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总共就三个,岳岳是问过爸爸妈妈的,他看看手里仅剩的一根,突然说道:“奶奶说了,跟小朋友抢东西吃才没礼貌呢。”
丁瑾瑶笑出声来,把岳岳抱到怀里,笑道:“你们不要介意,童言无忌嘛,岳岳这是被我惯坏了。”
何润丽干笑着点点头,她可以对丁宜年和江平夏发脾气,那是小辈,但是丁瑾瑶的地位超然,不光是丁家,在文坛也是相当有声望的,她还没有这么不识趣。
“小孩子嘛,可以理解。”
盛弘济夸奖了几句,有些赞叹的说道:“不过没想到老姐姐你竟然会跑到绿城来,这边住的可还习惯?”
“那有什么不习惯的,我那边的房子年头久了,上个楼梯都吱吱嘎嘎的,这边好多了。”
盛弘济呵呵笑了几声,心想,环境好坏是按新旧判断的吗,这人说话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难伺候。
江平夏拉着丁宜年到一边,发现他也是很茫然,下班回来的时候这两位就到了,说是来访问老友,人都到了,丁瑾瑶也不能把人赶出去,也就岳岳毫无感觉,一直缠着丁瑾瑶撒娇。
“奶奶,你给我画个小鸟好不好。”
丁瑾瑶摸摸岳岳的头,笑道:“那你拿笔过来呀。”
眼见着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江平夏和丁宜年便当个陪客坐在沙发上,看着岳岳活跃气氛。
岳岳有一套非常喜欢的水笔,24色,平时除了他和丁瑾瑶,谁也不许碰,因为只有丁瑾瑶能画出他喜欢的画,其实丁宜年倒是也能画两笔,但是他暂时隐藏了自己的技能。
“这孩子倒是聪慧,我们家心心和念念不行,随了她妈,一会儿都坐不住,整天吵得人头疼。”
“孩子嘛,这个年纪就是爱玩,喜欢什么就随她呗。”
看着岳岳十分认真的在纸上比划,何润丽有心要同他亲近,主动问道:“岳岳,这是画的什么啊,是绿色的草吗?”
岳岳看了她一眼,举起自己的画,认真道:“是乌龟,这你都不认识。”
江平夏忍笑忍得辛苦,她儿子这个童言无忌的形象是真好用,赶忙说道:“那个什么,回来的路上买的小点心,伯父伯母你们尝尝。”
回来的时候,江平夏买了不少小点心,都是些本地比较流行的小吃,比如糖藕,栗子酥之类的,做的不精致,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丁瑾瑶喝下午茶的时候喜欢吃,所以家里是不是的会买一些备着。
“别是在路边买的吧,我这肠胃可能受不了,就不吃了。”
何润丽捏起一块看了看,最后又放到了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瑶姐你是知道的,我从小没在外边吃过东西,这年纪大了就更小心了,你也是呀,谁知道路边的东西干不干净。”
江平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爱吃不吃呢,不伺候了。
“姑姑,我去给吴妈帮帮忙。”
“好。”
看着江平夏离开,何润丽好似终于逃脱了什么桎梏,赶忙说道:“要说这吃的呀,还得是咱们老一辈的讲究,以前家里来客,哪家的主母不得里外招呼着,宜年,你这媳妇儿有时候也是太不懂规矩,见到我们也不上杯茶。”
看着她面前的茶杯,丁宜年问道:“一杯不够吗,伯母,再给你来一杯?”
“我不是这个意思。”
岳岳画完了小乌龟,主动爬到了丁瑾瑶腿上揉眼睛:“奶奶,我困了。”
“不玩啦?那奶奶送你回去睡觉。”
丁瑾瑶把岳岳抱在怀里,说道:“你俩过来到底什么事儿啊,说完我送岳岳回去睡觉了。”
“其实我们..”
盛弘济插嘴道:“没什么,就是过来一趟,过来瞧瞧老姐姐你。”
“行,人也看了,你们吃了饭再回,我不送了。”
丁瑾瑶抱着岳岳回了自己房间。
盛弘济给何润丽使了个眼色,他们这趟过来一来是想求着丁瑾瑶帮忙,看看盛子安的案子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是看丁瑾瑶的样子,同几十年前一样,怪里怪气的,根本不爱搭理人,这会儿说了也是白说。
推了丁宜年一起吃饭的邀请,盛弘济很快离去,外面车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岳岳就拽着丁瑾瑶的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平夏回来的时候,岳岳已经被吴妈放到了专属的儿童座椅上,一脸兴奋的等着开饭。
“不是困了吗,岳岳。”
岳岳一脸懵懂的看着江平夏,回道:“妈妈,我还没吃晚饭呢,这样不健康。”
江平夏失笑,有时候真不知道这儿子是聪明还是傻兮兮。
一个月后,盛子安的案子第一次开庭,因为他的案子证据确凿,律师能够发挥的范围有限,等庭审结束,律师便通知了盛弘济,说让他做好准备,他会争取减刑,但是结果肯定不会太理想。
盛子安回去就发了大火,本来他通过刘项明的关系得知了庭审的法官是谁,但是送去的礼物都被退了,几次邀约晚饭也被推拒,再想去问刘项明,却被告知这案子已经被上面注意到。
对方指明这个案子的性质非常恶劣,必须要严惩,这么一来就是毫无下手的地方了。
刘项明都劝他,不如想办法退回海外的那部分赃款,或许可以争取减刑,但那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盛弘济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把那笔钱留下来,反正怎么都是判了,不如给子安留一点东山再起的资金。
而且,他还有一个儿子要养。
何润丽抱着欢欢,笑的一脸慈爱:“弘济你瞧,这孩子的眉眼是真像子安,就是瘦了点,一看就知道没好好养。”
几天前,何倩倩按照承诺好的把欢欢送了来,并且保证以后跟这个孩子再无关系。
盛弘济已经安排好了,等回去就给这孩子上户口,大名叫盛天磊,这可是他家里唯一的独苗苗。
何润丽抱着孩子,询问道:“咱们接了孩子,你说还要跟承颜那边说一声吗,说到底她也是心心念念的妈妈,咱们这层关系是脱不了的。”