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解救

  “谁都不许从这走出去。”

  来人竟是静和公主。

  静和公主淡淡地扫了一眼卑躬屈膝的小道童,又将目光锁定在林书身上,以及林书后面已经昏迷的尚漠兮身上。

  此时的尚漠兮被林书反手托住,几乎是趴在林书的背上。

  “听闻尚家大小姐风流多情没想到确实有痴情男子为爱献身。可惜,可惜,本宫已经将这里包围了,并且整个牢房都贴上了黄符。”

  静和公主敞开了披风,那身华贵的衣衫也贴满了黄符,同时也显露着她内心的不安。

  林书嘴角的轻笑,隐在面具之后,他微微转身打横抱起尚漠兮,冷冷道:“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困住我。”

  他侧身看了灵猫一眼,对着公主是一副警告的语气:“老道已死,若是再不收拾这猫,这猫怕是要去公主府寻仇。”

  灵猫是有灵性的,刚才听林书说他师傅如今死在公主府,便将目光转向了公主,四目相对间,灵猫朝着公主呲牙。

  静和公主命令小道童收了灵猫,小道童慌张地拿起一侧的笼子,朝着笼子念了一句咒语,那只猫神色柔和下来,然后娜着婀娜的步子从窄窄的栅栏中间钻了过来。

  灵猫走到笼子边时,瞅了一眼公主和林书,林书正看着怀中的女子,即便带着面具,灵猫也能感觉到他胸膛内的心脏温柔地跳动着。

  灵猫的胡子一抖,以最快的速度跳进了牢房中,朝着林书扑去。

  它的钢爪狠狠挂在尚漠兮的胳膊上,不过瞬间它张开大嘴,一口下去咬伤了它的肩胛骨,林书却没来得及阻止,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掌已多了一层红色火焰,火焰猛烈地在他的手掌燃烧,不过一秒握在灵猫的尾巴上,灵猫一痛松了口,林书借势再次将它摔向了墙壁。

  咚的一声,灵猫从石壁滑落,而尾部的火焰很快燃遍全身,很快它成了个烧烤猫。

  火焰并没有将灵猫烧死,只是它浑身光秃秃的如同一只刚出生的小毛猪,抖了抖身上的尘灰,迅速地钻进了牢房之外的笼子里。

  “啪”小道童将笼子关上,呜咽地流了一脸的泪,静和公主咬咬牙,高傲地说着:“本宫现在放你走,但是这个女人归我。”

  “你为何要杀她?因为程立鲲么?”林书一语道破,淡淡的眸光自面具之后看过来,看得静和公主脊背一凉。

  “你难道是尚府的那个妖怪?”静和公主从尚子茉那里听说过林书这个人,可她设计陷害过从未谋面的林书,但是失败了,可是那个林书不是离开京城了吗?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没错,我是个妖怪,但是我从不害人,世间可怕的不是妖怪,是公主这样的两面人。”

  林书抱着尚漠兮渐渐变得透明,在最后一抹影子消失之间,静和公主疯了似的喊着点火把,扔纸符,却不晓得,林书并不害怕这些。

  直到牢房中那个高高的四方小窗传进一句话:‘公主,程将军若是知道你心肠如蛇蝎,你猜猜会怎么样?”

  林书的声音持久回荡,像是公主府院中轻轻涤荡的秋千架,怎么的不肯停下来。

  尚漠兮刚出事的那天,程立鲲要去牢中探望尚子谦,却被守牢人一句: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然后程立鲲就来找公主了,可是她对着他哭,哭自己的害怕和恐惧,把自己伪装成最最良善的美人。

  若是往日,他定要安慰自己,哪怕只有一句半句,可那日,他的眼睛失去了最亮的光彩,行尸走肉般摇着头,难道是看穿了自己伪装的心肠吗?

  尚漠兮被人挟持离开大牢的消息不胫而走,尚家被官府贴了封条。

  公主以一己之力,保了尚家,才有脸到程府做客,她只希望,程立鲲看到她的诚意,二是她对他说,尚漠兮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书带着尚漠兮出了京城。

  夜晚来得格外快,天空中的半月被乌云遮盖,是一片漆黑的夜晚。

  晚风有些凉,林书低头,放在尚漠兮身下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垂下的手,她的手冰得很,像春天垂在房檐下的冰溜子。

  很快,抱着尚漠兮的林书走到了一辆马车前。

  这辆马车是林书进京之前准备的,因为他知道,他要带着林景霞还有她离开京城。

  可如今,景霞死了,她又受了重伤,林书一时迷茫,竟觉得世事可悲。

  尚漠兮被放在马车舒适的羊毛垫子上,然后他打了个响指,便有二十几只萤火虫顺着敞开的车帘钻了进来。

  微弱的光映着她光洁的脸,她的睫毛卷曲修长,鼻子又尖又翘,右侧的脸蛋被猫咬了一口,正在慢慢愈合,他甚至看见,翻开的小小皮肉以极快的速度贴合在一起。

  她的右肩受了伤,他轻轻触碰,却发现有些血渗出来。

  按理说,尚漠兮体内有灰珠庇佑,不会伤的如此深,难道是那灵猫有毒?如果真是这样,鱼族的灰珠必然解不掉天敌的毒。

  可她的脸为何会愈合呢?

  林书吓得冷汗涔涔,扯过边上的被子将她紧紧盖住。

  然后快速地运用内里,趋势马车飞上了云霄。

  过路的乞丐以为飞上天的马车是个错觉,赶紧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只看到有一朵非常大的乌云迅速地向前方游动,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而林书坐在车内静静地瞧着尚漠兮,运动内功,将那部分猫毒锁在她的肩胛骨之外。

  天空的风灌进车内,仰头就可以望见大大的月亮。

  月亮是上弦月,没有了云彩的遮挡,是个黄澄澄的不规则的油饼形状,林书曾听人言,月宫宽广,有玉兔仙女,还有个叫做吴刚的家伙砍树。

  这时,尚漠兮衣衫轻响,林书一低头,发现她的眉头轻轻皱着,看向自己。

  看了好一会儿,她问:“这么长的时间,你去那里了呢?”

  林书记得自己离开她半月有余,哪里是很长时间呢,可是细细算去,终究抵不过切身的感受,明明他也觉得自己离开她好久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