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这天,距离禹离开周部落,正好七天整。

  短短七天,傲娇得把人拒之门外多日的元夕,生生品尝了一把什么叫相思如潮。

  想不起来还好,不过是看着夕阳和群山无病呻吟几声或是惆怅几许。

  想起来后再次分别才知道,有情不能相守,该是何等残忍。

  此时她也有点鄙弃自己了。

  做为一个来自后世的人,居然受不了几天的分别,她的感情经过四年的历练,居然更加的脆弱。

  “哎,大清早的你骑马去哪儿?”

  元夕为了不和部落众人纠缠,趁人不备跃上马背扬鞭就要走。庄不知从哪钻出来,一把抓住元夕手中的缰绳,不让她走。

  他就知道首领不可能那么听话,乖乖地留在部落里等着禹回来。

  这几天,她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其实心里是暗潮汹涌。

  所以,他一直特别负责任地暗中跟着她。

  这不,被他逮了个现形。

  “松手,我进山找禹。”元夕愤怒的瞪着圆圆的眸子,威胁似的举了举手中的鞭子,非常明显的威胁着庄。

  抓都抓了,没必要撒谎,实话实说就是了。

  反正她是去寻找自己的雄兽,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不行,禹走时说了让你在这等着。他忙完自己会回来,不让你可哪跑。这里的路你不熟悉,再走丢了没处找你去。”庄拿着鸡毛当令箭,自以为能挡住元夕。

  可元夕天生的不服天朝管,更加不可能把庄的话回事。

  她可是首领,怎么可能让别人做自己的主呀。

  “他让你看着我你就看着我呀,你到底是谁的人?是不是几天没收拾你,就不知道自己归谁管了?”

  “从前是他的,现在是你的。”庄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太好。

  毕竟,这里是周部落,他是宝首领的贴身侍卫,实在应该事事以首领为先。像他这样吃着周部落的饭,却从着夏部落的令的人确实有点不咋地。

  但没办法,他也是为了首领好。

  “这不就结了,我的人必须得听我的,听他的叫做背叛。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背叛。”

  “危险。”庄缩缩脖子,仍然固执地握紧缰绳不肯松手。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是真的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我的武力值你不知道吗?我看你就是听他的,表面上你是我的人,实际上你只听他的,对我一点都不上心。”

  “他是谁啊,能让我听他的。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在这方面他和我的要求一致,我才同意帮他看着你的。我在意的是你好不好?”

  好吧,虽然前半句说的不咋地,但后半句还是很入心的。

  元夕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

  眼见着走不了,元夕小眼珠儿一转,做出一副被感动的样子,“你看看你,把我都要说哭了。那行吧,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就不去了。你让开,我下去。”

  庄警惕的研究主人的神色,谨慎地松开一只手。

  当然,这怪不得他,实在是他家主子肚里花花肠子忒多。

  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主人的道儿,不得不妨。

  “真不去了?”这么听话?有点不敢信呢。

  “嗯,不去了。你躲开,我下来。”

  庄将信将疑地退得远了些,左手仍然固执的抓着马缰。

  元夕从马上爬下来,一把夺过缰绳,在庄愣神的一刹那,动作利落而优美的翻身上马,一声吹哨,纯黑色骏马脱栏而出,瞬时便消失在前方。

  庄苦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乖。

  但是,你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

  捏唇唤来他的枣红快马,随后追了上去。

  早防着你这手儿呢。

  想去夏部落也不是不可以,必须有我陪着才行。

  在庄的陪伴之下,主仆二人很快到达夏部落所在地。

  看门的是任,他远远的看到踏花而来的元夕,欢喜得愣在原地,竟然忘记去报告给禹。

  四年了,他总算又见到她了。

  时光已逝,她却还是当年的样子,和他记忆中的一丝也不差。

  已经成年的任呆呆的站着,本该清澈的目光里全是对她的思念和乍见到她的欢喜。

  元夕把马勒停在任前面一米多远的地方。

  彼时阳光正烈,她眯起眼仔细打理着瘦长的年轻雄兽。

  似曾相识的五官,只是身材拉长了不少。

  她记忆中出现一只总是默默跟在她身后,说要保护她的小小少年。

  四年时光,当年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雄兽。

  “怎么了,任,几年不见,不记得我了?”元夕骑在马上笑问他。

  任从震惊和狂喜中回过神,尚且有些稚嫩的脸蛋挂上羞赦的笑意,眼中闪耀着的光华却在告诉别人,此时的他该有多么开心。

  是啊,有生之年能够再次见到他属意已久的母兽,怎么会不开心!

  “认得,宝,哦首领,我,我这就去告诉禹。”任磕磕巴巴地回答着,眼睛却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

  宝突然出现在眼前,笑呵呵的和他说着话,任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哟,这夏部落换首领了?”庄挑眼眉,脸色不善地质问任。

  任不解地停下脚步,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庄。

  至今任还记得当年宝被庄弄走时,他对庄有多么的憎恶。可禹说了,这些年没有庄宝也活不下来。冲这一点,他愿意原谅庄。

  “没有啊,首领还是禹。”任有些茫然。

  庄扭着比前几年细了不少的老腰,步子很有些妖娆的味道,右手朝着任一指,“亏你还知道没换。宝是禹的母兽,她回自己的家,不能直接进去吗?还要你去报告?你是不是皮痒了,讨打呢?”

  元夕震惊地看着庄。

  此时的他,无论身体、动作还是表情和眼神儿,甚至于说出口的话,尤其那个根本没用人教却拈得无比到位的兰花指,都让她分外熟悉。

  就这茶壶样的造型加上薄嗔带怒的眼神,分明是清宫戏里叱咤后宫的大内总管呐!

  我了个去,从前她没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庄的下巴居然没有胡子,而他从前又粗又黑的皮肤居然好了不止一点点。

  当年那一刀,让夏部落少了只得用的雄兽,却让她多了个贴身太监。

  难不成她居然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宦官的首领?

  又开创一处先河,这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