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挣脱禹有力的臂膀,踏前一步,在野人心里柔柔弱弱、比阳光还要和暖的宝,像一只来自天上的正义之神,誓要打败世间一切不公。
精致的小脸端庄肃穆,凛然不可侵犯。
在这样强大而圣洁的光环之下,所有人向后退了一步,不敢仰望那张精致无双的脸。
此时的元夕,是足以令他们膜拜的神祉。
她身上闪耀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庄,我记得禹曾经颁布过两条规则,其中有一条就是如果母兽不同意,雄兽不能勉强,你可还记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好听,犹如清晨站在枝头的黄莺,只是比平时多了沉静,犹如静止万年的深潭,平静的下面是无底深渊,随时可将一切吞噬殆尽。
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却不一样的气势,令人毛骨悚然。
禹惊讶于元夕突然间的改变,眸色更加深浓。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宝宝的另一面,很冷,很尖锐,却让他一样的着迷。
做为他的母兽,就该有这样的气势。
众人:首领,你就惯着吧,早晚得上天!
“记得又怎么样?禹还能为了母兽罚我吗?不过,小母兽的滋味儿还不错。”
庄眼里浮起令人恶心的猥琐,似乎在回忆风刚刚的销魂一刻,咂咂嘴,意犹未尽。
平时人前无比端正的庄,私下里的无耻程度,令人发指。
元夕直骂自己眼瞎,快一年了,怎么就没识被这个畜牲的禽兽本质,反而一直以敦厚来评价他。
庄是个畜牲,没有人性的畜牲!
叶听了他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从元夕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大腿上残留的狼藉。
元夕不忍的移开眼睛。
小母兽蜷缩着自己,恐惧和痛苦令她心如死灰。
浅浅一笑,黑漆漆的眸子染上血丝,“禹还说过,违反规则者,必定重罚。”
她踏前一步,离得庄更近了一点儿。
庄被她身上的冷气逼得向后退去,心像拴了山藤一般,被无端提起,悬着,万分不安。
禹的母兽好可怕!
可就算记得又怎么样呢,难道禹还能真的为了只母兽惩罚自己吗?他可是最会打猎的雄兽。
再说,从前他们都是这样,也没见谁挨过什么重罚。
也许在他们的心里,禹那天所说的话,不过是顺口一说。对于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约束和震慑的力量,那禹这个首领做的还真是够失败。
元夕一直想要建立的秩序和法度,因没有支点,一直未能找到可实施的机会。既然你不怕死的要一头撞进来,不好意思,姑奶奶就要拿你开刀了。
“这么说,禹说过的话你都记得,只是有意的不想遵守,是吗?或者,在你的心里,从没把禹当成过首领。而实际上夏部落,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天下。”
禹瞳孔一缩,紧接着放开。不动声色地护在元夕身后,防止庄有可能的突然伤害。
元夕痛得翻江倒海的心头一暖。
这世上不管别人什么样,总归还有一个人会无怨无悔的疼着她,让她不至于那么失望。
庄愣住,脸上的邪笑僵硬了,继而逐渐消失,变作一片冷硬。
宝说的话,他并没有全部听懂。但她所表达的意思,还有言辞间的冷意,他却领会了个透彻。
光裸的后背窜起冷意,怎么努力也压不下心底的慌乱。
难道禹真的会为了个母兽惩罚自己吗?不,不会。母兽而已,禹还需要自己去打猎,部落不能没有自己的。禹大不了骂自己一顿,绝不会重罚。
不会!
“你个母兽管得着吗?禹需要打猎,不会罚我。滚开,你没资格和我说话,我只听禹的。”
元夕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他。
庄,你以为你这么说,禹就会原谅你?大是大非面前,禹从不糊涂。再说,当众辱骂我,谁给你的胆量?
阿父和庄的阿父关系不错,此前对庄很是照顾,庄只是做出这种事情,他可以求两句情。但辱骂宝,阿父就不满意了。
毕竟,宝可救过他老人家的命。再说,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禹对宝是多么地宠爱,而宝又给部落带来多少好处,哪能容得了他人无故辱骂,庄是真的活够了。
这次,他也救不了庄。
禹自己都舍不得说句重话的宝贝,哪容得下庄放肆的辱骂。
眸冒寒光,戾气横生。
他也不说话,上前就一脚,狠狠踹在庄的胸口。
庄短促的啊声过后,人直接向后飞了出去,横撞在一幢木屋的棱角上,喷出一道红线。
落在地上的庄这回害怕了。
他再怎么嚣张也好,依仗的不过是禹对他的看重。
如果禹把一切都收回去,他庄则什么都不是。
更何况,他也不过是比别人多打了两只猎物。部落里像他这样的雄兽并不少,没了他一个,实在算不上什么大的损失。
这一次,他失算了。
禹的怒气和眼中的杀意,让他浑身发冷。
直到此时,他才对自己的定位有了正确认识。
只是,来得稍晚一些。
禹怒气沉淀,纹丝不动地站在原位,看着他的目光犹如万斤重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样的禹,让他更加恐惧。
他忍着周身的疼痛极力往后缩着,眼睛里的害怕无处遁形。
他瑟缩地盯着禹的大脚,生怕再来一记。那样的话,他会直接死翘翘。为了一时的舒爽失了性命,大大地不值啊。
“庄不顾叶的意愿强要了她,触犯了部落的规矩,理应受到重罚。登,拿我的石斧来,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给叶一个交待。”
禹长身而立,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面目肃然,以一种看待已经濒临死亡的猎物的眼神看着庄,目光犹如千钧,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庄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所过之处在地上留下一条黄线。也不过片刻,这只刚刚还在威风凛凛的雄兽瘫成一堆臭肉,似乎从内到外的崩溃了。
禹很少发火,但部落里的人都知道,他只要发火,后果必定很严重。曾经有一个雄兽因为母兽不从,把母兽打死,禹只一斧就劈下那个人的半边肩膀,后来那个人生生的流血而亡。
这也是部落里没有人敢随便强要母兽的主要原因。
即便雄兽们有喜欢的母兽,但母兽不从的,也不过打几下出出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