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汤和谢钰珏走出去好久，汤汤都还没有缓过来太多，反倒是谢钰珏没憋住笑，在旁边愣是哼哼哼了半天。
“你笑什么笑笑笑？”汤汤没什么好气。
“倒不是笑你。”谢钰珏说道：“自我上头有八位姐姐，我从小在脂粉香里长大，你们之间的事我哪里有看不出来的。只是一直听闻青江国的公主傲世无双，今日见到这一幕，倒觉得这传闻中的慕容纹霜……还蛮可爱的。”
汤汤投来怀疑的目光，揶揄地说道：“该不会你……”
谢钰珏用纸扇截断汤汤的目光说道：“好了，我找你是有正事，你是听还是不听？”
汤汤一听有正事，虽有些怀疑，但还是立即来了精神问道：“听，当然听。”
谢钰珏打开纸扇轻轻摇着，板着一张脸愣是没开口。
汤汤一看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意图，立马换上了一张谄媚的小脸，将他推坐到亭子的美人靠上，像一只殷勤的小狗腿一般锤着他的肩膀问道：“力度怎么样？”
小手一边锤着，又一边变戏法似的从银镯中变出瓜子果干，放在了谢钰珏手中。
谢钰珏接了瓜子果干，舒坦地嗯了一声，想说不错不错，但还未说出口就忍不住被汤汤那狗腿模样逗笑了。
这一笑就算破功了，谢钰珏不再打趣汤汤，接着说道：“不为难你了，说正经事。小丫头，你知道这次四方会顶怎么考吗？”
汤汤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果然和她猜得没有错，小玉玉这是要在四方会顶大赛上帮她。
汤汤虽然是个自称三观端正的人，但她是势必要得到千机文的，因此在这方面没有什么道德拘束。更甚来说，在千机文的魅力下，汤汤此刻是完全没有想到还有比赛操守这一件事情。
有女皇胞弟来给她公然泄题，汤汤哪里有不乐意的。
汤汤两步跳到他身旁，挨着坐下，顺手一把抓回他手中的瓜子，边嗑边边急切问道：“怎么考怎么考？”
谢钰珏正磕着瓜子，猝不及防被抢去了手里的存粮，咂咂嘴还想说两句，见汤汤这一脸急切的目光，最终是把话吞了回去。
这小丫头片子，就吃中自己会帮她了。
谢钰珏整了整衣襟，叹气说道：“四方会顶分为文武两个赛程，文试为文数政乐，武试则分了初赛和终赛两场。”
汤汤一听立马就觉得牙酸：“武试我是早就有准备的，可这文试啊？还分了文数政乐？”
谢钰珏点头，似乎颇有些看好戏的派头说道：“文试中每一场考试都是由各派的监考官共同驻场，这我可帮不了你，靠的都是个人的积累。”
汤汤觉得头脑有些发涨，掰着指头数了数：“乐理倒是还行，文和政呢还可以随便胡诌，但是这个数……哎你到底是不是来给我泄题的，怎么就知道跟我说难题了？”
谢钰珏拍了拍汤汤炸毛的小脑袋，说道：“放心，文试不刷人，刷人的第一场是武试的初赛。我这次来，给的就是武试的题。”
汤汤顿时来了兴趣，凑近问道：“比的是什么？”
谢钰珏招了招手，汤汤立即附耳贴上。
……
慕容纹霜自认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揣着小鹿乱撞的心思坐立不安过，在门口等好像夸张了一些，但在屋里等却只能看着那扇木门，心里别提有多挠人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入夜这么久了都没有回来，慕容纹霜的越想越多，不禁都开始有画面感了。
难道……
不对，慕容纹霜立即否决了自己，之前明明听过谢少主从不近女色，那家伙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汤汤从外头走了进来，看见慕容纹霜正站在外厅，汤汤的手停住了，两人就这样一里一外地对视。
慕容纹霜刚才还有满肚子的话要问，如今看到汤汤，那话愣是卡在喉咙里半天不知道怎么问出来。
汤汤见慕容纹霜好像没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关上门走到向自己的木榻。
“等下……”
慕容纹霜拦住汤汤，有些犹豫又有些害怕地说道：“你……你和谢少主是什么关系？”
汤汤松了一口气，看来慕容纹霜没有往泄题的方向考虑。
不过汤汤倒是第一次见到慕容纹霜有这样的神情，似乎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又十分害怕得到这个答案。
汤汤心中起了恶趣味，坐在那硌人的木榻上，叹道：“我啊，和你的谢少主，可是旧相识。”
旧相识？慕容纹霜听着这个词，半天没有从这个里面想出什么可以断定他们俩关系的线索。
而汤汤此时一副好像坐得十分不舒适的样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旧相识就是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私心里的秘密，我都一清二楚。只是现在这坐得不是很舒服，好多事情我都想不太起来……”
慕容纹霜本也是宫里出来的，拿捏人的神色也算是一把好手，此刻看见汤汤的意思表达地这么明显，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但她的心里却不舒服，一面不甘心让汤汤这么耍着来，另一边又不乐意失了这么一个可以打探谢少主喜好的机会。
心里两个小人疯狂打架后，慕容纹霜没什么好气地站起来，指了指里屋说道：“那你进去睡，那床我还给你。”
汤汤颇有些吃惊，没想到那个傲气地都要上天的慕容纹霜，还真的因此服软了。
汤汤看着慕容纹霜，有些不确定地走进里屋，直到在里面的软榻上坐下，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抓到了什么神奇的开关一般。
“我……”汤汤试探地看向慕容纹霜说道：“我饿了，我晚上没吃好。”
汤汤明显看到了慕容纹霜嘴角一抽，身上的灵压忽然炸了一下。
汤汤下意识地一躲，赶紧用灵力护住自己，要知道她每次遇见慕容纹霜释放灵压都没有什么好故事发生。破功得这么快吗，我什么都还没享受到呢！
只见那灵压忽然炸毛了一下后，瞬间又平静了下来。
慕容纹霜冷得可怕的脸硬生生露出一个让人瘆得慌的笑容，走到自己的柜子前，从里面掏出一包油纸。
慕容纹霜将那包油纸放到桌上打开，里头乖巧地躺着各色糕点。
汤汤凑到跟前看，只见这糕点一个个仿着飞禽走兽，香花异草的模样，精妙绝伦，活灵活现。凑近一闻，芳香四溢，是好东西。
慕容纹霜忍痛将手里的糕点一推，示意这是给她的。
汤汤并不担心慕容纹霜会投毒，拿起一个尝了尝，果然是香甜软糯，唇齿留香。
慕容纹霜看着汤汤，简直心如刀绞。这几块糕点是母后特地从故土寄来的，她自己平日里都没舍得吃几个，这回全给她嚯嚯完了。
“这回你可以说，谢少主究竟是喜欢什么样的……”慕容纹霜说着，忽然又觉得这词十分烫口，低下脑袋小声说道：“什么……什么样的女孩？”
汤汤吃着人家的糕点，心里忽然有一些罪恶感。
“他喜欢有本事的……话不多的。”汤汤回忆着莫靖安的形象，说道：“一脸冰山，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能噎死人的。”
慕容纹霜的羞怯的小脸逐渐破碎，难以置信地看着汤汤嘴里冒出来的这一个个词。
“真的？他喜欢这样的？”
汤汤点头，这点上她可真没有忽悠慕容纹霜，小玉玉确实喜欢的是这款。
慕容纹霜一遍遍品味着这几个词，眼里又流露出了一分希冀。
“那我只要成为这样的，就可以……就可以当谢少主的……的……”
慕容纹霜没好意思说出那个词，心里却是将那个词反复想了无数遍，这样就可以成为谢少主的心上人了吗？
汤汤半天没有回话，慕容纹霜就当汤汤默认了，但汤汤却不忍心开口。
是啊，这样也许，就可以变成谢钰珏的……好姐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