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漠兮再次敲了敲大鹏君的洞穴。
很快她带着甪端走了进去。
大鹏君正在喝水，秃顶的大鹏君依旧帅气地转头：“何事？”
尚漠兮朝着他跪下来：“大鹏仙人，您见多识广，林书是我所爱之人，他以自己的精元化做了我的手臂，所以你说我的心是极纯的阴阳之心。”
大鹏君展颜一笑：“不要步我的后尘。”
说完，继续喝他的水。
尚漠兮的手指一寸寸冷下去。
本以为大鹏仙君见多识广会有办法，将林书救回，如今看来他所知道的也只是他曾经走过的魔路。
这一关，别说她自己了，就是林书也不会同意。
所以，林书再也回不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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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春季，京城的天气便日日好转，忽一日开窗，才发觉，不知何时，春色已经在那树梢，草地绿了一片。
尚子涵坐在屋中品茶。
尚子年身着妇人装，在绣一只团扇。
“姐，你当真不嫁？可是？”
春寒料峭，尚子涵“啪”地关了窗，转头去看妹妹，也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妹妹的脸蛋渐渐丰腴起来。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小腹渐渐隆起，每次从升了官的夫家回来，都能喜笑颜开。
“我为什么要嫁？我又不喜欢他？”尚子涵眼观鼻鼻观心，观到心的位置就能想起林书，想起三皇子付禀深。
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处境如何，是否快乐。
“可是，二皇子是皇帝，能降下身段和你求婚，这是史无前例！”
原来是当今皇帝和尚子涵求的亲，尚子年继续道：“姐，我记得从前你最是哈哈哈爱慕虚荣了，现下有个做皇后到处耀武扬威的机会，心怎么就冷了呢？”
尚子涵瞪了她一眼刚想说：你怎么不挑个位高权重的夫君嫁了，偏偏要找个几乎是贫民的段晓峰呢？
考虑她是孕妇，尚子年闭嘴，是一种答复：“我都和爹说了，若是再逼我我便出家去，到了庙里，哪里还有这些烦心事？”
“小姐小姐，快出来……大小姐回来了？”门外有丫头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着。
尚子涵和尚子年对视了一眼，只见尚子年立刻扔下手中的活计，拉着姐姐出了院子，被丫鬟引到了父亲的院中。
二人走在门口，但见身着白衣的尚漠兮，眉目较之从前更为俊秀，身姿更为飘逸。
她就站在院中，侧脸清秀地望着尚华庭。
“父亲。”
尚华庭老泪纵横，重重地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屋去，进屋去。”
那声音也苍老了几分，想来，新帝当政，他挨了不少累吧。
“姐，真是你。”尚子年几步走上前，静静地望着她。
尚漠兮朝着她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在了子年肚子上：“恭喜……”
尚子年摸着肚子一脸的幸福，可是转瞬之间，她的神色又暗淡下去了。
她想到了尚子茉，姐姐之前特意叮嘱自己要好好照顾子茉的。
尚漠兮没看到她的后一种表情，随着父亲进了书房。
尚漠兮也是第一次来父亲的书房，靠着左侧墙的书架子上摆满了各色书籍，特别是齐人之高的那个位置摆着几本佛学。
当今的大梁，佛道盛行，人人都进入了修行状态。这是林书的功劳。
“子谦，别走了，你的院子一直空着呢？”尚华庭又看了看两个女儿：“子年念叨你好几次了。”
尚漠兮朝着尚子年笑了笑，又见尚子涵将自己盯得紧，心中知晓她的心思。
“爹，子茉她？”
尚子茉害死了闲生，又做了那么多对自己不利的事，她本该是恨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她也恨不起来了。
尚华庭半低着头，摇头叹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尚子年却说：“姐，是我对不住你，没有看好她。”
“她到底怎么了？”
尚漠兮没想到是尚子涵在回答她：“她做的事可多了，我妹妹本怀过一个孩子，她知道后冲撞上来致使她流产，养了两个月才算好转，后来她又设计陷害想要杀死冯母，被抓了个现行，冯母将她打残废了，要不是妹妹拦着，子茉怕是早就被打死了。所以，妹妹，你有什么可愧疚的，终究是她太过狠毒，才导致自己有这个下场。我听公主身边的老人说，子茉这丫头以前偷偷往公主府跑过几回，姐姐你在公主出的那事情，怕是与她也脱不了干系，看着单单纯纯的一个小姑娘，却能做出这些肮脏事，可不就是家门不幸。”
尚子茉那样一个人能做出这些事，一点也不奇怪。而她有今日之果，一点也不冤。
“那冯晓峰？”尚漠兮问。
尚子年半低着头，还是尚子涵继续回答：“冯晓峰又不是傻子，一回两回的被骗，总有精明的那天。好在，他不糊涂，对姐姐极好。”
“那程将军呢？”
“程立鲲出家了。”尚子涵有些叹息：“公主死了之后，没多久他就出家了，听说他都快成为方丈了。”
尚子涵忍不住笑：这人到哪里都能当官。
“子谦，你母亲这两日病了，在床上躺着，你呆几日，等她病好了，咱们一家到郊外踏青可好？”尚华庭颇有些希冀地说。
望着父亲那张皱纹恒生的脸，尚漠兮不忍拒绝，点点道：“父亲，我这几日确实打算住在这。”
尚华庭没儿子，女儿一个个都会嫁出去，难免有些忧伤，然而他隐忍克制地点点头，不想叫女儿为他操心。
“好，我叫厨房弄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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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条街叫做玲珑巷，尚漠兮站在一处整洁的大门前，轻轻拍了拍门。
很快，有个穿着素朴的少年小哥开了门，露出个脑袋：“你找谁？”
尚漠兮笑道：“我找你家小姐，相宜。”
“我们家没有叫相宜的小姐，你找错门了！”那少年纳闷地看着她。
尚漠兮退了几步，抬眼瞧着上面写的门牌号，确认没错啊，又问：“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去年突然从外面回来的……”
“哦，但是，我们家小姐不叫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