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您在起点女生众多的现实生活题材的小说中,注意到《沐雨潇湘》,并试着了解她,其实这本书名应该是《沐雨潇湘映清泉》。因为五千字时候签约,没来得及改书名。总觉得有点儿遗憾(作品相关里,有详细解释说明)“沐雨潇湘”只是女主的象形设定,却没有完整的表达出想告诉读者的全部。只好请您继续读下去,了解真正的她,并支持她,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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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鲁西北平原,太阳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虽然不再像正午时分那么炽烈,但是余威仍在,气温依然是蛮高的。
和马坊乡中学红色的院墙一渠之隔,翻滚着滚滚麦浪的田野里,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几位中老年农民在劳作。他们头上都戴着麦秆儿编织的草帽,低头弯腰地在田里忙着活计,偶尔会伸一伸似乎总也伸不直的腰,抬起手,抻住脖子里搭着的已经被汗水浸泡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的毛巾的一头儿,擦一下黝黑的脸庞上那些紧密的皱纹里,似乎总也擦不尽的汗珠儿。
乡中学门口传达室的吕师傅,站在传达室房檐儿下的太阳底儿里,右手拿着一把小铜锤,郑重其事的脸上略微有点儿紧张的意思,时不时地抬起左手,凑近手腕儿,仔细地盯着手腕上的手表仔细核对着时间。
吕师傅什么时候来的乡中学的?不知道,仿佛有了乡中学,就有了传达室;有了传达室,就有了吕师傅。
吕师傅的脸庞和田野里的任何一个农民脸庞的颜色是一样的。算是古铜色?或者是比古铜色更深的黑褐色吧。但是如果吕师傅和一群农民站在一起,吕师傅就一下子跳脱出来,让你却一眼就能看到身材并不高大的他。
农民因为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或轻或重都是会有些弯腰驼背的。但是吕师傅不同,虽然他的脸色同样很黑,但是他的腰杆儿和普通农民不一样,他的腰杆儿时时刻刻都挺得笔直笔直的。
同学们曾私下悄悄议论,吕师傅腰杆之所以如此笔挺,因为他在解放前当过兵,好像还是从黄埔军校毕业的,还当过团长或者其他什么长之类的大官儿,而且他还参加了台儿庄大战,打过日本鬼子的!
每当傍晚时分,吕师傅敲响了放学的钟声后,都会站在传达室门口,夕阳射出的金黄色的光线,笼罩着他挺着笔直的身姿,也照在他笑眯眯的脸庞上。
吕师傅笑眯眯地看着每个孩子叽叽喳喳地从他面前走过,走出校园的大铁门。吕师傅很喜欢孩子,见到每个孩子都是笑眯眯很慈祥的样子。他也爱逗孩子们说话。
记得,有一年夏天,吕师傅在传达室门口晒书,用两张椅子架起一条长木板,木板上摆放着好多好多书,都是我们没见过的线装书。
一群孩子们好奇地围着这一大片线装书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吕师傅挺直腰板儿站在哪里,笑眯眯看着孩子们。
有一个调皮的男孩子趁吕师傅扭头和一个老师说话的功夫,伸出手想抽出一本来看看。哪知道,吕师傅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马上回过头,笑眯眯地说道:
“嗨~不要摸,不要摸,看可以,不能摸。大家都只看不摸,你怎么摸了?你长了两只耳朵吗?”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起来,那个调皮的男孩子,吓得赶紧跑掉了。调皮的男孩子都怕他,不敢和他多说话,何况其他孩子呢?几乎是迎面走过都有绕开的想法,大概因为他的腰杆儿太挺直的缘故吧。
这会儿,吕师傅脸上表情可不像平时一样了,不仅没有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反而是一脸肃穆郑重其事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紧张的样子。看来中考紧张的不仅仅是学生、老师,甚至还传染到了平素淡然、超脱的吕师傅。
只见吕师傅又紧张地看了一眼左手腕的手表,然后抬起头,用探寻的目光,向对面的教室门口看过去。
对面教室门口此时站定了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男人,他是乡中学的胡校长。
这时候,胡校长细长的脑袋也从左手腕上抬起来,然后,抬起头望向传达室,正好和吕师傅望过来的目光相遇,胡校长郑重地向吕师傅点点头,同时挥了挥手。
吕师傅忙挺直了本就笔挺的腰杆儿,举起右手中的小铜锤儿,敲响了挂在老槐树粗大的枝桠上的那口不知道那个朝代铸就的,布满了斑驳的铜锈的铜钟,一下,两下,三下。
“当~当~当~”
随着吕师傅手中铜锤儿起伏,立刻,悠长的钟声回荡在寂静的校园里。林荫路两侧合抱粗的老槐树上栖息的小麻雀们被钟声惊吓到,叽叽喳喳地吵嚷着,慌慌慌张张地拍打着翅膀,扑棱棱飞了起来。
刚才还原本静寂无声的教室立刻嘈杂起来,刚才还奋笔疾书的孩子们,被钟声惊倒,忍不住小声抱怨着:
“啊?时间到了?”
“啊!我还没做完呢。”
......
黑板前讲台上,老师习惯性地用黑板擦背儿敲了敲讲桌,大声说道:
“别说话!都别说话啦!交卷啦!别写啦!都交卷啦!”
教室里响起了桌椅拖动的声音,在着嘈杂声中,同学们有的一脸沮丧,有的则如释重负,整理好书桌儿,陆陆续续地把试卷交到讲台上监考老师的手上。
监考老师盯着陆陆续续来交卷的学生的脸色,脸上的表情也是瞬息万变,阴晴不定。
“当、当、当”这三声悠长的铜钟声,宣布了今年中考的最后一场考试---数学考试结束了。
艾莲随着人流走出考场,拥挤中不知道谁塞到她手心里一张纸条,艾莲打开一看,小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上面端端正正的两个字“加油”。
是谁?她睁大眼睛四下观瞧,周围的同学们,只看到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地翕动着,艾莲发现自己竟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觉得自己仿佛是蜂巢里的一只没有灵魂的小蜜蜂,周围只有“嗡嗡嗡”的轰鸣声。
“艾莲!艾莲!”耳边传来熟悉的脆生生的女高音,把艾莲从神游中拉回现实。
艾莲茫然答应了一声:“嗯。”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自己的死党沈琳在喊自己,便在原地站住了脚。在艾莲站定的同时,一只有力的手捉住了自己的胳膊。
沈琳比艾莲高出半头,嗓门儿也和艾莲低沉软糯的声音不同,沈琳在抓住艾莲胳膊的同时,大嗓门就在艾莲耳边响起来:
“不是说好,考完试一起走吗?你怎么只顾自己走,也不等我?你考的怎么样?都做出来了吗?反正都考完了,现在说也没事儿了。你考的怎么样?”
艾莲停下脚步,看着沈琳,面对着沈琳连珠炮一般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先回答那个问题。艾莲习惯性地上牙轻轻咬住左下唇角儿,娇嗔地看着自己的死党。
沈琳噗嗤一笑,放开了抓住艾莲的手。继续问道:
“你考的怎么样?都做出来了吗?”
艾莲沉吟着:
“前面的都做出来了,就是后面的几个附加题,有一小题好像做的不对,没有把握。”
沈琳听艾莲这么说,原来笑盈盈的脸沉了下来,又忙换了一副笑脸,安慰道:
“没事儿,附加题顶多扣五分。其他题都会做就好。我都蒙着写完了,也不知道对不对。”
艾莲摇摇头,仿佛想甩掉什么似得,额前已经长过眉毛的斜刘海儿在她的大脑门儿上飘了飘,又安稳服帖地归位。
“算了,不想了,反正考完了,等通知吧。走!咱们回家。”
她们找到各自的自行车,在吕师傅微笑的注视中走出了乡中学的大门,踏上了回家的乡间小路。太阳已经坠到西边地平线上,金色的阳光照耀她们身上,把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