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看着庄象个小偷似的蹭进来欲言又止,元夕无奈抚额。有话说,有屁放。

  大内总管果然是种难以沟通的群体。

  “这是又把什么弄没了,还夹着腿走路了呢?剩下那点玩意儿看好了成不成?”

  自打听到叶的话以后,她的心情忽然间晴空万里,好得不得了,自然也就有心情调侃她的随身近侍。

  有人说过,女主子和随侍总管其实是姐妹关系。姐妹之间自然无话不谈,取笑两句也没什么的。

  庄维持哈腰小跑的姿势僵住身体,贼兮兮的表情瞬间石化。

  有这样的主子吗,随时随地想法子往人心口窝子上刺也子。

  不就是没了雄性吗,也值当你想起来就拿出来说说?

  话说,我这雄性会没究竟是谁的馊主意?

  可这些他只敢想,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体现。

  一个是首领尊严不容挑衅,更重要的是他家首领如今的武力值绝不是他可以抵挡一二的。

  那种尚未开始就被ko的感觉真不咋地!

  所以,有些委屈当受则受。

  元夕眼见着庄变了脸色,侧过头悄悄地翘起唇角。

  心情真特么地太好了。

  “说,什么事?”

  庄闻听终于直起腰,恢复成雄兽应有的模样,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的气氛,“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俩傻兽抱着崽走了。”

  “刚走?”元夕诧异地挑眉问道。

  把人赶出去快仨小时了吧,才离开?放走都不走,上赶子等死呢这是。

  真是病得不轻。

  一说这个,庄就来了精神。近两年,庄的八卦精神不断发扬光大,哪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嘴。

  “可不是嘛,要不是晒得实在受不了,恐怕还得等一会儿。我就说剁了得了,你这一放人,倒把他们放懵了。也是,要是我也得懵。当年你把我从水里拎出来,其实我也是懵的,生怕你其实是在憋什么别的坏水儿。”

  庄一开心,就把当年的旧事重提了。

  殊不知,若没有当初他弄那出儿,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若说罪魁祸首,他庄才真的当之无愧。

  元夕:……

  赶情这都是一帮受虐体质,往好了对待就不成。

  庄叭叭的正开心,就见元夕站了起来,手里拎着个昨天刚刚磨好的叫什么狼牙棒的玩意儿在手上一下下敲打,眼晴里的威胁很明显。

  他突然惊觉自己胡说了些什么,只觉后脖梗子嗖嗖冒冷风,赶紧捏紧双唇,止住那些还在肚子里的话。

  当然,他这个时候话当年,虽然有点不合时宜,却并没有什么险恶用心。而且,他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感激当年的行为。

  要是没有当年的那件事,他哪里会有机会陪着她这么多年呢。

  哪怕他没有了雄性,以禹首领的小心眼儿劲儿,也不会允许他出现在她身边的。

  从前,他以为吃饱喝足就是好日子。陪在她身边之后才知道,有些幸福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而这种幸福,他只有在她身边时才能体会得到。

  只是,在他看来实为幸福的事情,在元夕的世界里,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主动挖坑自己跳,庄也是醉了。

  元夕眯起漂亮的圆眼睛,弯起个让人害怕的唇角弧度。

  nnd,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当面掳虎须,还是不够沉稳,还得多练呐。

  为了她的贴身近侍的长足进步,元夕决定好好的培养他一番。

  “准备一下,弄得正式点儿,明天随我去夏部落。”

  “哦。啊?去夏部落?”庄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拎着狼牙棒不是为了打他吗?咋中途转移话题了呢?

  “对,去夏部落。”

  庄不解地挠头,“去做什么?”

  说完,他觉得自己又问了句废话。

  首领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质疑了,存心找死呢这是。跟着首领,他要做的就是服从。再说,去做什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岂料,许是因为心情很好的缘故,首领竟然没有骂他,反而非常耐心的回答了他。

  “我要去看看禹,我没有相信他,是我对不住他,我去和他道歉。”

  庄傻了。

  这还是他家嚣张跋扈的主子吗?这还是那个一言不和,大刀挥出直取人头的首领吗?

  这么的知错能改,他好不适应的说。

  元夕漾起个愧疚的笑容,绝美的容颜落在庄的眼睛里,惊如天人。

  “我那天一走了之,没有听他的解释。也不知道这么些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可别弄坏了身体才好。”

  “禹要是知道那件事不过是叶自导自演的笑话,不知道他会不会恨死叶呢。我倒想看看他知道实情时的脸是个什么样儿,想必好看得很呐。”

  庄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情绪高涨的首领,想了又想,方才困难的说道,“禹连狼都能杀死,抗折腾着呢,没事。”

  元夕:……

  这天晚上,元夕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不停地翻腾,搞得外间的庄睡得也不安稳,一夜醒了好几次。

  元夕想好见面后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情以后,满意地闭上眼睛睡觉。

  她要把自己最好最美的状态展现给禹。

  四年多了,她们实在需要好好的聚一聚。

  打开心结,即将和心爱的雄兽团聚,元夕这一觉做了好几个美梦。

  连后半夜肆虐的风雨都没能把她惊醒。

  然而,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一帆风顺、尽如人意!

  元夕张开眼睛,就听到雷声、风声、雨声咆哮着交加在一起,给她明媚的心情添加一丝烦躁。

  推开窗子,雨像利箭似的从天空射下来,抽打在树木上、房屋上,或是直接砸在地上,然后汇聚在一起,成溜的流下来,在地上积成数不清的水洼。

  雷声越来越响,风无情的号叫着,乌云黑沉沉的压下来,似乎伸手可及。

  地上早已积满白亮亮一层水,望出去,天地间水雾茫茫,能见度极低。

  这样大的风雨很少见,足以造成地质灾害。要不是她们在平原上,想必辛苦建造的部落又要被破坏殆尽了。

  元夕拢起眉头,担忧地望向菜地的方向。

  那里新种了不少蔬菜,这么大的雨恐怕会影响出芽率,就是已经长大的那些,也会被风雨折断枝叶。

  这是整个部落赖以生存的食物,如果被一场大雨毁了,难保部落里的人饿肚子。

  而且,他们的部落距离万古河很近。这么大的风雨,万一引发山洪,会不会受到影响还不好说。

  更为重要的是,风雨如此之大,去往夏部落的路定然会变得泥泞难走,滑不留足。

  她长长的叹口气,惆怅得很。

  一场大雨竟让她觉得和禹之间的路变得如此漫长而崎岖。

  天知道,她想要去见禹的那颗心有多么的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