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护士,你说我能做什么?”
赵子暄:......
小半年不见,居然学会顶嘴了,还学会了用那种让他看了就生气的目光鄙视他,谁惯的这是?
禹从昏迷中睁开无力的眼,人还是很虚弱,视线却含着分明的凌厉:我惯的,你有意见?
赵子暄看了看尚有些迷糊、却把护犊子表现得异常明显的禹,又看了看禹醒后明显气势有所上升的元夕,表示万分的愤慨。
本人的心已经够疼了,就不要在我面前秀你们那些恩爱和默契了好吗?
做人在厚道。
“那你也出去,围在病人身边空气不好,影响病人康复。”赵子暄摁着酸得一塌糊涂的心脏,差点被气歪鼻子,不由感慨下堂夫的地位多么的低!
其实他就是见她在这守了好长的时间肯定累了,想让她出去转转,老在屋里头闷着,都快发霉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心情也不至于那么郁闷不是吗。
哪想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元夕根本不领情,对他的故作威严毫无所觉,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膀,“反正我是不会出去的,要出你出。”
赵子暄被噎得哽住,随即暴怒,“让你出去就出去,不知好歹!”
元夕吸吸鼻子,无动于衷地看着禹问了一句,“我在这会影响你的康复吗?”
禹连半秒的迟疑都没有,伸手捉住元夕的指尖,直接回了一句,“不会。”
赵子暄被噎得脸色铁青,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他的面子。死丫头早就把他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还真是不拿他当回事儿了。
原来,她是他惯的。
早知道得惯到别人怀里去,坚决不惯!
“她在身边空气才好,我心情也好,不用出去。”
一个瀛弱却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次是冲着赵子暄说的。
赵子暄挺过一阵的无力感后,淡定回头,正对着禹光华闪耀的虎目。
醒了就开始气我,真是不拿我这救命恩人当盘菜了。
不过还好,他醒了。不然,他真怕这个死丫头会过劳而死,最不计也得难过而死。
元夕以一种诡异的缓慢速度把笑容挂在脸上,看着禹大张的眼睛,憔悴灰败的脸上立刻光芒万丈,忽地扑在禹侧躺着的身体上,“禹,你是彻底的醒了是不是?不会再死过去了是不是?”
她的话说得并不太好听,寓意也不是那么好,但这在禹听来就非常的好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听到她的声音、见到她的笑容,感受她热乎乎的体温,那是一腔柔情四溢,无比的满足。
只收看他的母兽从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儿,居然一句问话就把他噎住了。
这种问话,让他做为当事人该如何回答?
勉强咽下嗓子眼儿里的噎着的异物,努力维持着温柔的笑容,眼神里盛着满满的宠溺,舍不得从元夕的身上移开。
赵子暄没好气地瞥着元夕,恨恨地骂她没良心,有了男人就忘了恩人,什么玩意儿,真没良心!
“是人都会死。”
你们不是高兴吗?特地的瑟给我看是不是?当我不会恶心你们呢是吧!
元夕:......
子暄这是生气了?为啥呢?这家伙还是个喜怒无常的性格,以前没发现呢。
元夕摸摸多日未曾梳理的乱发,转身问禹,“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让子暄再给你好好看看。你不知道啊,他可是我们院里最牛的外科专家,找他治疗的人都排长队呢,你这能得到他的医治也算是沾了我的光。”
一番话把赵子暄说得哭笑不得,因为他听不明白,死丫头这番话的意思究竟是让禹感激他还是感激她。
禹没听懂外科啊院啊什么的是个什么意思,却很聪明的听明白了他家宝宝的是第一句话,直接把后半句忽略,很孱弱的缩着肩膀,“有点冷。”
哈?
元夕抬眼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挥舞着小手感受一下木屋里蒸人的温度。
热带雨林气候,冷?
“冷。”
禹特别不要脸的补充了一句。
赵子暄是男人啊,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野人的想法,简直要被气死了,恨不能伸手把他的伤口再给扒开。
这是明晃晃的争宠啊!
就禹那比他还宽的肩膀再缩还能缩哪儿去,争宠就争宠,弄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真不要脸。
元夕认真的研究禹的神色,想知道他说的冷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想一下子撞进禹热烈的眸子里。
那双虎目中满满的都是热烈的期盼,眼底却是阴谋得惩般的快意。
她暗暗叹气,这家伙,也学会玩儿心眼儿了,够腹黑的。
可是,再腹黑也是她自己的雄兽,得惯着,不能在这个时候拆穿他让他下了面子。
元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掀开他身上的兽皮,侧身躺在他怀里,担心碰到他后背上的伤,动作极轻地给他重新盖上兽皮,然后把脸埋在他宽阔的怀抱里,舒服的闭上眼睛。
禹露出胜利的笑容,朝着目瞪口呆的赵子暄显摆地眨眨眼睛,呲出一嘴大白牙。
有时候,无声的语言比高声怒骂更加让人生气。
赵子暄终是受不了这二人的过河拆桥,愤愤地甩袖而走,咣当一声用力甩上门。
这种天气还抱在一起盖着兽皮,热死你们得了。
奇葩!
绝配!
太不要脸了!
然而,如今的江湖早已不是他的江湖,再也由不得他做主。
还是先走为妙,避免被当成狗来虐。
“吃,被赶出来了?”任靠在木屋门外的栅栏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一副“谁让你凑上去找虐,该”的解气模样。
任是特地来的。
这几天他一步也靠不上元夕面前,心里都要酸死了。
怼禹,他死都不敢。怼庄,他体力不行,只好选择怼一看就没什么力气的赵子暄。
若是这个暄恼羞成怒的和他干上一架,舒缓舒缓筋骨,该是会很舒服啊,好歹纾解纾解心口的酸气。
可赵子暄地却不上他的当。
用他的思维,成年人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吗,丢份!
“那又如何?最少我进得去,不象有的人,连进的勇气也没有,不是更可悲?”
任:......
任的小脸儿立刻变色,嘴角的狗尾巴掉在地上。
不就是取笑你一句吗?用得着这么的含沙射影的针对我?还大人呢,真没风度。
此时的任,又把自己归于崽的行列当中。
奶奶地,敢小看我!都欺负我小是吗,连个外来的都敢呲哒我了,这哪成!
任的小脾气立时被赵子暄引燃,一声咆哮,人已经冲了上来,立志把赵子暄揍个鼻青脸肿方才能算。
赵子暄懒懒回头,轻蔑地用余光扫了任一下,抓住任的拳头向前一抻,右脚快准狠地踹在他屁股上。
任只觉一晕,人就趴在地上了。直到屁股上的疼痛传导到大脑,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被人踹了。
敢踹小爷屁股,你不想活了,不知道小爷最重视的就是屁股吗?
任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被只来历不明且看上去没什么战斗力的雄兽给踹了屁股,瞬间火起。
嗷一声大叫,爬起身又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