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以公主重病为由,取消了与努族的和亲,为表诚意,林书命冶炼方面的匠人去努国教授冶炼技术。
林书先后接到了努族七皇子三封慰问书,均是询问关于公主身体的内容。
林书将这些信一并交于公主府上。
公主看也不看,命人搬来了炭盆,将那厚厚的信件完整无缺地扔进了火炭里,火舌在一瞬间舔舐着充满情谊的书信,似乎下定了决心将其覆灭。
忘着那凶猛的火势,静和公主嘴角轻牵,笑到:“癞蛤蟆吃天鹅肉。来人呐,本宫的衣服可准备好了?”
即可有下人将一身白衣端了上来,细细看去,那白衣的褶皱间竟有金线萦绕其间。
江南最有名的秀坊一年只做十身衣裳,每一身都价值不菲,其中的两身便是为静和公主而做。
“小姐,这件衣服您一直舍不得穿,今天......是要去程将军府上吧。”小丫头瞧着公主高兴,忍不住哄了两句。
果然,公主高兴地点点头,指明她跟着。
公主身段窈窕,皮肤细腻,白衣穿在身上如同仙子下凡,加上她今日睡眠香甜,真真的是从画上走下来的。
不同往日,静和公主今日坐了马车,到了程府。
程府的门口站了很多人,为首的是程立鲲和母亲程凌氏。
公主掀开帘子,见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身侧的丫鬟拿起披风,静和公主摇摇头,大方地走了下去。
程夫人朝着儿子使眼色,程立鲲即刻从丫鬟手中接过披风,走到了公主身边。
他没有说客气的话,快速地将披风搭在公主肩上,便随着大家齐齐给公主下跪。
静和公主赶紧扶起程夫人:“夫人,千万不要做此大礼,将来.........”
公主还有女儿家的矜持,将那句一家人咽回了肚子里,一张小脸红成了苹果。
未来的儿媳不端架子,为人和气,程夫人自然高兴。
想到府中的老夫人,不免补充道:
“老妇夫人身子不大好,托我和你说,你别介意。”
静和公主摇摇头:“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应该是我去探望老妇人才对。”
程氏见公主这么和气瞪了一眼儿子:“立鲲,愣着干嘛?还不把公主请进去?”
说完,已经是牵着公主的手,又拽着儿子往院里走。
刚迈过了门槛,程夫人像条泥鳅似的,滑到了人群后。
前面的空间只留给二人。
“程哥哥,你最近可好?”静和公主斜眼看他,眼神明媚如桃花。
程立鲲点点头,神情依旧木讷。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爬树给我摘过苹果,那苹果可甜了。”
两人不知怎么,就走了了后园。
程府后园的那颗苹果树还在,入了冬,苹果树自然枯萎了。似乎就像那些遥远的记忆,明明历历在目,可伸手怎么都触碰不到。
“就是这棵树。”静和公主惊喜道。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公主?”程立鲲望着面前小女孩的背影,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可你就是在深深地吸引着我,程哥哥,难道从小到大,你对我一点情意也无?”
静和没有回头,静静地看着苹果树,似乎这话也是对苹果树说的。
“我.........似乎也不是一点情意也无?“
静和转身,看到他一身藏青色的束腰衣,以憨憨地姿态站在那里,断断续续的雪花如羽毛般轻盈地落在他身上。
“可是,我对你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情意。”程立鲲似乎想和她划清界限,却没料到她依旧温柔的姿态。
“程哥哥,我这个人怎的就那么不讨你喜欢?”
男人大抵受不了那副娇俏的小女儿神态,所以程立鲲的眉眼低向别处,有些禁不住诱惑似的。
静和公主一身白衣,外面的披风也是浅浅的白,不知道是抹了什么香粉,身上的味道浅浅的,却足够深刻地进如他的身体。
她走到他的对面,抬头看他清俊的眉眼,手指勾住他的衣衫,浅浅地问:“我究竟哪里不好?”
程立鲲终于忍不住迎上她温柔的眼睛,望着那眼睛,看了好一会,他说道:“你很好。”
静和抿了抿唇,知道他又进入了幻境,可忍不住欣喜若狂:“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与灵猫血融之后,她的眼睛有一股特殊的魅力,只要她想,就可以得到他的喜欢。
即使,他是被自己致幻,也好过他的冷漠。
程立鲲抱住她小小的腰身,在她耳边说着情话,而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子谦的名字。
“子谦,我喜欢你,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静和的心被扎了一下。可她却坚定地说:“我是静和,你要娶的妻子呀?”
程立鲲摇摇头,只是笑,然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远方的程夫人砸吧砸吧嘴:“现在的年轻人能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真是值得赞叹啊。”
她投去羡慕的眼神,同时也感到幸福,替儿子,替自己遇上这么知礼的儿媳妇。
“夫人,老太太醒了,叫您带公主过去呢?”
程夫人应了声,挥着手帕:“鲲儿,你祖母叫你。”
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老太太的暖阁,暖阁火烧的旺,进去就有热气扑进来。
众人卸下了披风,两个婆子引着公主夫人走进了程家老太太的卧房。
程家老太太的病情反反复复,可面容依旧丝丝不乱,似乎下定决心对抗病魔。
但终究是老了,病的又重,连段青岩也无能为力了,所以,程府已经暗暗准备着丧事。
自打程老太太知道孙儿与公主的婚事,心情好了许多,竟叫大媳妇撤掉暗中准备的丧事,说不吉利,直言自己怎么都能挨到孙子成亲。
“老臣参见公主了。”
静和公主赶紧蹲下身去,抚住老太太的肩膀:“祖母,快别多礼,我是晚辈,受不得。”
老太太瞧着眼前这个粉嘟嘟的美人,心里乐开了花,抓住了她娇嫩的小手,轻轻抚摸:“孩子,我有一对凤镯子,是老物件了,你不嫌弃的话就送你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