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峰今日受爹爹邀请来尚府做客,其实很重要的原因是尚书大人知道冯晓峰与段青岩关系要好,所以请他来劝劝段青岩入太医院。
没想到冯晓峰直奔迟春院尚子年的闺房。
当时的尚子年穿着襦衣,看到冯晓峰进来,尖叫出声,引了下人进来。
尚漠兮冷笑,迟春院为何一个当差的也没有留下?反倒是让个外男横冲直入。
尚子年还是对冯大人动了手,且是以这般不堪的姿态让他服软,不知道日后二人相对之时,尚子年可会尴尬惭愧。
不过这其中也看出尚子年对他用情至深。因为,以名节做赌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过了一会儿,尚子茉开了窗。
那张小脸在一个上午的时间内憔悴了不少,眼神也暗淡无光,抬头望着自己的时候,终究没忍住眼泪。
“姐,我该怎么办?”
尚漠兮朝她摆摆手:“开门。”
尚子茉点头,便有婆子出来开门。
尚漠兮从梯子上跳下去,拉着闲生就往院子里进。
“尚子茉,我问你还要不要冯晓峰。”
尚子茉几乎没有迟疑地点头,缓而又摇头:“如今他看了二姐的身子,势必要娶二姐回家。”
“那若是娶进门,你还嫁吗?”
尚漠兮继续问。
“虽说我与冯公子是指婚,可我们情投意合,我不想无他分开。”
“那就过去争。”
尚漠兮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看开了太多,可此时此刻竟然怂恿她去争,因为她不想看自己这个妹妹为情所困,一蹶不振。
尚子茉本就是个机灵人,一听这话,似乎觉得自己在家窝着像个窝囊废,如果这时候不去争取,生米煮成熟饭,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迅速坐到梳妆台前,叫丫鬟给她梳洗打扮。
不一会儿,尚子茉带着姐姐和几个丫鬟来到了迟春院。
迟春院有两个婆子把手,见到这些人坚持自己只是个守门的,不让她们进去。
闲生一个眼色,几个丫鬟上前将两个婆子制住。
两个婆子也不是吃素的,高声含着:“大小姐和四小姐来了,大小姐和四小姐来了!”
尚漠兮拉着尚子茉往里走,刚迈上台阶,房门便被人打开。
大夫人大概是哭过,红着眼,看着她们,形容凄楚,不能自己,同时,那看着尚子茉的眼睛,似乎是充满了恨意。
尚漠兮知道,大夫人对尚子年另有安排,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丢脸的事,可她恨尚子茉,大概是因为冯晓峰的对她的坚持。
果不其然,冯晓峰坚持娶尚子茉,看到尚子茉进来,他先是一惊,又重重低头,惭愧至极。
尚子茉问他:“冯公子,我且问你一句,你进这迟春院到底是误闯还是自愿。”
尚子茉不去逼问尚子年的阴谋,因为她知道就算把尚子年肮脏的心抛出来,冯晓峰还是要娶她。
尚子茉对那个不感兴趣,相反,她只想知道,冯晓峰对尚子年究竟有何情感。
“子茉,你知道我的心,我对你二姐并没有男女之意。”
冯晓峰眼睛闪出泪花,似乎是想求得尚子茉的原谅。
而坐在一边披着外衣裹身的尚子年哭成了泪人。
尚华庭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看了眼两个受伤的女儿,又瞧了瞧妾氏段青玉。
段青玉抱着猫朝尚子茉使眼色,看到女儿不理自己只好朝着尚书大人有礼道:“老爷,既然冯公子和子年发生了这样的事,求老爷为子茉令寻夫君。”
尚子茉摇头,跑到母亲身边,朝着父亲跪下:“爹,这是您为女儿选定的夫君。女儿非他不嫁,既然子年姐姐被冯公子看了身子,那我愿意她嫁进来。”
大夫人知道尚子年的意思,打断她的话继续道:“老爷,子年是嫡女,不可能以妾氏的身份嫁给冯公子,若是要嫁,也要以正房夫人的身份嫁进去。”
“那不可能!”
说话的是一向柔和的段氏。
平时段氏很看不上大夫人,但对其总体是恭敬客气,只要不触犯自己的利益,她着实懒得理这位执掌中馈的一家女主。
可今个,她们拉屎都拉在自己头上了,总不能笑咪咪地抓进嘴巴里一吃。
欺人太甚,休想。
“老爷,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想这迟春院总要有几个婆子把手的,可冯大人却能一路畅通的走进来,且正好看了子年的身子。这其中,冯大人遭人算计,若是传出去咱们尚家的脸面何在?”
“脸面?段妹妹,我记得尚府的脸面早就丢光了!”
大夫人语出惊人,惹了尚华庭一个白眼。
尚漠兮语气中正:“大娘,现在是议论正事,不是旁敲侧击,你死我活的时候。”
被一个遭人鄙夷的嫡女贬述,实在丢脸,可刚刚是自己挑起的事端,又怪得了谁?
还是尚子涵给冯氏解围:“娘,一时情急,姐姐你别怪,谁摊上这样的事都不好过。”
尚华庭这才发话:“子年,爹再问你一遍,你是否愿意嫁给冯公子?”
尚子年哭成了泪人,听了爹爹这话,使劲点头,起身恭敬:“爹,孩儿愿意嫁给冯公子!”
“好,若是愿意……那就嫁给冯公子做妾氏吧,总不能越过小四去。”
尚华庭的决定,可以说一石击起千层浪。
大夫人心有不甘,嫁了心疼,不嫁又丢脸。
段氏本想为女儿另寻亲事,可惜自己女儿一根筋,认准了冯晓峰不撒手。同时,她又充满了担忧,尚子年性格内向只会蔫坏,以子茉爽朗的性格怎么对付她呢?
冯晓峰却开了口,朝着尚子年拱手:“子年姑娘,在下位卑,您是尚府嫡女实在难承其重,在下愿意自毁双眼,以证清白。”
话落,冯晓峰拿起桌案上的瓷盘,摔碎了,割眼。
下人们去阻止,却发现他的眼皮已经流了太多的血。
而他口中喃喃自语:“子茉对不起,我不想让你伤心。”
冯晓峰对她竟用情至深到如此程度。
尚子茉捂着眼睛,哭成了泪人,而尚子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