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众人起的格外早。
尚漠兮不知几更,只知道天还没亮,坐了好一会儿任由闲生给她熟悉打扮,外面的鸡才叫了三声。
“闲生啊,我可不可以吃点东西?”尚漠兮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闲生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行,小姐,一会我要紧你的腰带,你吃东西的话,会很难受。何况,你今日是去皇宫,不比寻常百姓家,若是腰比别人粗,会丢脸的。”
尚漠兮表面答应,却趁着闲生找东西的时间,偷拿了一口糕点塞进嘴里,因为她的观点是,腰比水缸粗,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葫芦吞枣似的咽进了肚子里。尚漠兮这一咽,东西就卡在嗓子眼了,憋得她满脸通红,握紧拳头敲打着胸口。
闲生正在对比腰带上放珠子合适还是放玉坠合适,同时,心中对今早上才将衣服送来的裁缝一顿埋怨,忽闻小姐咳嗽个不停,赶忙扔了腰带,给小姐倒了一杯水。
看着小姐咕噜噜地喝水,及梳妆台的碟子中少了一块糕点,不禁耷拉下脑袋,伸手给小姐顺背,语气失望:“小姐啊,叫你别吃,你偏偏忍不住,若是吃你就好好吃吗,给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我给你化的妆都快花了!”
尚漠兮五官纠结地咽了几口水,这才说了句:“嗯,你越来越会教训我了,衣服配饰可弄好了?”
闲生点点头,走到箱子前拿起翡翠色的腰带一并扯过箱子里的钳着珍珠的玉坠。
“这家裁缝店以后咱们可不去了,送衣服送的这么晚,差点误事。”闲生嘟囔着,放下腰带给小姐穿外衣。
这衣服的绣工堪称一绝,尚漠兮看到闲生提着衣服的肩膀服侍自己穿上立马起身摆手:“闲生,穿这么华贵,简直会艳压群芳,我要成为宴会的焦点,那不是抡起胳膊打自己的脸吗?”
闲生看小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伤心地叹了口气:“小姐呀,你放心吧,就这身行头还不如二小姐和三小姐的一半。”
果不其然,尚漠兮穿戴好出了墨香阁遇上了尚子涵和尚子年才知道自己这身再普通不过了。
她们满身华贵,似乎将黑天都给照亮了,尚漠兮这才呼出一口气,发现,闲生给她系的腰带太紧了。
尚子涵依旧是老姿态,只是早起脸色不大好,几乎是阴沉着脸,行走的速度也不快,要后面的尚子年推着走。
“快点吧,二姐,母亲该责怪了。”
尚子年说完,抬眼看到了尚子谦,她与尚子谦素来没有过深的仇怨,只是因为尚子茉一事,被这位姐姐冷着。
“给姐姐请安。”
姐们两个同时见礼,尚漠兮回礼,抬头看去,自己的这身装扮已经被尚子涵打量了个遍。
“姐姐如今这么低调了?”林书在的时候,尚子涵真想与她和解。
但林书离开后,尚子涵除去多了那么一层伤心和惦念,还是从前那个不择手段,任性至极的尚子涵。
“做人要低调。”尚漠兮淡淡回着,并不想与她有口舌之争。
可尚子涵咄咄逼人,似乎要戳到她的心尖:“姐,赏花宴邀请的可是京中世家的姊妹,尚子茉去不成那是她身份低贱,可你就不一样了,若是没有你死去的娘亲,怕是在这京中早就成了流浪狗。”
尚子涵不愿意参加宴会,做什么皇子妃,所以这几天一直憋着一股气,如今看到姐姐更让她想起林书对她的偏爱。
所以,忍不住将怒火发了出去。
“与我这样的低贱之人同席的可是当今老佛爷,若是老佛爷听到你这番话,我想你是否能留个全尸?”
尚漠兮本不愿意和她争高下,只是不屑,不代表自己软弱,可真骑在自己头上拉屎了,总要叫她挪挪屁股换个地方拉。
尚子涵攥着裙子表情微怒:“你……”
“你什么你,若是误了时辰,同样也是罪加一等。”
尚漠兮快速地越过她,往前走去。跟在她后面的闲生斜眼看被呛红了脸的二小姐,嘴角忍不住上扬。
……
三人坐在车内,尚漠兮保持闭目养神的姿势,那两位则捂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表情痛苦。
尚漠兮很庆幸,自己偷吃了一块隔夜糕点。
尚府距离皇宫不过半个时辰,但这一路却缓慢行驶。
想是去皇宫的路出了拥堵。
果不其然,尚漠兮打开车帘,往前一望已经是车水马龙了,尚漠兮刚撂下帘子,就听见个陌生的声音。
“是尚府的马车吗?”
车夫赶紧回应着。
“杂家给你开辟出一条路来,你往前跟着,尚书大人的马车可不能这么靠后。”
马车徐徐开动,尚子年整理尚子涵的衣角,复又看向闭目养神的尚漠兮。
只听她说道:“姐,你的领子有些歪了,我帮你整理一下。”
尚子涵瞪了妹妹一眼。
尚漠兮冷着脸:“不用了。”
尚子年默默低头,许久捏着衣角:“姐,你是因为子茉的事,生我的气吗?我若说这个结果是我向往的,可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相信么?”
尚子年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姐,手背却被尚子涵一打,疼得缩了回来。
“就算是你做的,和她有什么解释的?贱的嘛!”
尚子涵一歪,似乎离妹妹远一点就可以让她看清自己的愠怒神情。
“我是觉得这个家,似乎只有大姐最清明。”尚子年不敢奢望什么了,至于冤枉冯提晓峰那件事,确实让她能够如愿嫁进冯府,可这样不光彩走不是心甘情愿的。她暗中查过所有的下人,却有个李妈妈无故失踪,而这个李妈妈孤家寡人,一走了之后竟是杳无音信了,而这偌大的京城,究竟是谁想要害她呢?
“子年,你行事谨慎……可心机太深早晚要吃亏,未来进了冯府,我希望你能善待子茉,她虽然古灵精怪的,却是个单纯至极的姑娘。”尚漠兮抿抿唇,眸色深了几许,似乎对尚子年极为不放心。
尚子年叹口气,总想着去和人解释自己的想法,谁知,尚府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