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个傀儡在京都,搅动深海水族为己所用,最后,让天下人成为他的奴仆,再打上天庭,统领三界。
做三界魔头是林书清的终终极目标,而林书却是其中最不听话的一个。
“你打算做什么?”
林书默然不语,但尚漠兮知道,他那坚定的眼神中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去管一管这件事。
要怎么管,林书不说,尚漠兮也不打算问。
二人四目相对时,门外来了一人。
正是程立鲲。
程立鲲木着脸,走了进来。
林书淡淡抱拳,行礼,又扫了眼尚漠兮,潇洒地走进了自己的西厢房。
而程立鲲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林书,直到林书关门关窗,他才复又看向躺在椅子上假睡的尚漠兮。
“你就这般要远离我吗?”程立鲲走到她身边,深沉地俯视她。
尚漠兮重重叹口气,起身伸了个懒腰,才将眼神转向这位满脸疲惫,胡子拉碴的程将军。
“呦,程将军再说什么远离,休要胡闹了,我已经是你半个弟媳的身份,若是您有失身份,那可要成为京城笑柄。”
程立鲲攥紧拳头,一记劲风袭来,尚漠兮以为他出拳打自己,微一皱眉间,他击打在她身后的树干上。
簌簌而响的树叶到了初秋,已有落意,这一打有些个弱的已经飘落下来,而他的手似乎嵌入了树干里,动也未动间,血痕顺着树干流淌下来。
尚漠兮对血有一种难得的珍惜,或许与这幅躯体珍贵的血液有关,她赶紧劝道:“将军,何必为难自己,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掌控,相反,很多事情离我们的预期相差太远,所以,对这种常态,将军应该看得开,毕竟你战场杀伐,是个铁血男儿。”
是啊,想想他程立鲲不过十九岁,却统领大军,将三十万敌军逼退回北,这样的铁血男儿怎么可能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前程呢?可是,他程立鲲就是这么没出息,日日夜夜都想着这个女人。
人都说,祖母病了,他是个孝顺的孩子,主动放弃与尚漠兮的婚事让祖母宽心,可又有谁知道他内心的煎熬呢?
曾几何时,他与她是并肩站在这里的,而此时此刻,西厢房李那个叫做林书的男子,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程立鲲,他只是个路人。
程立鲲侧眸,但见他眸色已红,拼命含着眼中的泪珠,就是不肯掉下,许久冷笑道:“你竟然这般看得开吗?我一直以为你在躲避我,但其实不是,你没有躲避我,却是我一直在躲避你的无情。我们的从前竟被你这么轻易的忘记和抛开,我竟然还在幻想,尚漠兮,你说,你说出你的恨,你恨我对你无情,恨我将祖母的心意放在首位。”
程立鲲收回拳头,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地捏紧,似乎在等着她说,我恨你,恨你入骨。
可等来的是,她同情的眼神:“程将军,你该冷静一下,我并不恨你,当然,我也不爱你,对我来说,你和一个普通朋友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我愿意倾听你的心声,但是请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这了,毕竟......”
“你别说了。”程立鲲的眼泪终于从眼角的位置倾泻而下,他摇着头,闭着眼,低声吼着:“就算是恨,你都不肯给我,你别说了,尚漠兮,我受够了,我受够了我自己......”
他只是想在她心上留下一点影像,哪怕没有爱,恨也是好的,起码想起他的时候,尚漠兮能够咬牙切齿的说一句,这个负心汉就是该死,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连恨也没有,这才是可怕的。
程立鲲的手臂慢慢垂下,整个人精神抽离了似的,他迈着虚弱无力的脚步往门口走去。
“程将军!”尚漠兮叫住他,或许在她的心头,她有一丝不忍,于是她提醒道:“程将军该好好休息,至于六皇子,你要小心才是。”
他没有回头,只是肩膀轻微地抖了两下,又向前迈去。似乎也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过了没几天,尚漠兮得到了一个消息。
程家远在乡下的二少爷暴毙而亡。
闲生欢呼雀跃,只有尚漠兮知道,那位暴毙而亡的二少爷死的恐怕没那么简单。
抬眼间,看到林书在浇花。
大大的水壶被他拿在手里,清绝的背影被阳光一照,似乎有些暖意散发出来。
墨香阁的花不好养,除了没有清闲的人去管理之外,很重要的原因是一直被安放在被修补成型的私库,私库少光,又没有水的滋润自然凋败。
林书来了之后,将这些花搬到了房檐下,暖日一照,再加日日浇水,十几盆盈绿的植物增添了墨香阁的葱茏之色。
墨香阁的那个聋哑大婶很喜欢这绿植,每日洒扫之前都要偷偷地看两眼。
今个早上,闲生起的早,做了一桌小菜,几个人还没上桌,尚子茉就敢了进来。
在他舅舅的精心调理下,尚子茉的屁股痊愈,又成了个欢欢跳跳的小人了。
“我来的还真是巧,幸亏没吃饭。”
闲生朝着四小姐努努嘴,像个护食的鸟妈妈伸出翅膀挡住食物:“一共就做了三个人的,你来了,我们都吃不饱。”
尚子茉伸手敲了敲她的头:“小丫头,正经主子还没发话,到是你次次做主,难不成我林书哥哥娶了姐姐,你要做二房?”
闲生气得红了脸,真是后悔前几日挑了那么些的人参鹿茸送给她,早知道,叫这个四小姐多疼几天才解气。
可嘴上却不敢越规矩:“四小姐别取笑奴婢了,我是觉得真不够吃,这样,你们吃,我再去弄点。”
话音刚落,尚子涵却走了进来,见尚漠兮看着尚子茉一副宠溺的微笑,心头酸涩:“姐姐,我给你带了桂花糕,新出炉的。”
本以为送食吃的,总比讨食吃的要受待见,可尚漠兮看到尚子涵,已经转换成了礼貌和客套。
礼貌和客套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谨谨慎。
是啊,尚子涵进来也在找林书,林书去干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