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牢牢地记着,宝宝常说,打仗是最残忍的事情,会有很多伤亡,她不想看到部落里的人因为打仗而失去性命或变成残疾,然后忍受终身痛苦。
她坚持要打够铜刀后再发动攻击,最重要的目的也是减少部落里的人员伤亡。
当然,她所说的人命只是她在意的人们,不包括居这样的渣滓。
坏人嘛,死一个少一个,都死了世界才能安定,她才不担心居的下场。
而禹经元夕长期的引导,已经学会用多角度看待和分析问题。
眼下,他就想了个可以兵不血刃的好办法。
禹看着四散而去的雄兽们,信心满满。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宝宝,别害怕,等着我!无论你在哪里,经受过什么,我都会找回你。这次我一定会做得很好,再也不让你受伤。
可是禹并不知道,他的这次布置,却让他和那个长在他心尖上的人擦肩而过。
凌晨之前是夜里最黑暗的时候,几道人影避开巡逻的雄兽,潜入丘部落,把手里的东西洒入水源。
丘部落的人们经过一夜的饥饿折磨,很早就醒来。
部落里仍然没有火,他们还是吃不上肉,为了裹腹,他们需要进山采集能吃的植物。在天火降临之前,他们都需要这样做,不然就等着被饿死。
植物不如肉抗饿,也轻易喂不饱肚子,需求的量很大,不得不早点出去。
卢起的稍晚。做为居最近身的侍者,他拥有不必干活的特权。
“令,过来,一会儿我带人进山找植物,你去别的部落看看,能不能找来火种。”
卢迈出木屋就看到空地里乱成一团。
令打头,后面跟着大部分雄兽和母兽,一齐绕着猎物栏拼命跑圈儿,一边跑还一边喊,好像在驱逐什么一样,躁动不安。
明明有的母兽已经累得抬不起腿,还在坚持着拖拖拉拉地跑。
“都停下来,别跑了,令你过来。”卢气急败坏地跑过去拉一只名叫令的雄兽,却被令用力摆脱了,继续跑。
“你们是不是疯了,我说别跑了,赶紧准备食物,居饿了。”
卢扯着脖子喊,拉了这个扯那个,也没人搭理他,气得直翻白眼儿。
“反了,真是反了你们了。胆敢让居挨饿,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居会砍下你们的脑袋!”
最后,他抬出了居。这是他的杀手锏,只要是居的命令,没人敢不听。因为不听居的话,意味着死亡。
可是,这次居也不好使了。
那些人似乎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带着一脸的迷茫和急切,只是不住地跑。
越来越整齐划一的脚步,把地面跺得嗡嗡颤动,活像一群被人操控了的僵尸。
他顺手捡起一根粗树枝朝离他最近的一个雄兽猛抽过去。
雄兽跑得正来劲,没提防会被袭击,被抽趴在地上,膝盖受伤。
居扔了树枝拍拍手,刚要训话,却见那人利落地爬起来几步追上大部队继续跑,急得连膝盖上的血迹也来不及擦一下。
疯了,都疯了。
卢声嘶力竭地喊了好半天,嗓子又干又疼也没人理他。
他跑到装水的石器那里喝几口水,没等他想出来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头脑一热,也跟着那些人身后开始跑。
整个丘部落除了躺在地上不能活动的居,所有人成员都在空地上像小学生集合做课间操一样跑步,不用人看着,全靠自觉性。
步子一致,整齐划一。
任站在半山腰上乐得直拍大腿。
一群傻逼,跑吧,累死你个王八蛋。
让你们欺负人,让你们抢走宝,跑折你狗腿才好呢。
“淡定点儿,到底还小,不会掩藏情绪。”登故作老成的板着脸教训任,天知道,他肚子里已经笑疯了。
还是首领的办法好,要不然哪有机会看这么好的大戏。
“差不多了,我们走。”禹背着双手步履从容地从他们身前走过,板着扑克脸,故作淡漠。但只要你敢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底满是戏谑和讽刺,还有深深的恨意。
即使强横如居,在宝宝的高招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没错,这是宝宝偷偷教禹首领的。
他们去温泉那里洗澡时偶然在路上发现一种草,元夕告诉他草的名字叫牛肝蕈,误食之后会让人产生幻觉,严重的还会发生木僵,就是因为其药性而全身僵硬的站着。
宝宝最重视生命,如果为了救她而让雄兽们失去性命,她即使获救也不会开心。
情急之中,禹忽然想起宝宝说过的话,才用了这个办法。
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不牺牲自己的雄兽,既能找回宝宝,还能为宝宝报仇,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禹犹如一位指点江山的王者,背着双手站在丘部落门口,左手一挥,辰带着他的雄兽毫无阻碍唰地冲进去,迅速占据各个角落,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丘部落的聚居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还在跑的野人似乎没看到有人闯入,仍然盯着眼前的方向腾腾跑得欢实。
明明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脚步也疲惫不堪,却控制不了自己,仿佛跑死方才罢休。
最可笑的是卢,目光愤恨地盯着他们,却带着诡异的表情向前奔跑。
卢喝的水不多,尚未完全丧失理智,却也被幻象控制着,无法左右自己的行动。
“捆住他们。”禹右手一挥。
夏部落的雄兽们犹如下山的虎羔子,嗷一声就冲了出去。
等待许久的任冲在最前面,一脚踹倒满肚子坏水儿的卢,先是连踢带打了一通,然后抽下腰间缠着的粗山藤就把人捆了个结实。
扔在一边后,又去抓下一个,呲着小牙儿捆得开心。
奶奶地,胆敢欺负宝,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们。
半柱香的功夫,所有的人都被捆得扎扎实实的扔在地上。
“来人啊,本首领饿了,拿食物来。”居醒了有一会儿,却因为再次受伤不能移动而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他肥胖又受伤的身体不扛饿,等着卢给他拿食物。
左等右等,只听见部落里一团乱,却不见有人送食物,哪能不生气,扯着公鸭样的嗓子猛嚎。
他以为自己还是雄霸一方的居首领,而外面来回走动的还是对他俯首帖耳的手下,幻想着像昨天之前一样作威作福,还有他伤痊愈后就要第一时间去宠爱新掳来的小母兽。
可这世上从来如此,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出来混的,欠了别人,迟早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