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落下美好而自然的阴影,如幻如梦。
穆扶风笑着道:“你是叫子谦吧。”
陌子谦点了点头。
穆扶风道:“你想学习射箭吗,我可以教你。”
第一次有人争取陌子谦的意见,询问他的想法,不是硬塞到他的手上,逼着他做好,而是温柔的问他想不想。
从很小的时候陌子谦便对周围的一切东西失去了兴趣,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没有自己的欲望,又或者说,是被陌映寒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陌子谦第一次想要学习射箭,并且有一种想要做好一件事情的欲望。
陌子谦点了点头。
穆扶风便很耐心仔细地给陌子谦讲解要领和技巧,就算陌子谦没做好,穆扶风也只是鼓励安慰他,“做不好是很正常的,怎么可能一次就做好呢,都是要付出努力,不断地练习,最后才有好的结果的。”
穆扶风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陌子谦暗无天日的生活。
一直到太阳下山,穆扶风都很耐心地教陌子谦,直到一人喊道:“扶风,回去了。”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陌子谦的身上。
穆扶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你以后要是还想学射箭,就在这里找我,我每日都会来这里练习的。”
陌子谦看着穆扶风的背影,心里矛盾至极,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偏偏是你呢。为自己带来童年噩梦的是你,为自己带来曙光的也是你,陌子谦只得感叹,上天总是爱和自己开玩笑。
晚上睡觉的时候,陌子谦总会梦到穆扶风,这个带着自己来到光明世界的女孩,她浑身散发着光,照耀这陌子谦,可是光突然变成了一颗颗薄刺,扎在陌子谦的身上,不停地有人叫女孩的名字,“扶风……扶风……”
这声音宛若刀一般插在陌子谦的身上,陌子谦似是承受不住疼痛,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从那时起,陌子谦每天都会去长右山,不过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个女孩。陌子谦很想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陌子谦只能在暗处看着女孩的一举一动,看着女孩惬意开心地活在光下,只是自己不能再像第一次一样,也身处光亮之中,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陌子谦从小便已经习惯了黑暗。
可陌子谦本可以忍受黑暗,若他不曾见过太阳,而穆扶风便是这颗太阳。
浑身阴暗的陌子谦极度自卑,没用勇气走到穆扶风的身旁,也没有办法面对穆扶风身上的光亮,亮的陌子谦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直到有一次陌子谦突然遇到了一个二等妖物,可陌子谦哪里应付的过来,就在生死之际,一枚羽箭刺穿了二等妖物的心脏,穆扶风跑到了陌子谦的身边,将陌子谦扶了起来道:“子谦,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陌子谦没想到穆扶风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在穆扶风朝陌子谦微笑的那一刻,一切的纠结与矛盾都被笑容融化了。
陌子谦也冲穆扶风笑道:“小风姐姐,是我呀。”
从此之后,两人便经常一起练剑,猎妖。
恐怕也只有穆扶风知道,陌子谦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说话总是带刺,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罢了。
可是在穆扶风面前,陌子谦不用这样,因为他知道穆扶风会保护自己,因此便可以用最真实的自己面对她。
世人讨厌的是伪装的陌子谦,而穆扶风保护的是最真实的陌子谦。
风还未停止,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一如从前,穆扶风道:“子谦,我知道这并非你本意,现在回头,我还能保住你。”
陌金书也走上前来,“子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虽然两人同父异母,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陌金书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就这样一错再错,不管陌子谦和陌映寒怎样对待陌金书,但陌金书始终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
陌映寒有兼并天下的决心,穆扶风不是不知道,自己也早有预感,这一天终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可穆扶风了解陌子谦,这一切并不是陌子谦所愿意的,他只是身不由己。
陌子谦抬头看着太阳,享受着阳光,心里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陌子谦面无表情道:“不必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陌子谦了。”
陌子谦下令道:“发起进攻。”
两方弟子顿时陷入一片混战。
刚开始,众门派本来占上方,可陌子谦却召唤出了大批死灵,局势瞬间逆转,众门派不敌,死伤甚重。
而陌子谦也和穆扶风打了起来。穆扶风本来并未使出全部灵力,可陌子谦却咄咄逼人,险些受伤。
陌子谦道:“穆扶风,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穆扶风道:“子谦,我知道你是情不得已。”
陌子谦朝穆扶风刺去,穆扶风不敌,被刺伤了左臂,陌子谦道:“穆扶风,你还不知道吧,穆宁远那一剑,是我刺的,只可惜啊,没刺中心脏。”
陌子谦当然知道穆扶风有多在意穆宁远,两人的父母从小猎妖双双身亡,身为姐姐,护妹妹周全是穆扶风一直以来的义务和责任。
穆宁远是穆扶风唯一的亲人,谁也不能伤害她,可陌子谦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出手伤了穆宁远,这话说出来,只怕两人是真正反目成仇了。
穆扶风怒道:“陌子谦。”
穆扶风生气,但更多的是伤心,伤心自己看错了人,穆扶风以为陌子谦只是身不由己,可若真是身不由己,又怎会出手伤了穆宁远,又或者说,只是穆扶风自己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