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尚家老爷

  闲生握着手中的伤,泄了气似的,低着头等着小姐发落。

  亭光哭花了装:“小姐,闲生上来就打了奴婢几耳光,奴婢安分守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尚漠兮瞧着亭光肿高的半张脸,冷冷地对着闲生道:“闲生,道歉!”

  闲生震惊地看着尚漠兮,又看了看得意的亭生,咬牙道:“小姐,是她先.......”

  尚漠兮生了气,一双眼睛几乎立起来:“我不管什么原因,闲生,既然你先动手打人,就是你不对。”

  闲生委屈无处说,可也不想违背小姐,那么多的苦都吃了,道个歉又怎么了?

  “对不起?”

  亭光侧着耳朵:“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对不起!”

  闲生声音大了点。

  亭光依旧不满意,凑过去看着她的脸:“小姐,我这脸疼,可怎么办?”

  亭光认准了,尚子谦比从前懦弱,就算依旧厉害又怎么样,终究是逃不脱夫人的手掌心,自己可是夫人的心腹,在这就是要给她尚子谦添堵的。

  尚漠兮冷着脸看亭光:“你的意思,是你的脸不对称?闲生....”

  尚漠兮唤了一声,闲生傻了似的应了声,心中腹诽,小姐这是人格分裂,还是怎么着,一会让道歉,一会让出手的。

  亭光赶快接了话:“小姐,我只是觉得闲生不真诚?”

  尚漠兮复又看向闲生,闲生这回可乖乖的了:“亭光姐姐,对不起,刚才不该打你的。”

  亭光抖了下脸,见好就收。

  “既然,闲生受了伤,亭光就安排一下洗衣服的事!闲生过来.......”

  尚漠兮冷冷地转身,重新坐到了床上。

  闲生忍着疼,跟了进来。

  “遇事不要冲动,闲生,和我躺一会。”

  闲生恐慌,自己一个丫头怎么能和小姐躺在一起呢?这不和规矩。

  看出闲生的心思,尚漠兮只好假装生气:“快点,你知道小姐我的脾气。”

  对,小姐的脾气暴,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不能违背,闲生听话地躺了下去,就在闲生的头要挨到枕头的时候,尚漠兮伸出手掌抓住了她的后脑,闲生感觉一股温流涌进了皮肤里,随着那股温流,闲生的后脑的疼痛淡了下去,直到没有任何疼痛的知觉。

  看着闲生震惊的眼神,尚漠兮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嘘,别说话,人死而复生总需要一些本事,我得了一本秘籍,可以给你疗伤。”

  尚漠兮侧着脸,明明就是从前的样子,可闲生就是觉得陌生,哪里陌生又说不出来。

  小姐说武功秘籍,闲生很感兴趣:“小姐,是我们从前一起看的话本子说的秘籍么?”

  尚漠兮点点头:“闲生,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冲动做事,因为后果有时候是我们承担不起的........”

  闲生累极了,小姐说完这话,已是眼皮一合,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而小姐已不知去向,再看手掌,烂乎乎的烫伤也消失不见。

  难道,刚刚只是做了一场梦?闲生掐了掐自己,哎呦一声叫出了声。

  “喜欢自虐么?”

  是小姐的声音,闲生回头,见小姐端着个方盘,盘内放着两只冒着热气的碗。

  “小姐。”闲生一激动,掉下了床,急忙起身迎着小姐,五官纠结,抢过尚漠兮手中的方盘:“小姐,你怎么不叫醒奴婢?”

  尚漠兮耸耸肩:“你睡得像一头懒猫。我怎么忍心叫你。”

  闲生很恐惧,可她家小姐和颜悦色,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闲生自责:“小姐,你回到尚府,就应该像从前一样,这样才不会有人欺负你。”

  尚漠兮一屁股坐下,指着旁边的凳子:“你也坐啊,你不用怕,亭光洗衣服呢,半会都不会进来,就算进来了,也要顾及我,不敢给你脸色。”

  闲生哪里是怕亭光,而是顾及小姐:“小姐,你从前....”

  尚漠兮打断她:“闲生,不要提从前了,从前的我已经死了,今后的我还在路上,当下的我才是真的我,坐下吃粥,不听主子安排才叫忤逆!”

  闲生坐下吃粥,吃的小心翼翼,抬眼见到门外有一高瘦人影,正是尚华庭尚老爷,哪里还敢坐?

  起身迎了出去,尚漠兮自然也起身。

  尚华庭个子较高,身量较瘦,走路也潇洒自如,比一般的官府中人多了一股清流和儒雅。

  他下巴一溜黑胡须,眉毛粗黑,一双眼睛生的极是好看,尚漠兮自是第一次见原主的父亲,但可以肯定的是,尚子嫌的长相得了这个长相俊俏的男人真传,那么她的母亲又是何等姿色呢?

  尚漠兮很有礼节地问安,尚华庭凝视了好一会儿:“都说你和从前不一样了,看来是真的,从前你见着我,撒娇耍横,如今.......”

  尚老爷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女儿的懂事暗自庆幸,一方面女儿和自己有了距离,不觉生出一股生疏感。

  尚漠兮挽住尚华庭的胳膊,尽量学着原主:“爹,你是在笑话女儿么?”

  尚华庭的眼泪就下来了:“这才是我女儿。”

  闲生很有眼色地递上个热手巾,尚老爷一接,温温热热地敷在眼睛上遮眼泪。

  “谦儿,我知道你私库里没了好些东西,明个,爹给你找一些。”

  院中,几个小厮正在收拾残局,尚漠兮不禁笑道:“那就有劳父亲了。”

  她自然是不喜欢那些东西的,可不能拂了老头的面子,毕竟要让他的爱女之心有的放矢。

  “你们就吃这个?”

  尚华庭看到原木桌上放着两只白碗,碗内只有白粥,墨香阁的下人们是怎么当的,想着已是狠了脸色对着闲生。

  闲生跪下,尚漠兮却赶忙扶起了她:“爹,我大病初愈,哪里想吃什么好东西,何况您应该尝尝女儿的粥做的如何?”

  尚漠兮用瓷勺舀了一下,递到尚华庭嘴边:“爹你尝尝。”

  也不等尚华庭反应,一只勺子半插进他嘴里,白粥甜中带咸,似乎还有一股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