬回木屋,安置在木床上。元夕带着卓再次上山采药,这次她不仅要找到三七,还需要防止伤口感染的草药。

  她们走了很远,总算找到一种叫作地皮消的草药,这种草对于治疗创伤感染效果不错。

  元夕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给禹做好内服和外搽之后,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等着他清醒。

  禹的伤口很深,她心疼得眼泪不停地流。那么强壮的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姆妈听说禹受伤,吓坏了,跪在地上不住参拜,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

  太阳很快地沉下去,小木屋里漆黑一片。

  为了时刻观察禹的状况,她不明的用手背感受禹身体的温度,主要是担心他因伤口感染而发烧。

  姆妈尽管很伤心,仍然坚持带着母兽做好烤肉,让大家都喂饱肚子。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连平时最喜欢的烤肉似乎都失去中味道,他们都担心禹的伤势。没有禹的部落会变成一盘散沙,会受到别的部落的欺负。他们不能失去禹。

  老人家用树叶包着几块上好的腿肉送进小木屋,元夕接过来放在一边,禹还没有醒来,她完全没有胃口。

  姆妈跪在床边,粗糙的大手在禹的脸上抚摸,两眼含着泪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满脸皱纹颤抖,浑浊的老泪挂在腮上,诉说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这就是母子之情,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母亲。

  元夕为禹有这样好的姆妈而感动。禹的姆妈和她的妈妈一样好。

  她搀扶起姆妈劝慰,“姆妈,我会救他,山神不收他,禹没事的,明天早上就会醒来。”

  姆妈抹着眼泪离开,元夕坐在地上细细地看她的野男人,有种怎么都看不够的感觉。

  禹平时生龙活虎,让她时时感受到雄性的魅力想要去依靠;现在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又多了些怜惜和心疼。

  外面安静下来,大家都睡了。

  她用自己的小手绢蘸上水,给他擦拭身上的血汗,一次又一次,直擦了几十次才擦干净。

  重新给他盖上兽皮,把自己的手伸进去握住禹的手。

  后半夜,禹开始发烧,浑身滚烫,呼吸又粗又重。用手背试试,预计超过三十八度五。

  她赶紧用冷水给他擦身做物理降温。有退烧功能的药她知道,可天太黑了,根本没法出去找。因为她不认识路,她不能在禹受伤、大家都很担忧的情况下,再为了自己操心费神。而且禹应该只是受伤后身体的应激反应,不吃退烧药仅靠物理降温也可以。

  直到天快亮,禹的温度才降下去,呼吸也平稳了,皱着的眉头松开。

  她收拾好东西,抬头给他擦汗,却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那是一双比海水还要深的眸,蕴着比海水还要深的情。

  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