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岱林一愣,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低声说道:“舅……我说郑少,你的方向麻烦挪到我妹妹那边,谢谢。”
郑术羽跪的方向刚好对着站在他前面的陈岱林,而陈青屏也很不自觉地没凑上来,站在如薇旁边弱弱看着郑术羽。
郑术羽霍然抬头,他死死地看着陈岱林,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陈岱林此刻身上怕是要千疮万孔了。
陈岱林怡然不惧,即便对方是自己未来的舅哥,但他已经触犯到了自己的底线,所以陈岱林绝不能姑息养奸。
他笑盈盈地看向郑术羽,向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郑术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咬牙切齿,慢慢的将方向挪到陈青屏的位置,中间所接触的任何目光他都毫不理会。
“陈小姐,我为我的鲁莽举动向你说声抱歉。”
郑术羽低着头,用平生最大力气使劲说道,他的声线都带着几分颤抖。
陈青屏虽然恼怒他生生推了自己一下,不过见到大哥已经帮她出了气,对方也落得如此颜面尽失的地步,自然也没再得理不饶人。
“起来吧。”
郑术羽一言不发,他默默地直起身子,随后连他老爹都不理,直接对着大门位置跑去。
“你们几个追上去,盯住少爷。”
郑元文担忧地看着儿子的背影,对那几名女子客卿吩咐道。
几人连忙应声而追。
“陈世子,日后希望你莫要在登门了,经此一事,我家婷儿永远不会与你相见!”
郑元文说完对着两位王妃抱了下拳,随后一甩袖子气冲冲地离开了,不管陈岱林对他这番话是什么反应。
不登门就不登门呗,我有窗户爬就好了……陈岱林全然不理会对方的威胁,没人可以阻止得了他们两情相悦,岳父在他眼前也就是个摆设罢了。
陈岱林看向众人,摆摆手笑道:“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闻言如薇冷哼了一声,随后她抱着怀中的青霜剑,同样不吭声地走了。
陈岱林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无奈地咧了咧嘴,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随后他看见众人经过他面前的时候,都用一种“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他,不由得摇头苦笑。
自己这该死的魅力是时候要收敛些了……陈岱林感慨自己真是个招蜂引蝶的祸害。
“青屏,你待在这里做啥?”
陈天立疑惑地询问自家小妹,见她左顾右盼的,就是不回房睡觉。
“哥,你先回去睡吧,我有要事和大哥商量。”
陈青屏轻声回道。
有什么事是我这个亲哥不能听的……陈天立嘴角抽了抽,他觉得自己刚刚白心疼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了。
“哼!”
于是陈天立也学着如薇一样,他幽怨地看了陈岱林一眼,接着也一声不吭地走了。
待得众人都走了过后,陈青屏有点担忧地对陈岱林说道:
“大哥,今天你可是把他们两父子都得罪惨了呀,后面你和郑小姐……”
陈岱林摇了摇头,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大哥只有把握,你未来嫂子她逃不掉的,况且……”
他揉了揉陈青屏的头发,宠溺说道:“虽然他们一个是我未来岳父,一个是未来舅哥,但凭着这个就想欺负到你的头上?想得美!
将来我娶的是婷儿又不是娶他们两个,他们若是识相的还好,若是不识相……哪就来比比看是藩王拳头大还是首辅的拳头大吧。”
闻言陈青屏顿时放下心中的担忧,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大哥办不成的事。
接着她又想起了什么,便面露古怪问道:“哪如薇姐那边……”
“咳咳……天色不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陈岱林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头疼,他连忙把自己妹妹赶回房间去了。
诺大的廊院终于只剩下陈岱林一人了。
其实对于得罪郑家一事,陈岱林心中并没有什么担忧,相反他现在心里却是欢呼雀跃。
因为那个巫族老者给的还身丹确实没有夸大,那枚丹药的确有加速伤势回复的效果!
他在被刘玉用手中长鞭偷袭了一记后,便狼狈逃回了府里,接着在郑术羽带人闯进府里到两位王妃与郑元文对峙的这段时间,他亲身感受着自己身上伤势正在慢慢恢复。
恢复到了他用铜镜都照出了自己后背完好如初的程度,这才轻松写意的走了出来,与郑术羽定下赌约,让他接了自己这所谓的阳谋。
这一切让陈岱林心中对这个世界生起一丝丝敬畏,他觉得自己穿越重生都是件非常离奇古怪的事情,如今又拥有这仿佛夺天地造化的神奇丹药,这个世界当真不能用以前的普通眼光看待。
“盟主啊盟主,你怎么还不派人来刺杀我,如今的我可今非昔比了。”
陈岱林心中自信前所未有的爆棚,他看向远处星空,想起那个自入京后便一直对他心存杀意的幕后黑手,一时竟是有几分期待生起。
别人想杀他,他又何时不想反杀回去?
……
郑术羽回到府里后,不顾任何人的问候,他一路闯进了房间,随后开始发疯似的砸东西,家丁奴婢进来劝都劝不住。
“住手!”
同样面沉似水的郑首辅赶进了郑术羽的房间,及时制止了对方砸下手中的名贵古玩,他沉声喝道:
“你在做什么?惹你生气的是那晋王世子陈岱林,不是这些不会说话的器物,给我放下!”
他恨铁不成钢地继续道:“若你只会找这些器物来发泄,那么你永远都是个失败者!”
郑术羽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后他将手中古玩重重放下,再次低声怒吼了一番,接着便颓然坐下,紧紧地捂住椅子的扶手。
郑首辅见自己儿子听他的劝,倒也没有再多么严厉,因为他知道这种羞辱性极强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受。
“刚刚你爹我不能出声,虽然我是当朝首辅,但他陈岱林的爹怎么说也是一方藩王,事后追究起来,我出声只会吃更大的亏。”
郑元文轻声解释了一番,他希望这样能让自己儿子好受些。
郑术羽依旧是面无表情,良久,他颤抖的身子才渐渐平和,神色也慢慢回复平静,看着他爹郑元文苦涩道:
“爹,我知道的,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那陈岱林他,欺人太甚!”
郑元文摇了摇头,回道:“刚刚你着实冲动了些,中了那小子的奸计。
而且那场赌局在爹看来百害而无一利,即便真的能确认他身上有道鞭痕又如何?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终究只能退让一步的。”
郑术羽垂头不语,他的眼神依旧是仍旧散发着仇恨的光芒。
“爹,大哥,你们去哪里了?”
门外响起郑欣婷匆匆赶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