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枣子汤

  尚子年风风光光地嫁进了冯府,随后傍晚时分,尚子茉的一抬小轿从尚府偏门抬了进去,坐在里面的尚子年一时五味杂陈。

  除了和冯晓峰在一起的甜蜜之外,她的内心充斥着不安,甚至觉得冯府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公主的眼线,随时准备将她就地正法,偏偏以她弱小而卑微的力量,无可奈何。

  可尚子茉就是尚子茉,她敢于迎接任何一种挑战,这份底气自然来自尚子茉对他们之间感情的自信度。

  所以,她那颗恐惧的心渐渐回归平静,她穿着嫁衣独自坐在房内。

  突然听到身旁的碧玉跑了进来:“小姐,姑爷来了。”

  尚子茉轻笑。

  可她在房间独独坐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等到冯晓峰的人影,难道碧玉在哄她开心吗?

  碧玉也纳闷跑出去一圈,又折返回来。

  “怎么了?”尚子茉揭开盖头,看着一脸失望的碧玉。

  碧玉双手交握很紧张地回话;“小姐,你别生气,姑爷在三小姐那里睡下了。”

  “什么?他......他刚刚不是已经到这了吗?”

  “是啊,小姐,我看着姑爷来的,可我刚刚出去一打听,听说是冯夫人拿着个棍子将姑爷赶回了三小姐那?姑爷喝多了,不会儿把她当成小姐你吧。”

  碧玉捂住嘴吧,发现小姐流出了两行热泪。

  “睡吧。”尚子茉脸朝里合衣躺下,平静的声音中已经喊了一丝沙哑。

  碧玉恩了一声,赶紧给小姐盖被。

  心中却不免想: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尚子茉一夜未睡,第二日早早的起来给婆婆和姐姐请安,却发现冯晓峰没有到场。

  尚子年知道她心中所想:“妹妹,他昨日喝醉了,早早的就睡下来,你别介意。”

  老太婆拉着尚子年的手温柔道;“辛苦你了,娘已经派人到你卧房看了,见了红,希望你早日为我添孙。”

  几乎是晴天霹雳,可那霹雳被尚子茉很好地掩饰在心中,面子上却勉强地笑着。

  尚子年红了脸,很明白昨日之所以发生那一幕,很大的原因是她的婆婆在解酒茶中放了点东西。

  所以才......而实际上,冯晓峰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尚子茉的名字。

  尚子年虽然不愿意与别人一起分享夫君,但她答应过姐姐也答应过冯晓峰,好好照顾子茉,所以她每说一句话都在考虑这丫头的心情。

  “娘,我和三妹会好好照顾晓峰的,娘你放心。”

  冯母听了这话,开始酸尚子茉:“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顾全大局,不像某人仗着自己的姿色就以为是这冯家未来的主母了,不过子年,娘提醒你,很多事情要好奥的考虑考虑,可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别最后被人摆了道道,为他人做了嫁衣。”

  尚子茉灰白着脸,躲在角落像一朵枯萎的花。

  这时,冯晓峰走了进来,脸色同尚子茉一样灰白,他偷偷地去看尚子茉,却发现那丫头勉强地挤出笑容,他的心更加地疼了。

  尚子年都看在眼里,握着母亲的手:“娘,今晚晓峰去子茉那里可好?我想您了,有些体己话要和您说。”

  尚子年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大方到如此程度。

  倒是冯母有些心疼尚子年了,瞪了眼儿子:“新婚大喜,这样的日子却跟死了娘似的。”

  “娘,说什么呢?”

  冯母见儿子有点生气倒笑了。

  “好了,知道你孝顺,我啊已经喝了两个媳妇敬的茶了,你还没吃饭,过来和我一起吃,子茉,去厨房着下人准备吃的东西,还有,过两日,我打算辞退几个下人,你呢多干点活,辛苦辛苦。”

  要不是顾及冯晓峰,尚子茉差点上去撕烂这老婆子的嘴。

  可惜,她现在还不能。

  直到后来,尚子茉还是不明白,尚子年为何替她说话。

  “娘,子茉从未干过那样的粗活,还是算了吧。”尚子年拉着冯母的手,每一个动作对内心煎熬的尚子茉来说都是雷击。

  冯母皮笑肉不笑,趴在子年耳朵边说:“我在给你树立威信,傻丫头。”

  尚子年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四妹:“娘,子茉她一直说会孝顺你。”

  连尚子年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婆婆这么看不上尚子茉。

  冯母叹了口气:“儿子,我话放这,不出三天尚子茉就得出幺蛾子。”

  果然,两天之后,冯母丢的簪子出现在尚子茉的卧房。

  冯晓峰不在家,尚子茉被冯母关进了柴房,尚子年一直求情却遭到了冯母的呵斥。

  冯母以前过的可是穷日子,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对这些金银首饰格外珍惜,如今居然有人敢偷她老太婆的簪子,更别说她最看不上尚子茉那狐狸精似的样子。

  “子年,我这辈子最恨偷东西的人,所以,你不用劝我。”

  尚子年哭了:“母亲,妹妹得晓峰偏爱,若是他知道定然认为我在为难她。”

  “你别这么想,他又不是傻子,从前不了解这丫头,以后慢慢的就看清真面目了。来人呐!”

  冯母一声令下:“给她送一碗枣子汤。”

  连尚子年也不懂,枣子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冯母见身边的婆子幸灾乐祸地端着一碗红通通的汤进去了,嘴角忍不住上扬。

  “娘,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尚子年有点担心。

  “呵呵,对你来说是好东西,对她来说就是要命的东西。”冯母见尚子年惊慌失措的表情,重重地拉过她:“慌什么,人命关天我又不会杀了她。”

  “那这到底是何物?”尚子年抓住冯母的手有些紧张。

  “她喝了之后……”冯母还未说完,就听见柴房里传来了厮打的声音,想是尚子茉不喝那茶,两方扭打了起来。

  可最后,门吱呀一响,两个婆子得意地走了出来,尚子年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瞧见头发散乱的尚子茉满脸泪痕地瞧着自己,同时那双眼中写满了恨意。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尚子年的心猛地一抽,直直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