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双胞胎姐妹的诡计

  迟春院在尚府东南角,院内夏花灿烂,几个年轻的下人跪在石板地上,低声哭泣。

  “这砚台是三皇子送我的,你居然给打碎了,看我不把你的嘴巴撕烂!”

  尚子涵眉目狰狞给了丫鬟一个耳光。

  “二姐,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凝香也不是故意的!”

  尚子年声音怯懦地看着姐姐,又皱着眉看了眼歪在地上抽气哭着的凝香。

  尚子涵指着另外两个丫鬟:“你们和她一起打扫卫生,是同样的失职,都给跪着,谁也别起来。”

  那两个丫鬟原来是尚子谦院子里的,主子一死,立马投靠了尚家双胞胎姐妹,谁知,这两位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好的,动不动就打骂,而尚子谦回来之后,性格大大改观,倒成了下人们争相去的地方。

  “姐。?”?尚子年给姐姐倒了杯茶,尚子涵不喝。

  “子年,我问你,你心上的人到底是谁?”尚子涵盯紧了她的眼睛。

  尚子年低垂着眉眼,不敢说话。

  “你也喜欢程将军?”

  尚子年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不喜欢他,我……”

  磕磕巴巴地想了半天,尚子年终于下定决心:”我喜欢冯晓峰。”

  “什么?你,你居然喜欢四妹妹的未婚夫?”

  冯晓峰在翰林院任一闲职,为人也是个绣花枕头,空有一副俊朗的外貌,可家世清寒,朝中没有任何依靠,怎么能够成为尚家嫡女的夫君,最重要的是冯晓峰是父亲为四妹妹选定的未婚夫,总不能不能自降身段去乞食吧。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

  “你别妄自菲薄,冯晓峰不适合你,还是听母亲的,要么嫁给三皇子要么嫁给六皇子,以你我二人的容貌和手段还对付不了他们?”

  尚子涵眯眯眼,蔑视地扫了妹妹一眼:“若是母亲知道这件事,必定大发雷霆。”

  看到妹妹那惊慌失措的表情,尚子涵继续讥讽道:“你放心,这件事你我都烂在肚子里,不过你要真正的放下冯晓峰,心思用在那二位身上。我可不希望有个嫁入寒门的妹妹。”

  妹妹身后的铜镜照射着自己姣好精致的面容,尚子涵得意道:“我也是为你好,想想日后,京中贵族聚在一起的时候,若你只是一个芝麻小官的妻子,这脸面可往哪里放,若是四妹妹知道还不笑话你。”

  尚子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竟是不知道如何作答。

  姐姐的话虽然尖酸刻薄,可也是大实话,尚子年正在沉思,却被姐姐抓住了手腕,只听姐姐说道:“妹妹,你认为咱们这位大姐回来可真是与从前不同了?”

  尚子年摇摇头:“我也瞧不准,毕竟咱们不是与她日日相对。”

  尚子涵哼笑了声:“依我看,是变本加厉的狠,现在居然玩起吊人口味的把戏了,不知道程哥哥会不会被她给骗住。”

  尚子年知道姐姐指的是,昨日程将军派人来接子谦姐姐去谦亭的事,原来,子谦姐姐对程将军是欲擒故纵?

  “子年,你看这个是什么?”

  尚子年一瞧,亲姐姐手里是一把雪亮的短匕。

  于是很疑惑地瞧着她。

  “凝香不是打翻了砚台吗,我交办给她一件事,做好了,自然没有惩罚,若是做不好,哼哼……”

  尚子涵一脸的坏样。

  子年心中腹诽,一个被你偷来的砚台,宝贝似的。

  姐姐原来最中意的可不是程将军,而是三皇子付禀深,子谦姐姐知道后一直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自己这位姐姐也是个拗性子,下决心要把程将军抢过来气她不可。

  这哪里又是什么爱情呢?

  尚子涵凑到尚子年耳边,说了几句话。

  吓得她捂住嘴巴,惊鄂兮望着姐姐:“我们送珠串人家都不要,你却赶着凑上去找死么?姐姐,别玩火了。”

  尚子涵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没听说过荆轲刺秦吗?”

  “何况凝香一家子都攥在我的手里,出了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尚子年想要说话,却被姐姐喝止了:“算了,你一向胆小,成不了大事,这种事你就当不知道的好。”

  墨香阁。

  尚漠兮刚刚洗过澡,闲生将一条三尺长的围巾给小姐围了个严实。

  然后又捡了一条白围巾去擦小姐那头又黑又亮的头发。

  小姐的头发可真好,闲生手上仔细擦着,却听到小姐口里问:“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有下落?”

  闲生摇头:“小姐,郭员自那日去了狱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尚漠兮点头,知道自己出了狱,郭员必定狡兔三窟。

  郭员一定不知道自己找他不是为了私仇,是为了给郭老太太一个说法。

  “小姐,我近日听说,昨日程将军和大人在潮州路那面说了好一阵子话,想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

  “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说真的,小姐,程将军若真是痴心一片,对你又何尝不是好事,你们可以单独择一个院子生活呀。”

  闲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小姐。

  尚漠兮摇摇头,看着铜镜中闲生的眼睛:“闲生,你还不懂,我们可以搬出去,但是日久之后,我们之间爱不如初,而他背后的家族都是他的血亲,几句软话就可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血浓于水这句话一点不假,若是他父母低下姿态求他回家,他问我的意见,你说我是回还是不回。若是不回,那我就是冷血动物,不顾双亲,他心里必定愧疚,若是回呢,程家上下那些看不上的我岂不是把我当成了圈中之羊,我活的还是一样累。”

  从前的尚子谦虽然霸道,可口中哪里有这些道理,闲哼生感叹道:“小姐,终究是长大了。”

  “亭光,亭光,姥爷从宫里带回的芙蓉糕,吩咐各院去取呢。”

  喊了半天,却不见亭光答应。

  闲生猜测,亭光定是偷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