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心虚地摸摸头转过去,躲开她的眼刀屠戮。心里寻思呢,看我干吗呀?我大半夜的跑过去为了谁?没事闲的吗?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用眼睛杀我,做首领就可以这么没良心吗?
可是这些他也只能腹诽,断然不敢说出口的。不然的话,首领用来对付他的,就不是眼刀,而是铜刀了吧。
有的时候做下属真的好难!
元夕没有多说什么,她转回头,看着禹,细细的读着他的失望和难过,内心也很是动容。
她很真诚,很坦然的说,“禹,你们说的这些,还没有得到印证,我想我需要时间。更重要的是,我答应了他要替他守好部落,就必须信守承诺。因为,他救过我的命,没有他,就没有我。如果你真的那么喜爱过我,那么,他不仅是我的恩人,亦是你的。”
禹心下惨然,他不在的这四年,那只叫白的雄兽显然已经走进她的心。虽然也许她对白并不是对自己的那种感情,但总归,白在她的心里已然占了一席之地。
他也释然。
四年,若不是白救了她、护着她,他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而且,四年的相伴时光,她并没有改变心意,也没有喜欢上他。
她说她在报恩,这话他信。
尽管心里什么都明白,他仍然很心酸,很难过。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亦不能反对。
救命之恩,自当报答。如果宝宝就这样和他离开,那她也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样子了。
他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一次两次的不可能得到她的认可,也早已做好了打长期战役的准备。
只是,当她真的开口拒绝时,他还是不可避免的难过了。
天知道,四年了,他想她想得几欲疯魔,一刻也不想再等的想要把她扣在怀里,肆意怜爱。
“宝宝,那我们呢?谁来为我们这四年负责?”
元夕看着群山,那是他们开始的地方。
“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够想得起过去,所以,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你来了很久,快回去吧,我也有事情要做。”
她走了,背影清丽好看,和他记忆中的没有什么不同。
不会要求我吗?
傻宝宝,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根本不用你要求,我早把我的一生都给了你。
要求还是不要求,你都在这里,永远。
禹用手按住心脏,那里跳得沉稳有力,只是疼得厉害。
宝宝,我会帮你找回过去的。
如果真的找不回,我就让你重新喜欢上我,只喜欢我。
*
禹的内心虽然豪情万丈,其实心里却一点底儿都没有。说着帮她找回过去,其实从哪下手还没个数儿。
连她怎么变成这样的都不知道,找回去过去哪有那么容易?
回到部落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正午。
夏部落里乱哄哄的让人心烦。
“你说,禹去哪儿了?我听说宝出现了,禹是不是去找她?”
前脚刚踏进部落大门,叶尖利刻薄的声音就传进耳朵。
禹的周身倏地一冷,浓眉拧紧,目光寒凉如冰。
多少年了,他没心情管她,倒把她惯得不知收敛,把自己当成个人物,如今连他的行踪都想掌握了,谁给她的权利!
她也配?!
“禹是首领,爱去哪儿去哪儿,由得着你问吗?再说,宝本来就是他的母兽,他去找宝也正常啊,你管得着吗?”
敢于和叶当面对战,且毫无惧色、愈战愈勇的,只有忠心耿耿的卓小妹。
她可以宝的铁粉儿。
过去没有宝宝的消息,她都敢不怕死的往上冲。
如今宝找到了,为了维护宝的利益,卓更加的不遗余力。
禹只能是宝的,只要有她在,谁也别想抢走。就是你叶给禹强睡了,也只是阴谋得惩而已,是不要脸的行径。
此时,她左脚着地,右脚踏在一块大石头上,背后背着个淌口水的小冬瓜,手里握着根胡乱编的鞭子,横眉立目的和叶对骂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特别的泼辣。
幽站在她身后伸着两只手,一脸无奈地准备随时接住她有可能因为战况过于激烈、不动手不过瘾而解下来的背篓。
那里装的是他的小崽,疼着呢。
唉,这么小就要和姆妈一起战斗,当崽也不容易啊。
而有了这样一只母兽相伴终生,他也是相当的忧心忡忡。
要是比嘴皮子,比谁说话更噎人,叶绝对不是卓的对手。更何况卓有幽和禹做靠山,从来不把她当人看。
眼下卓轻飘飘几句话,叶被气得嘴唇直哆嗦,却没别的办法,主要是卓的后台太硬,没几个惹得起她。
宝的近侍可是块金字招牌,连禹都不会轻易动的人,更别提旁的人了。
“你胡说,我才是禹的母兽,宝什么都不是,她就该死在外面,回来干什么。”叶心里一急,说出口的话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卓一听这话,激了。双手在肩上一扒,背篓准确地落在幽早就伸出的双手上,夫妻配合异常的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小崽把手塞嘴里哏哏儿地乐,以为姆妈和他玩儿呢。
少年不识愁滋味!
“你个不要脸地才该死在外面呢,敢咒宝死,看我不抽死你。”
当了几年部落首领夫人又生了崽的卓早已不是当年柔弱的躲在宝身后寻求保护的小母兽了。
有了幽的纵容和禹的默许,如今她的战斗力可是很惊人的。尤其在收拾叶这方面,简直是夏部落的一面旗帜。
话没说完,人已经窜出去了,揪住叶的头发,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脆响,叶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脸上立即火辣辣地疼,嘴里涌起一股腥咸的味道。
又被打了!
叶用力擦去嘴角溢出来的血迹,一只手捂住脸,双眼喷火,愤怒地瞪着卓,“不要脸的贱母兽,敢打我,我要打死你。”
说完,也冲了上去。
卓和她对阵不是一次两次了,哪能不知道她的色厉内荏,根本不把她的叫嚣放在眼里。
一只脚的瑟的点着地,嫌弃地呸了一下,“不是我小看你,就你这德性,只配被我弄死。想弄死我,下辈子吧。”
幽一看这架势是要打一场了,慌忙把崽交给身后的忠,往她跟前凑一步,稳稳的护在她身后。
往常话说到这份上,该动手了。他可得护着点,再让叶伤着咋整。
担心母兽打人会输而随时准备上阵帮忙的,整个原始社会可能也就一个幽了,把护短真的做到了极点。
叶一见卓和幽夫妻二人成双成对的样子,受不了这个刺激,更生气了,脑袋轰地一声,理智飞了,也不管自己身单影只没有后援,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这就是她最蠢的地方。
众人叹,这个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啊,找虐没商量。
不过吧,嘴这么贱,也是该揍。
揍吧,往死揍,省得三五不时的没事找事。当事人不烦,围观群众都要烦死了。
叶和卓离得不算远,五六米的样子。冲的过程当中,恰逢半途有根粗树枝,她顺手抄起来高高扬起,准备用来抽卓。
卓没想到她会拿武器上,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却反应非常快地往边上侧一步,唰地拔出幽腰上挂着的铜剑就要刺。
可是,叶高高扬起的树枝还没抡圆,已然被一只大手稳稳握住,丝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